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紀長安洗筋伐髓的當天晚上。
聞母在家裡,歡天喜地的等著好消息。
這麼晚了,她兒子還沒回來,肯定是已經把事情辦成了。
說不定一會兒就會收到紀家的消息,讓她過去商議婚期。
聞母充滿了歡喜的等待著。
見聞喜和聞歡打著嗬欠的樣子,聞母看著聞歡心疼的說,
“歡歡累了吧,咱們再等等,今天晚上說不定咱們就能搬進紀家的大宅子裡了。”
她把事兒想得太好了。
聞夜鬆既然已經在風雨樓那樣的地方,和紀長安先行了周公之禮。
那紀淮肯定抹不開臉麵。
隻想著以最快的速度,把婚期定下來,將紀長安的醜事遮掩一二。
說不定婚事就訂在幾天之後。
倉促是倉促了些,但紀長安一個商戶女,聞家肯娶她就不錯了。
婚儀越是鋪張盛大,紀長安的名聲越不好聽。
她隻配這麼低調。
所以今天晚上就可以將聞家的一些東西,打包了先送過去。
不然趕不及聞夜鬆和紀長安成婚當天搬家。
聞母一天都不想住這麼小的宅子了。
她要住大宅子,她要揮金如土。
她要做紀府的主子。
聞喜的表情有些怔忪。
聞歡卻是撇撇嘴,不高興的說,
“那個女人上次沒管我們,對我們一點兒都不好。”
“我才不要她當我阿娘。”
除非那個女人給他跪下當馬騎。
駕駕駕。
聞母充滿了憐愛的看著長孫,“你喲,說的什麼孩子話?!”
“紀家富可敵國,將來都是你的。”
一旁的雙青曼壓下心中的焦慮與惆悵,也是勸著聞歡,
“對啊,歡歡,不許任性。”
“你不認那個長安做你的阿娘,難道讓紀長安生下自己的兒子,把屬於你的潑天富貴,留給她自己的兒子嗎?”
雙青曼一邊說著,一邊牙恨的癢癢。
她的手縮在衣袖裡麵,緊緊的捏著。
怎麼這麼快?
聞夜鬆在風雨樓對紀長安要做的事,雙青曼此前從沒有收到過消息。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接觸紀長安,想要毀了紀長安的名聲。
甚至她還想過買藥下給紀長安,讓紀長安絕了子嗣。
可是紀長安的身邊,沒有一個雙青曼能夠說得上話的丫頭。
原先的那些丫頭,除了一個添香,全都被紀長安打發去了莊子上。
就連紀大管家最近家裡也是黴運纏身。
據說還請上了道士。
正四處籌錢,讓道士給他們家驅邪。
雙青曼一籌莫展。
一肚子的計策,但接觸不到紀長安都沒有辦法得到施行。
結果就在她焦慮之際,聞夜鬆居然已經和紀長安睡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雙青曼就隻能夠等進了紀家之後,再對紀長安的肚子下手了。
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
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兒子,記在紀長安的名下。
她要讓歡歡繼承整個紀家!
聞母和雙青曼圍著聞歡又哄又勸的。
他們仿佛已經篤定了紀長安任他們擺布。
現在隻需要安撫好聞歡,就能夠得到整個紀家。
一旁的聞喜隻是呆呆的坐在旁邊。
也不像以前那樣,用充滿了渴望的目光,望著祖母與阿娘圍著哥哥轉了。
整個前廳裡,也沒有人注意到聞喜的異樣。
事實上自聞喜高燒過後,她這個孩子就顯得十分的安靜。
有時候她不開口說話,大家都忽略了她。
甚至整座府邸的人,都遺忘了聞喜這個孩子的存在。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聞家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打開。
聞夜鬆一身狼狽的站在大門外麵。
他的身後,站著同樣狼狽的添香。
“二爺回來了。”
同樣守了許久的丫頭婆子,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她們早主子很久,今日白天就已經將各自的衣裳,收拾成了一個包裹。
畢竟她們做人奴才的行李很少。
先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出來,她們才好騰出手來收拾主子們的行李。
這樣才能有條不紊的搬入紀家去。
聞夜鬆和添香一言不發的,進入了聞家。
“把門關上!”
聞夜鬆的渾身輕顫,低聲的吩咐家裡的人。
聞母興高采烈地走過來,看都沒有看跟在聞夜鬆身後的添香一眼。
她隻是笑著問聞夜鬆,“你該不會被你的嶽丈給罵了吧。”
她瞧著聞夜鬆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但是聞母已經被即將到來的大喜悅,給衝昏了頭。
於是聞母在嘴裡責怪著紀淮,
“明明是他的女兒主動的,與你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為了他女兒做出這種不要臉的,勾引男人的行為罵你?”
聞母在說這個話的時候,絲毫不避諱聞歡和聞喜。
雖然聞歡和聞喜聽不懂,可是這種話放在這兩個孩子的心裡。
等他們兩個再長大一些,就會弄懂祖母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母知道整個計劃是怎麼樣的。
“紀夫人”早就派人通知過她和聞夜鬆。
今天聞夜鬆一定會將紀長安得到手。
所以這種丟人的事,是紀長安主動的,是紀長安不要臉。
不過聞母想一想,衝著紀家那麼多錢,她的心中又將不快拂去。
隻要能夠儘快的將婚事定下來,把紀長安死死的綁在聞夜鬆的身邊。
那她的寶貝兒子挨一兩頓罵也沒什麼事。
聞夜鬆滿臉的不耐煩,他扭頭,用著一雙充滿了陰鬱的眼睛看著聞母,
“沒有,不是,說夠了嗎?”
讓他怎麼告訴自己的母親,今天的計劃失敗了。
非但失敗,他還徹底的完了。
今天過後,不光他與紀家的婚事告吹,在文人群體中聲名狼藉。
甚至以後要科考的路子,也被堵得死死的。
聞夜鬆說不出口。
聞母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散,她意識到事情哪裡不對勁。
於是聞母掃了添香一眼,又問聞夜鬆,
“怎麼了?你快點說呀,彆讓我著急了!”
這話音還沒有落音,聞夜鬆突然爆發了一陣怒吼,
“能彆說了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紀長安回去了,她好好的!”
家裡的人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充滿了失望的看著聞夜鬆。
聞夜鬆低著頭,又輕聲的說,
“準備準備,我要納添香做我的側室。”
聞母一臉的詫異,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雙青曼突然衝上來,對著添香就打了兩個耳光子。
“憑什麼?!這個狐媚子!我不允許!!”
聞二郎娶紀長安就算了,畢竟是為了紀家的錢。
雙青曼必須忍耐。
可是添香又是個什麼東西?
那就是個奴才!
一個做奴才的,就是給聞夜鬆洗腳暖床不夠資格。
她憑什麼讓聞夜鬆娶她?
添香捂著被打腫了的臉,眼睛本就哭得通紅,現在又更紅了幾分。
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是添香沒有料到的。
自進了風雨樓之後,整個事情的走向,都跟添香以前想象的不一樣
唯一的結果,跟紀長安承諾的一樣。
她的確讓聞夜鬆納了她做側室。
可是添香的名聲也毀了個乾乾淨淨。
大盛朝所有叫得上名號的文人墨客,今日都將添香的身子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