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菱戰戰兢兢地跟在紀長安的身後走。
她剛剛隻是瞟了一眼黑玉赫。
因為心中感覺到驚悚與害怕,所以蔡菱並沒有將黑玉赫的臉看仔細。
走了兩步,蔡菱才回想起來。
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居然就是紀淮看中的,那一個想要招贅的窮書生
蔡菱的心中感到震驚,她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並沒有立場,也不敢去詢問紀長安。
她跟在紀長安的身後,進了紀長安院子的外間。
等蔡菱站定之後,她才發現那個窮贅婿,根本就沒有跟著她們一同進來。
就連院子裡也是空蕩蕩的。
仿佛這個人方才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蔡菱覺得屋子裡有些陰冷。
她硬著發麻的頭皮,低垂下了臉。
紀長安也沒有詢問黑玉赫去了哪裡,她隻是在蔡菱的麵前坐下。
嬌嫩的臉上帶著得體溫柔的笑容。
就算蔡菱此時此刻,對紀長安有著來自心靈深處的忌憚。
她也不得不承認紀長安的容貌傾國傾城。
被稱之為帝都城的第一美人,那都是貶低了紀長安。
不知這九州之中,還有沒有比紀長安長得更美的。
前方的紀長安拿出了一本冊子,展開了其中的一頁,示意蔡菱來看。
蔡菱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落在那一頁上。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的神色,慌張的看向紀長安。
紀長安給她看的並不是普通的冊子,而是紀家的族譜。
她笑著對蔡菱說,
“我很喜歡你,這段時間你照顧阿爹也費心了,既然你已經打算以後跟著我阿爹,我還是想要給你一個名分。”
“ 啊?這,小人何德何能”
蔡菱充滿了複雜的看著紀長安,她難掩心中的歡喜,但還是保持著理智。
“這……還需要老爺同意吧。”
童子鳶的下場,蔡菱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這其中有她和紀長安的手筆。
但正是因為童子鳶如今下場淒慘,紀長安又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蔡菱在這紀府之中,才更要小心謹慎一些。
她對於未來沒有很大的野心,隻是希望能夠富足安穩的好好活著。
有一個能夠讓她安心度過下半輩子的地方就可以了。
為此蔡菱費儘了心機。
紀長安笑,“阿爹那裡,我去同他說,現在我們隻說關於給你什麼名分的事兒!”
聽紀長安這話的意思,她似乎十分篤定紀淮一定會接受蔡菱。
蔡菱不由的低下了頭。
關於名分的事情,她不敢有一句多言。
隻要紀長安能夠說服紀淮收她進房中,蔡菱覺得以她二嫁之身,給一個賤妾的身份都是夠了的。
“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就讓阿爹納你為側室吧。”
紀長安將目光落在手中的族譜之上。
在大盛朝,側室為半妻。
是可以上族譜入祖墳的。
將來側室生的子女若是有出息,也可以繼承一部分家業。
蔡菱震驚的看向紀長安。
半晌過後,她的眼中緩緩積蓄起了一層淚水。
這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她原本以為一個賤妾都是便宜了她。
可是現在大小姐居然說,考慮給她一個側室的名分。
雖然不知道紀淮同意不同意,但蔡菱還是難掩心中對紀長安的感激。
她跪在了紀長安的麵前,“大小姐,我……小人……”
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可這個時候又不能什麼都不能說。
紀長安抬起手,製止了蔡菱的語無倫次。
“將來這座宅子裡,也就我們幾個相依為命。”
“你安分守己,不要來爭搶屬於我的,你想要的,我自然會給你。”
紀長安給的,那是她願意拿出來的。
但紀長安不願意給的,蔡菱不能去搶。
除此之外,紀長安不會管蔡菱從彆的女人手裡,都爭搶了些什麼東西。
隻要不動紀長安的利益。
她們就會是最好的盟友。
蔡菱雙手撐在地上,給紀長安重重的磕了個頭。
再多的話說出來,在她與紀長安之間都會顯得很多餘。
從一開始,蔡菱和紀長安就是充滿了對彼此的提防與算計。
所以這一刻,蔡菱說太多會讓自己很不真誠。
那就從這一刻起,再看將來。
等蔡菱離開,紀長安才抬手拿出筆來,直接將蔡菱的名字寫在了族譜上。
她的身後,黑色的蛇爬上來。
蛇腦袋搭在紀長安的肩上,“嘶嘶。”
它吐出猩紅色的分叉蛇信子。
不過隻是須臾間,碩大的三角形蛇腦袋,就緩緩的形成了一張有著冷白皮膚的人臉。
黑玉赫的雙手,抱住了夫人的腰。
他坐在她的身後,依舊是腦袋搭在她的肩上。
立春送完了蔡菱,走回來。
她看了一眼大小姐身後的男人。
立春的心中有點兒火氣。
好啊,這就是那個夜夜往大小姐深閨中闖的浪蕩書生。
就他每夜都要偷入大小姐的香閨,可怎麼考狀元?
更何況,這個男人也太不知禮義廉恥了吧。
他還沒入贅紀家呢,就對大小姐做出這般親昵之事。
立春憋著氣,杵在大小姐的麵前。
恨不得拿繡花針,把黑玉赫抱著大小姐腰的手紮爛。
“怎麼了?”
紀長安的頭都沒抬,隻是一邊寫字,一邊詢問像塊石頭擋著她光線的立春。
立春悶悶的問,
“大小姐,要是老爺不同意納蔡菱為妾室怎麼辦?”
“他會的。”
紀長安將手裡的族譜合上,回頭遞給身後黏著他的男人,
“你去,讓阿爹納了蔡姨娘。”
黑玉赫一抬眸,如畫中人一般好看的眉眼中,有種懶勁。
沒什麼動力。
雖然是夫人的吩咐,可是夫人要他乾活兒,他還是需要一點好處的。
紀長安親了親黑玉赫的臉頰,
“去嘛,雖然很不容易,但是我的海口都已經說出去了,你辦得到的。”
“夫君~~”
黑玉赫不是很滿意。
就一個臉頰親吻,這點兒好處也太少了。
不過他很受不了夫人對他撒嬌。
隻要夫人一喊他“夫君”,他全身都會是酥酥的。
舒服得讓他恨不得鱗片全都張開。
黑玉赫拿著族譜,懶洋洋的離開了。
等他到達紀淮的屋子裡,紀淮因為宿醉,還躺在床上睡覺。
“紀淮!”
粗大的黑蛇盤在紀淮的床邊,口吐人言。
紀淮猛然睜開了眼,睜大了眼睛看著床邊的大黑蛇,
“蛇,蛇君?”
他匆匆坐起身,跪在床上,朝著黑玉赫磕了幾個頭,
“蛇君,您又入小子的夢了。”
“你姑奶奶說她很喜歡蔡菱,讓你納了蔡菱為妾室,你姑奶奶把族譜都寫好了。”
一本族譜,被丟到了紀淮的懷裡。
黑玉赫充滿了威脅的吩咐紀淮,
“你敢不聽話,就是欺師滅祖,不忠不孝之輩。”
紀淮一愣,急忙慌張道:
“小子不敢,小子遵姑奶奶的命。”
這肯定是紀家的列祖列宗的意思,由蛇君代入夢中來傳達給他的。
就是不知道是紀家祖上的哪位姑奶奶
先祖之命,尊師重道的紀淮不敢違抗。
自然也不敢問蛇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