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心中慌亂的不行。
她一直捏著黑玉赫的尾巴尖兒,一下一下的擼著。
黑玉赫把紀長安絞得緊緊的,它的蛇身用力的緊繃。
看起來似乎十分亢奮。
但紀長安現在沒打算回到床上去和它糾纏。
她反而往屋子外走。
屋外陽光燦爛,驚蟄渾身發抖的低垂著頭。
她和立春幾個隻是普通丫頭,哪裡見過這樣慘烈的畫麵?
“此事不準聲張。”
紀長安偌大的院子裡,總共就隻有十一個丫頭。
隻要立春那幾個不嘴碎到處說,她院子裡的任何事,都傳不出去。
驚蟄,“是。”
站在屋簷下的紀長安,望著落在院子裡的日光。
她下意識的就不想去曬太陽。
於是冷聲吩咐驚蟄,“把外麵一直在哭求的杜鵑帶進來。”
很快,杜鵑紅著眼眶,就被帶到了紀長安的麵前來。
她原本在紀府的外麵鬨,被藍衣和紫衣攔下。
就打算著見不到紀大管家。
那就來見大小姐。
見紀大管家是為了找紀有德。
見大小姐,杜鵑就是直奔地契來的。
結果她剛剛一進入院子,就看見站在屋簷下的大小姐。
一襲黑衣黑裙,裙衫在微風中輕揚。
美人如玉,隻可遠觀,不可近瀆。
杜鵑心頭複雜,低下頭來跪在院子裡,故意聲音哽咽,
“大小姐,您最近受苦了。”
她人在紀府外,也聽說了紀長安院子裡的下人,因為對大小姐不敬,被送往莊子裡的事兒。
更有添香這種大丫頭,居然主動跑去了聞家,給聞家當起了丫頭的事。
不等紀長安說話,杜鵑便陰陽怪氣道:
“想當初,奴婢就看出來了,那個添香不是個老實的。”
“大小姐要敲打她,她卻跑去了聞家,實在可惡。”
“奴婢往後若是遇見了她,定要替大小姐好好兒責罵那丫頭一頓。”
比起添香來,杜鵑才是真正陪著紀長安從小一起長大的。
杜鵑走了之後,才輪到添香這個大丫頭貼身伺候紀長安。
可是添香卻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都不必杜鵑刻意打聽,她也知道添香這件事做得很不妥。
杜鵑的內心,一度對添香很是嫉恨。
當初要不是她被紀有德的甜言蜜語所騙,以後她也是給聞夜鬆做妾的。
做聞夜鬆的妾,都比給紀有德這種人做大娘子好。
杜鵑想起自己在紀有德家裡,所受到的委屈,眼眶又紅了不少,
紀長安神情冷淡,站在屋簷下,雙手平端,身姿挺拔,嗓音清麗宛若幽穀冷蘭綻放,
“你倒是有心了,既如此為我著想,那為何還在紀府門口吵鬨?”
紀淮去了寺廟,整座紀府就隻有紀長安一個主子。
稍有心的人都知道。
這種時候最是容易惹是非。
彆看杜鵑表麵上裝得有多替紀長安著想,其實她跟紀長安根本就不是一條心。
如果她是一心為了紀長安,當初就不會半推半就的,被紀有德哄騙了身子去。
她可是紀長安的貼身大丫頭。
有時候貼身奴才的人品,也就代表了自家主子的人品。
杜鵑私會紀有德,還被紀有德搞大了肚子。
若非紀淮讓紀有德娶了杜鵑,今時今日的帝都城,還不知把紀長安的名聲傳成什麼樣兒。
而杜鵑之所以會讓自己被紀有德哄了去。
無非是因為當初的杜鵑耐不住寂寞,想著紀有德前程無量,又有紀大管家做後台。
她以為做了紀大管家的兒媳,就能夠飛黃騰達了?
真是笑話。
杜鵑這丫頭是不用做了,但卻用了另一種方式,進了另一戶人家當牛做馬。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麼與杜鵑生分了?”
杜鵑跪在地上,心中詫異。
她與紀有德成婚這幾年來,經常抱著女兒回來見紀長安。
念著杜鵑曾經伺候過紀長安。
每一次,紀長安都會賞她許多金銀。
杜鵑盤算著,這一次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可憐?
“大小姐,當初若非紀有德,杜鵑也不願意離開大小姐的,這幾年,杜鵑無時無刻不想著大”
她開始哭,她也相信大小姐這一次還是會心軟。
沒準兒一心軟,就把那間鋪子的地契給她了。
那到時候,杜鵑在紀有德家裡,又能挺直腰板一段時間。
但還沒有哭完,紀長安就從屋簷的陰影裡,走入陽光中。
玉一般的美人,在陽光的拂照下,肌膚白嫩又細膩。
她一腳踹在杜鵑的身上。
紀長安不覺得自己的力氣,能有多重。
她的身子一向不好,柔若無骨說的大概就是她。
所以紀長安狠狠一腳下去。
她以為頂多把杜鵑踹得趴在地上。
誰知道,杜鵑居然被紀長安一腳踹得往後滾了好幾米。
看著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的杜鵑。
紀長安生氣的指責,
“你還在裝模作樣,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她永遠不會忘記,上輩子就是杜鵑守在門外,讓紀有德闖入她的屋子。
杜鵑盲目的討好紀有德,竟然幫自己的夫君守著門。
任由自己的夫君,將魔掌伸入情同姐妹的舊主子。
“你自小到大,我給過你多少?”
“你說你們做下人的都不容易,你每回來,我都是幾千兩銀子的給你。”
“可你呢?你可念過我半分的好?”
地上趴著的杜鵑,隻覺得紀長安一腳,踹得她五臟六腑都痛。
她想要怒罵,想要求饒。
可是她疼的完全沒有那個勁。
杜鵑的氣都沒喘勻,甚至喉頭還有一股腥甜味。
“不要再裝可憐了,杜鵑,你讓我覺得惡心!”
“身為我的貼身丫頭,你與一個小廝苟且,也就是當初的我才不計前嫌。”
“現在你還來做什麼?你費儘心機找的男人,就是個人渣你也給我去受著!”
紀長安不殺杜鵑。
杜鵑嫁給紀有德這種人,這麼多年,根本就沒落得什麼好。
當初杜鵑從紀長安那裡得到的所有積蓄,早已經被紀有德揮霍一空了。
隻要紀長安停止給杜鵑的人生兜底。
她隻會過得比地獄還不如。
杜鵑心中慌張,一張口,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大,大小姐,不”
紀長安眼底閃過厭惡,
“要表演,去你公婆家表演去,彆在我這裡裝。”
“我根本沒把你踹得多疼。”
“演技太差,簡直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