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爹在書房裡談了半個時辰。
紀長安聽的最多的,便是阿爹對黑玉赫的誇讚。
他似乎已經鐵了心,要招黑玉赫入贅。
紀長安也不再勸了。
她說得再多也沒有用,更何況這種事兒,根本就不用她做什麼
肯定成不了。
黑玉赫身為一個神通廣大的妖孽。
自個兒肯定不會願意。
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被羞辱到。
另外元錦萱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紀長安招了彆的男人入贅,那紀家的財富與人脈,他們還怎麼撈上邊?
那個元啟宇虎視眈眈的想來招惹紀長安。
他們都不會讓紀淮招黑玉赫入贅的計劃成功。
從阿爹的書房中出來。
紀長安看到童子鳶滿麵春光,一副主子做派,帶著一個小丫頭走過來。
“喲,大小姐來了。”
童子鳶嘴角帶著笑,那笑容有著隱隱的得意。
如今她的身後也能有小丫頭伺候了。
紀長安的目光落在童子鳶的頭上。
她梳了一個婦人頭。
看樣子,她的身子已經不是個姑娘了。
這讓紀長安想起了上回阿爹過生辰時。
看樣子那天晚上成功爬上了阿爹床的,並不是辛苦操勞生辰宴的蔡菱。
倒是被這個童子鳶摘了桃子。
紀長安朝著童子鳶微微地點了點頭,帶著她的一眾丫頭往前走。
且目不斜視。
待紀長安領著一眾丫頭從童子鳶的麵前走過。
童子鳶臉上那得意的笑容,有著微微的凝滯。
事到如今,她還在被紀長安看不起!
童子鳶莫名的,心中有著微微的不平衡。
其實這樣的心理也很正常。
因為在紀家,根本就沒有人看得起紀長安這個千金大小姐。
這幾乎已經成了紀家所有下人的共識。
以前的紀夫人,雖然隻有紀長安一個女兒,但是根本就沒有把紀長安看得多貴重。
連帶著這紀府中的下人們,也沒有將紀長安放在心上。
紀長安從小就被所有的紀家下人忽略。
儘管紀淮就隻有紀長安一個女兒。
可下人們有時候連紀淮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在意紀長安?
童子鳶雖然心中怨恨那個死去的紀夫人,但也沒有覺得紀長安有多麼的重要。
當初紀長安看不起她,踢的她那一腳,童子鳶一直記在心中。
後來她假意被紀長安收服,按照紀長安的心意伺候在老爺的身邊。
也隻是權宜行事。
可現在童子鳶已經成功的爬上了紀淮的床。
這是連蔡菱都辦不到的事。
童子鳶卻辦到了。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漸漸的進入了老爺的心中。
按照老爺的癡情程度,童子曰隻怕是紀淮生命中的第二個女人。
遲早有一天,她會取代死去紀夫人的地位。
所以紀長安憑什麼,還擺出這麼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她應該感覺到威脅,應該對童子鳶低聲下氣,態度卑微。
畢竟,說不定童子鳶的肚子裡,已經懷上了紀淮的兒子。
望著紀長安那嫋娜的背影,童子鳶使勁的扯著手中的絲帕。
原本那張還算周正的臉上,五官都快要扭到了一起去。
她轉身就進了書房,撲進了紀淮的懷中,
“老爺,妾身的阿弟身子早就養好了,阿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伺候老爺?”
童子鳶辦到了多年來,一直想要辦到的事。
她成功的爬上了紀淮的床。
可是,自那一夜過後,紀淮便對童子鳶不冷不熱的。
甚至紀淮到哪裡去,再也不讓童子鳶跟著了。
童子鳶心中非常的著急,畢竟她那天晚上隻是和紀淮纏纏綿綿的睡了一晚。
她將自己完全交給紀淮時,連當家主母的位置,她都覺得近在咫尺了。
結果呢。
第二天早上醒來,紀淮什麼話都沒有,連對她的名分都沒有一個交代。
童子鳶現在算是個什麼身份?
說是丫頭,她又沒辦法跟著紀淮進進出出,近距離的伺候紀淮。
說是姨娘,紀淮對外又沒有個準話。
就連紀長安這個遲早要外嫁的女兒,也能夠隨意的對童子鳶擺上臉色。
紀長安想搭理童子鳶,就搭理童子鳶。
不想搭理童子鳶,也十分的符合規矩。
童子鳶想了很久,她想要打聽紀淮的心思,但根本就沒辦法收買紀淮的貼身小廝小滿。
說到底還是因為紀淮的身邊,沒有童子鳶的自己人。
如今童子鳶想上,上不得。
想下,下不得。
擺在這種尷尬的位置上麵,身後伺候她的小丫頭,還是童子鳶自個兒強行找來的一個。
她要這個小丫頭伺候她,給她擺一個主子的譜。
童子鳶都做得相當勉強。
所以說到底,童子鳶還是得找幫手。
她的弟弟童子昂,還是得貼身的伺候在紀淮的身邊才是。
紀淮一臉厭惡的,將懷裡的童子鳶推開。
他嗬斥,“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這裡也是你能隨便進來的地方?出去!”
最近小滿跟著紀淮,讓紀淮相當的滿意。
雖然小滿沒有童子昂那麼的機靈,但是小滿的心思,比童子昂的心思簡單單純很多。
紀淮是不管事,他又不是人傻。
童子昂那麼多的小心思,有時候也讓紀淮挺厭煩的。
但是小滿就不一樣,小滿傻乎乎的,讓紀淮用著相當的舒心。
甚至紀淮瞧著小滿,有時候還能心中生出憐惜。
他總覺得這孩子傻成這樣,換成了彆的主子,早就把小滿打死一百次了。
也虧得小滿跟著的是他,這麼一個充滿了良善的人。
用小滿用久了,紀淮就不想再換人。
童子鳶姐弟處心積慮的想要乾什麼,紀淮都看在眼裡。
那天晚上紀淮是多喝了一些酒。
可是他也不至於那麼的禽獸,借著幾杯黃湯就把童子鳶撲倒。
那種喝了酒之後,說不出的燥意與無法控製的欲望。
讓紀淮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十分異常。
童子鳶究竟是怎麼爬上他的床的?
紀淮越發的懷疑,是童子鳶對他下了藥。
所以紀淮冷著童子鳶,漸漸的對童子鳶心生厭惡之感。
反而對那個一直溫溫柔柔的待在角落裡,默默地替他打理著衣食住行的蔡菱。
越來越有好感了。
童子鳶詫異的往後退了幾步,她一臉委屈地看著紀淮。
紀淮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滾回你的院子裡去,彆讓我再看見你!”
沒有把這個心思複雜,心機深沉的童子鳶趕出紀府。
是紀淮有責任心。
既然碰了童子鳶,他就會養童子鳶一輩子。
其餘更多的,童子鳶就不要想了。
想的越多,紀淮就越痛恨童子鳶,壞了他對元錦萱的深情與忠貞。
書房裡發生的這一幕,都被躲在窗子後麵的小滿看到了。
他悄悄的跟上了離去的大小姐,將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大小姐。
紀長安一邊走,一邊捏著手中的黑蛇尾巴尖玩,她笑著說,
“真沒想到,蔡菱還有這樣的手段,可真是讓我驚喜。”
給她阿爹下藥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是童子鳶。
用腦袋想一想,就知道童子鳶被阿爹厭惡之後,最終受益的人會是誰。
有時候退一步並非海闊天空,而是以退為進。
紀長安的這話還沒有落音。
旁邊的假山裡突然伸出了一雙手,抱著她的腰身。
將她一把抱進了假山的石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