元錦萱在元家休整了一日,還沒來得及理清元家如今的狀況。
賢王便派了人到元家,令她著手準備給女兒招婿。
元錦萱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她在賢王府都是親信與眼線。
一旦賢王發現了她不在府邸中,元錦萱的心腹就會告訴賢王。
最近元家乃是多事之秋。
元錦萱已經回了元家小住。
待將元家麻煩事解決了之後,她自然會回賢王府的。
這舉動也在情理之中,賢王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收到了賢王的命令。
元錦萱擰著眉頭,臉上還有被青衣打出來的巴掌印。
青衣的那一下子將她打得極重。
儘管元錦萱回了元家,敷上了上好的療傷藥,第二天這臉頰依舊腫的老高。
想起在紀家的時候,黑玉赫那一張目中無人的麵孔,元錦萱的牙齦就癢癢的。
“王爺怎麼看上了他?”
元錦萱絕沒有料到,這個黑玉赫當真考中了狀元。
這樣的人配她與賢王的女兒,元錦萱心有不甘。
可黑玉赫是元錦萱看過的所有男人中,長得最標致好看的。
這一點還是有一說一,沒得任何可嘴硬的。
且黑玉赫的文采放在這裡。
將來若致仕做官,在文官場中必定前途無量,身份地位不低。
王爺已經獲得了大多數武將的支持,他如今隻在文官中差了一點聲望。
如果他能有幾個做狀元、探花的女婿,將來對王爺隻會有所助益。
元錦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想起她與賢王生的寶貝女兒,元錦萱的眼中便溢出滿意。
這樣身份高貴,長得漂亮,又被她培養的多才多藝,上的廳堂下的廚房的女兒。
才配做她元錦萱的孩子。
將小郡主嫁給任何男人,那一些凡夫俗子都是不配的。
反倒是把小郡主配給黑玉赫,這樣漂亮又有才華的男人,叫心高氣傲的元錦萱,還能稍稍滿意一些。
元錦萱背後,她的心腹元嬤嬤說,
“王爺這也是為了大局考慮,娘娘如今王爺對娘娘頗有微詞,眼瞅著又到了發軍餉的日子……”
元嬤嬤的話未儘,但是意思卻已經叫元錦萱明白了。
這是王爺又在找她要錢了。
可如今元錦萱從紀家拿不出來錢,這每月一發的軍餉,這根本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如果在軍餉上拖拉,又在女兒的婚事上沒有讓王爺滿意。
元錦萱與王爺的嫌隙隻會越來越大。
又聽元嬤嬤壓低了聲音說,
“更何況娘娘,您真的甘心嗎?”
“黑玉赫乃人中龍鳳,他的才華就連付大儒與紀淮的師長,都讚不絕口。”
“這樣的人若是被紀家招贅,豈不便宜了紀長安?”
元嬤嬤的這話正中元錦萱的七寸,元錦萱猛然回身,帶著半邊腫高的臉,
“紀長安她配嗎?不過一個被養廢了的廢物而已,她就隻配聞夜鬆那樣的殘廢!”
“說起聞夜鬆,他今次考了多少名?”
元嬤嬤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神情,
“原本我們是可以操作的,已經給他安排了一個不高不低的名次,將來入仕做官,也能夠幫襯到王爺。”
聞夜鬆是一定要給他一個功名的。
紀家的財富擺在這裡,紀淮在文人之中又頗有人緣。
如果一定要把聞夜鬆和紀長安捏成一對,那麼聞夜鬆還是得稍稍有一些實力才行。
一個不上不下的名字,再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讓聞夜鬆入贅到紀家去,紀淮的接受程度也能稍微的高一些。
元嬤嬤咬著牙說,“但今年的科考不知為何,特彆的難以插手進去。”
“有種針插不進水潑不入的感覺。”
“我們推進的特彆困難,不僅僅沒辦法安插聞夜鬆的名次,就連彆的那一些給王爺送過了錢財的人,也沒辦法插進去。”
曆年來的科舉,的確選拔了一批寒門子弟,跨越了階層,進入了大盛朝的官場。
可其實科舉的本質,也還是為了特權階級服務。
寒門子弟走不了的門路,富家子弟用錢就能夠走過去。
身居高位者想要操縱科舉,實在輕而易舉。
狀元、探花、榜眼這樣的名次動不得,前幾名得到皇帝的麵前去麵試,沒有辦法動手腳。
那十名之外呢,五十名之外呢?
不用到皇帝的麵前,由皇帝親自考校的那一些名次,都可以用錢買出來。
可是今年就沒辦法操作。
所有收了錢的那一些考官,第二天不是被嚇得瑟瑟發抖,就是突發惡疾,連床都下不了。
皇帝沒有辦法,便隻能換一批考官。
同樣的,拿了錢,收了好處的考官,都會宛若被厄運纏身那般。
事事處處倒黴。
連著換了幾批考官之後,參與閱卷的考官,便漸漸的混入了官場清流直臣。
到最後就連付大儒,也被皇帝抓去了閱卷。
有這樣的人坐鎮,今年的科考,公正嚴明到不能再公正嚴明了。
就是在這樣的公平公正之下,聞夜鬆那考卷簡直不能看。
他這回連一個最末尾的名次都沒上。
名落孫山,說的就是聞夜鬆。
“罷了。”
聽完了元嬤嬤的解釋,元錦萱歎了一口氣,
“聞夜鬆本來就人蠢如豬。”
他能有後麵的美名,全靠抄襲他那個驚才絕豔的大哥聞炎峰。
可聞炎峰怎麼就沒死呢?
他不僅僅沒死。
今年的科考還得了一個探花的名次!
元錦萱暗暗的咬碎了一口的牙。
既然聞炎峰和紀長安這兩個孽種,都不讓她安心。
那就彆怪元錦萱不客氣了。
“多派一些人出去,看到黑玉赫就直接綁起來,送到王府。”
元錦萱知道紀淮放出了話去,要榜下捉婿。
所以紀家那邊肯定也有小廝,早早的就埋伏好了。
隻等黑玉赫站到了榜單下麵,紀家的人就會上前綁人。
紀家的人能綁人,賢王府的人也能綁人。
這種事兒說的好聽一點,紀家早已經與黑玉赫說好了,要做一個美名。
但黑玉赫提前被賢王府的人綁去了,賢王非得摁著黑玉赫做女婿。
黑玉赫自個兒也同意,娶郡主總比娶一個渾身銅臭的商賈之女好吧。
屆時,就算紀淮再怎麼不樂意。
他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