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回頭看了一眼蔡菱。
蔡菱急忙跟上了紀淮。
有蔡菱跟著,至少紀淮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聞炎峰走到紀長安的麵前,向她微微抱拳,略彎腰道:
“等功名下來後,我就打算回聞家。”
他的仇,並不會因為元錦萱被趕出紀家,和紀淮恩斷義絕,而有所減緩。
這恰恰隻是一個開始。
等功名下來再離開,是因為喜報要送到紀家,這是給紀家榮耀。
世人都會稱讚紀淮慧眼識珠,家中年出功名之輩,是大善有福之家。
算聞炎峰對紀長安救命之恩的報答。
紀長安點點頭,嘴張了張,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看著聞炎峰轉身離開。
她的背後,黑玉赫走上來,
“元錦萱回元家了。”
她不會一直留在紀家的大門口哭喊。
畢竟她在帝都城的上層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在她被紀淮趕出紀家時,門口早已經站了很多看熱鬨的百姓。
第二天,在帝都城的大街小巷裡,就會傳出因為元錦萱身子不潔,而被紀淮趕出家門的事。
原本在紀家的那一些掌櫃們的心目中,掌權了十來年的元錦萱。
在紀家也算得上是很有威望的一代當家主母。
她死了,可是關於她雷厲風行,擅長經營的形象。
卻深深地留在掌櫃們的心目中。
現在元錦萱死而複活,還衣衫狼狽的被紀淮趕出了紀家的大門。
那麼之前關於元錦萱做過聞家老爺小妾,還在聞家留有一子的傳聞,就會被重視。
甚至還會有很多的人,無端揣測元錦萱在失蹤的這六年時間裡。
是怎麼樣與盜墓賊斡旋,才能保有她清白之身的?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一些凶殘的盜墓賊,憑什麼留下她的性命?
她難道真的就沒有付出一點代價嗎?
無論是身體的,還是金錢上麵的代價。
人類的想象是無窮無儘的。
隻要元錦萱還活在帝都城中,那麼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就不會斷。
元錦萱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眾目睽睽之下,她肯定不會回賢王府,她自然會回元家。
紀長安的眸色很冷,“元家?元家現在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頓了頓,紀長安又想起一件事。
她轉身,雙手抱住黑玉赫的腰,仰著麵說,
“夫君,你看到方才元錦萱看你的眼神了嗎?”
黑玉赫低頭,在一團燦爛綻放的花簇邊,眼眸中帶著疑惑,挑眉看著夫人嬌嫩的小臉。
直覺,讓他覺得夫人要放大招了。
“她看上你了,想把她生的那個郡主嫁給你。”
紀長安臉上帶著笑,“夫君?你怎麼說?”
原是故意開玩笑的一句話。
該是黑玉赫表態的時候,他表態哄哄她,紀長安也不會將這當成一回事。
但黑玉赫卻認真的想了會兒。
他還沒組織好語言,夫人就鬆開了他的腰。
“想那麼久,哼!”
紀長安轉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她的動作很快,啞婆和山瑤隻覺得一陣風吹過。
大小姐就不見了蹤影。
黑玉赫心中一跳,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他急忙跟在夫人的背後說,
“哪個郡主?她看上我,我看不上她。”
“夫人,寶寶,我這真是無妄之災。”
眼看著夫人的房門要關上,黑玉赫一著急,纏在夫人身上的蛇尾一甩,擋住了房門。
他的人身擠進門縫裡,
“你說元錦萱看上了我,她也配嗎?九州蛇君是什麼身份,也輪的著她看不看得上?”
黑玉赫跟在夫人的背後,一路走進內寢。
見夫人坐下,他蹲身而下,半跪在夫人身前,
“寶寶,這天下九州,也就隻有你能與為夫相配,全九州女子加起來,都敵不過你一個好。”
紀長安偏過頭,嘴角忍不住微勾,但很快又拉平了嘴角,
“我自然知道我是好的,可我方才說元錦萱要把郡主配你,你還想了那麼久呢。”
“我生氣了,你今晚不要碰我,到你自己的房中去睡。”
每天晚上,他的人身也往她床上擠,蛇身也往她床上擠。
說起來,就隻說他的兩個分身,都受了雄黃酒的影響,都需要內丹回體。
毫無節製。
哪怕讓她曠一晚都好。
黑玉赫這般重欲,紀長安實在吃不消。
她正好借著這事兒小題大做一回,讓自己休息休息。
“怪我反應太慢,你打我。”
黑玉赫不肯去自己的房裡睡,急的拉住寶寶的手,就往他的臉上招呼。
“寶寶,你使勁兒些打,咬我也成。”
紀長安縮回了手,不肯打他,嘴裡嘀咕著,“哪裡有人故意討打的呢?”
“我也隻不過說說而已。”
元錦萱的心思紀長安明白。
賢王暗地裡用紀家的錢囤兵,還拉攏了不少朝廷中的武將。
文官群體中,賢王卻不是很能吃得開。
所以賢王刻意放過紀淮,沒有取紀淮的性命。
就是為了讓紀淮替他拉攏文官。
這幾年,賢王有意結交寒門學子,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前途無量的寒門狀元、探花。
更是一種拉攏文官的手段。
眼看著紀淮失控,越來越不好使了。
甚至因為紀淮的態度,文官與天下學子們,對賢王的印象也逐漸不好。
賢王一定會在今年的頭三甲裡,選一個女婿結親。
便是元錦萱再惱怒黑玉赫。
賢王若是看上了黑玉赫,元錦萱也隻能忍氣吞聲的把郡主嫁給黑玉赫。
“說說也不行,你怎可懷疑為夫對你的真心?”
黑玉赫不依不饒,甚至帶上了一抹委屈。
他伸手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冷白的胸膛,雙膝跪在腳踏上,身子直了一些。
就這個姿勢,端看起來也能與紀長安平齊視線。
“寶寶,你往後再說這樣的話,你就把為夫的心掏出來。”
紀長安偏頭不看他,“好了好了,你快點兒把衣服穿上,你可是蛇君,怎麼這樣不顧形象?”
他就將自己的胸膛,往她的身上靠,
“掏這兒,現在就掏。”
他指了指心口上的位置,眼中含著興奮的期待,嘴裡求著,
“咬一口也成,夫君的心頭血對你有益。”
氣氛漸漸不對勁,紀長安的身子往後仰,盯著湊到眼前來的,冷白中一點紅的風景。
她心中暗道:壞了。
今夜非但不能將這條色胚趕出房,還把他虐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