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經常會說一些啞婆聽不懂的話。
可是這個人渾身積極向上的情緒,總是能感染到啞婆。
她停止了流眼淚,覺得精神好了些。
原本宛若風中殘燭一般的身體,有了那麼些微的力氣。
精神狀態也好了一些。
看起來,仿佛終於有了點兒精氣神。
送走了花斑後,啞婆找來山瑤,打聽元家家主最後怎麼樣了。
山瑤撇嘴,“那個壞人被丟回元家了,據說元家人嚇的到處亂竄,都不知道這是誰乾的呢。”
這些都是來自花斑探聽的消息。
元家家主受了這麼重的傷,整張臉被劃的亂七八糟,舌頭還被人給割了。
元家的領頭人就這麼被廢,元家自然亂成了一鍋粥。
啞婆靜靜的站在窗子邊上,她望著窗外的院子許久。
才對山瑤打著手勢。
或許是受了花斑的積極鼓勵影響,她打算在紀府先找個活兒乾。
山瑤的眼睛一亮,仰著小臉問,
“婆婆,您要留在紀府嗎?”
得到啞婆的點頭,山瑤高興的手舞足蹈。
太好了,她喜歡紀府,喜歡那個美若天仙的大小姐,也喜歡那些丫鬟姐姐們。
對山瑤來說,這座紀府是她待過的,最好最好的一個地方了。
可是以前的婆婆總是想離開,她明明很關心紀家大小姐,總是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大小姐。
聽到大小姐的消息,婆婆總是會特彆的專注。
山瑤不太明白,婆婆為什麼以前總想著要離開。
可是現在,婆婆好像已經想通了,她留在這裡,山瑤也就能留在這裡了。
“那婆婆,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去刷恭桶怎麼樣?”
這個活兒,山瑤保證能從姐姐們手裡申請到。
而且紀府總共也沒幾隻恭桶,除了老爺院子裡的兩隻恭桶外。
神仙那麼漂亮的大小姐,還有紀府的丫頭姐姐,小廝哥哥們,都不會產生穢物。
啞婆點點頭,看著山瑤一蹦一跳的跑遠,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站得這麼的直。
她還有很長的路,她想儘量的多陪陪囡囡。
天上的烏雲依舊未散, 紀長安手裡拿著那隻小老虎,坐在床榻上玩著。
她的眼眶紅紅的,手指指腹摩挲過小老虎身上的福字,又忍不住心頭的酸澀感。
“想讓她留下來?”
黑玉赫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怒意。
倒也不是因為夫人對一個婆子的情感特殊,而是因為夫人對著一隻破老虎,一直心情不好。
黑蛇從紀長安的衣襟中滑出來,逐漸變大,它的尾部在寬大的拔步床上堆了好幾個圈。
支撐著它的上半部分蛇身,把夫人緊緊的纏住。
紀長安被冰涼滑膩的蛇身裹著往後拖,她輕聲的說,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啞婆受了很多的苦。”
“她好像有很多的話要同我說。”
她一隻手攥著手裡的布老虎,一隻手摸著湊過來的大蛇腦袋,
“夫君,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是關於我的?”
“我總感覺我與她,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黑玉赫沉默了一瞬,冷哼一聲,它的蛇信子舔著她粉嫩的臉頰,
“她不想說,你也不能撬開她的嘴。”
“寶寶,你今天已經心情低落很久了,為夫不喜歡。”
它就希望寶貝夫人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沒有一點煩擾的事纏著她。
任何讓它寶寶不高興的人事物,黑玉赫都會覺得很暴躁。
就算是那個啞婆,也是一樣的。
如果啞婆的存在,是一次又一次的惹寶寶哭泣。
那她還不如消失,就當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活著就好。
沒有這檔子羈絆了,等寶寶在人間的因果一了,它就把她卷到暗無天日的蛇洞裡。
到時候就可以,日夜不停的弄
黑玉赫的蛇腦袋,蹭著紀長安的鬢角,嘴裡半是威脅,半是哄著她,
“寶寶,那個啞巴婦人著實可恨,為夫給你弄走,也省得你總為了她哭。”
“好不好?”
紀長安急忙丟下手裡攥著的布老虎,雙手抱住黑蛇三角形的蛇腦袋,
“不好,夫君,你彆動她。”
見黑玉赫冷哼一聲不說話,紀長安又把粗大的蛇身抱的緊了些。
她親了親大蛇的腦袋,“你要是動她一根汗毛,我哭死給你看。”
“嗤,嬌氣!”
黑玉赫繼續冷哼,把腦袋偏了偏,意思是讓她繼續親。
最好能像上回那樣,用力的咬咬它。
粗大的黑蛇蛇身滑動著,它將寶貝夫人纏在蛇身中。
該怎麼告訴它家寶寶呢?
它最喜歡她哭了。
哭的越可憐,求它求的越支離破碎,它就越興奮。
黑玉赫越來越有種想不顧一切的,占有它家寶寶的衝動。
這個屬於它的小姑娘,就該讓她裡裡外外,都充滿了它的毒液才是。
拔步床上,床幔被放下。
紀長安很快就被迫忘了那隻布老虎,以及對啞婆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愁緒。
她忙著應付一條黑蛇的糾纏,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而此時,元家正陷入了雞飛狗跳之中。
邁著內八字的元啟宇,臉色陰鬱的站在祖父的房門外。
祖父自從滿臉血淋淋的被送了回來後,就一直陷入昏迷中。
方才好不容易醒了,也是滿臉的驚懼,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想要表達些什麼。
但沒人能夠看得懂。
元二郎在這個時候,走到元啟宇的身邊,對元啟宇說,
“啟宇,二叔有些話要對你說。”
“你看我們元家的日子這麼艱難,我們在內部,還是把這個家給分一分吧。”
元啟宇立即對元二郎怒目而視,
“二叔,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心裡還在想著這些?”
他這個二叔向來是個混不吝的,元啟宇知道。
否則也不會把二房的風氣帶歪成這樣。
那個元少傑在大房裡,整日無所事事,荒淫浪蕩的,把元啟宇的妻妾都淫了個遍。
據素娘和婉兒告狀,今日元少傑還拿了她們的珠釵首飾出去吃喝嫖賭。
家裡的女人都不夠滿足元少傑的。
他還要拿錢去外麵玩。
元啟宇每每想起這個畜生,他就一肚子的火。
偏生這個時候,祖父出了事,二叔立馬跑來分家。
元啟宇眼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