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婆。”
青衣清脆的聲音,在屋子的外麵響起。
山瑤放下了手裡金子做的九連環,十分殷勤地跑去開門,
“青衣姐姐,您找婆婆有什麼事嗎?”
青衣的手裡拿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幾套用絲綢做的衣裳。
她將托盤交給山瑤,“這是大小姐吩咐給你們的,讓你們換上。”
聽到青衣說“大小姐”三個字。
屋子裡麵正在發愣的啞婆,仿若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
她急切的起身跑到了門邊,向青衣打手勢。
青衣不懂得眨巴了一下眼睛,習慣性的看向山瑤。
小山瑤可聰明又厲害了,她看得懂亞婆的手勢,她們蛇蛇都看不懂呢。
山瑤,“婆婆想問大小姐現在在乾什麼?”
“今日可有多吃些東西?”
“婆婆說大小姐太瘦了。”
啞婆點頭,又飛快地朝著青衣打手勢。
山瑤翻譯,“婆婆說可以給大小姐蒸一些桂花奶酪,大小姐應該會喜歡吃的。”
青衣“啊”了一聲,
“這一些不用你們擔心,大小姐的膳食都是黑玉公子親自負責。”
“大小姐如今還長了一些肉呢,你們可不知道,我剛剛跟著大小姐的時候,大小姐的身子宛若風一吹就能吹倒。”
“那一些紀府裡的奴才,根本就沒有把大小姐當成一個主子。”
“要不是我青衣厲害,狠狠的揍了幾次那些丫頭婆子,大小姐想要吃個熱熱乎乎的飽飯都很難。”
青衣的話可多了,拉著山瑤就開始吹噓,跟著大小姐時它是如何的勇猛。
山瑤適當的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
於是青衣說的更興致勃勃了。
她泡沫橫飛間,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啞婆一臉心碎的神情。
“行了,跟你們說那麼多,都要耽誤我的正事兒了。”
青衣笑著衝山瑤和啞婆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以後我們再也看不到那一些討人厭的丫頭小廝,他們馬上就要被送到深山裡頭燒炭去了。”
仿佛印證了青衣的這句話,紀府裡頭傳出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山瑤急忙拉上啞婆,跑到後門去看熱鬨。
那一些原本被養在紀府裡頭,不能出去也無法與外界聯絡的原丫頭小廝們,一個個的跪在地上哭著要見紀淮。
有一個原來伺候紀長安的丫頭,滿臉都是淚水的大聲喊,
“老爺,這個紀家已經被大小姐折騰的不成了樣子。”
“所有的人都被大小姐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您已經被大小姐架空了,難道您沒看出來嗎?”
立春一巴掌打過去,將那個跪在地上哭喊的丫頭扇倒,
“你憑著個什麼身份,居然敢離間老爺與大小姐?”
“整個紀家都是大小姐的,大小姐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以前是給你臉了,說話沒大沒小的!”
有幾個小丫頭拚命的搖頭,她們跪著上前,拽住了立春身上的裙子。
“立春姐姐,我們願意好好的伺候大小姐,我們不想去山裡燒炭。”
“我阿爹把我送進紀家,不是要我進山裡做苦力活的。”
紀家原來的那一些小廝,大多都是小家族的子嗣。
他們被送進紀家來,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家族拉生意,並且從紀家花錢給自己的小家族。
畢竟紀家很有錢。
而他們那一些小家族背靠紀家,儘管過的比普通的人家要富裕許多。
也有想要進一步,或者是需要銀錢周轉的時候。
那麼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代表著他們的家族去找紀家家主周旋要錢。
討好了紀家的家主,要錢也就更容易一些,有什麼話也更好說一些。
甚至在官場上,人脈也能更開闊一些。
這便是這一些小廝來到紀家伺候的根本原因。
至於那一些來自家的丫頭,明明背後有一個可以為她們提供溫飽,以及富足生活的小家族。
她們卻還要來紀家,伺候紀家的主子。
原因就是,她們可以利用自己的身體上位,爬紀淮的床或者是爬未來姑爺的床。
隻要能夠成為紀家的主子,要為自己的小家族要錢,要資源,為家中的男丁謀個官職。
不也是輕而易舉的嗎?
所以這些丫頭小廝很小就被送入了紀家,為了今後籌謀。
他們忘了自己是來紀家為奴為婢的。
在紀家不由的也把自己當成了個主子。
尤其是那些丫鬟,一個個的比紀長安更像個大小姐。
一片的哭喊聲中,紀長安的身影出現在廊下。
她輕描淡寫中透著一絲漠然,
“讓你們去深山裡頭燒炭,也是為了你們好。”
“元家如今已經大不如前了,你們背後的家族,有多少給元家的人送過錢?”
“這些都是要一一被清算的,你們在我家伺候了這麼多年,我也不想在清算的時候讓你們沒了性命。”
“所以把你們送去深山裡頭燒炭,是為了留你們一條性命,我的苦心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紀長安的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甚至能夠讓人聽出一絲暢快的複仇意味。
什麼為了他們的性命著想,誰不知道紀有德等人在深山裡頭過得生不如死?
紀長安似乎是故意的那般。
總是會讓黃衣把在深山裡的近況,告知給所有的人。
紀有德他們在深山裡頭,吃隻能夠吃野果,住隻能夠住山洞。
在去深山燒炭之前,紀有德等人根本就沒有準備多餘的衣服。
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的身上就隻有一套衣服可以換。
再加上要乾體力活,他們過得比野人都還要不如。
紀長安現在讓這一些嬌生慣養的丫頭小廝們,去山裡做野人。
她的心思如此歹毒!
望著那一些哭哭啼啼,眼中含著怨恨的丫頭小廝。
紀長安笑得一臉溫柔純良,“彆耽誤時間,啟程吧。”
彩虹丫頭們接到了命令,手裡拿著麻繩,把那一些丫頭小廝捆了個結實。
紀長安嫌他們哭的厲害,有些吵,
“撿回一條性命,瞧他們喜極而泣成這樣。”
“從泔水桶子裡找幾團抹布,把他們的嘴先堵上。”
“免得在出城的路上,太過於引人注目了。”
臭烘烘的泔水桶被提了上來。
裡頭已經被浸泡了好幾塊爛抹布。
彩虹丫頭們一臉嫌棄的掐著蘭花指,把那數團爛抹布從泔水桶裡提了出來,塞進了丫頭小廝們的嘴裡。
嘔!
從沒受過這樣委屈的丫頭小廝們,一個個拚命的吐。
但是他們的嘴被堵住了呀,吐也吐不出來,隻能咽回去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