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夜已經很深了。
紀長安將黑玉赫從自己的身上抓下來,放到了她的床上。
黑玉赫懶洋洋的,鑽入了紀長安的被子裡。
在她的被窩裡盤成了一團。
紀長安瞧著黑玉赫,她笑著搖搖頭,轉身去了洗浴房。
赤衣與橙衣正在洗浴房中伺候。
她們在溫熱的水中放了許多的香噴噴的花瓣,還有蛇床草。
紀長安踏入水中,深深的吸了口氣,聞著花瓣西的香氣,與蛇床草的清香,心中很感歎。
被人貼身伺候,儘心儘力、無微不至的捧著那般伺候。
真是一種享受。
她從小到大,從那個女人身上,就從沒有感受到自己被珍視過。
雖然,那個女人還“在世”的時候,口口聲聲的說,紀長安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最疼愛的便是紀長安
想當初,上輩子的紀長安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在被聞家的人鳩占鵲巢時,那個女人留給紀長安的人,一次次背叛了紀長安,在紀長安的背後捅刀子。
使紀長安非常想不通。
如果阿娘是真心的疼愛她,為什麼會讓她和聞夜鬆這樣的男人定親?
她一開始,也以為是聞夜鬆裝的太好,阿娘和阿爹都被聞夜鬆騙了。
可是,上輩子活著的最後幾年,紀長安漸漸的發現不是。
那個女人表麵上說最疼最愛紀長安。
可是紀長安身邊的丫頭婆子,從來都沒有對紀長安無微不至的照顧過。
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丫頭婆子是如何的欺騙紀長安的。
小的時候,紀長安因為生了高熱,那些丫頭婆子一個個的不聞不問。
那個女人,從來都是不慌不忙的。
以至於紀長安小小年紀,就會自己想辦法,一旦生了病,就去找她阿爹。
紀長安一直以為這是正常的。
所有的母親,都是這般對待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後來,紀長安親眼看到那個女人,如何對待她另一個女兒時。
紀長安才發現,原來那個女人口口聲聲的說愛她,並不是那麼回事。
實際上,那個女人從骨子裡透著的,便是對紀長安的冷漠。
聞夜鬆是什麼樣子人?那個女人從沒有在意過。
她在意的,隻是完成心愛之人給的任務,把紀家的財富,從紀淮的手中偷出來。
把紀家潑天的富貴,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給她心愛的男人。
紀長安也是花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才漸漸的想明白。
原來真正的千金大小姐,過的日子比她可好多了。
這麼多年,她的身邊就沒有一個用的稱心如意的人。
泡在浴桶之中的紀長安,微微的抬起白嫩絲滑的手臂。
她纖細的手臂上,還粘著鮮紅色的嬌嫩花瓣,與蛇床草的香氣混雜。
紀長安從浴桶裡出來,披上了寬鬆的寢衣,露出她漂亮平直的鎖骨。
等紀長安上了床,原本盤成一團的黑玉赫,突然睜開了蛇眼。
它就很自然的順著紀長安的腰肢,一路往上纏著她的身子。
在熱水中泡的懶洋洋的紀長安,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黑玉赫身上的蛇鱗。
黑玉赫的蛇頭,便蹭著紀長安的臉頰與耳後。
它顯得有些焦躁。
紀長安微微的偏了偏頭,讓黑玉赫更好地蹭她。
蹭吧,蹭吧,自己養的寵物,還不讓蹭了嗎?
然而,不知道今天黑玉赫怎麼了。
它似乎特彆喜歡紀長安身上的氣息。
蛇身突然絞動,用了很大的力。
竟然將紀長安側著睡的身子推平了。
紀長安不由的輕輕地驚呼了一聲。
黑玉赫抬起它的上半段蛇身,就這麼懸浮在紀長安的上方。
血紅色的蛇眼,宛若盯著獵物那般,盯著躺在繡枕上,鋪陳著濕潤黑發的紀長安。
“嘶嘶!”
它朝紀長安吐著蛇信子。
那模樣,讓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人,保管能嚇個半死。
不明就裡的人,隻怕還以為黑玉赫想要吃了紀長安。
但是躺在下方的紀長安,卻不由的笑了。
她懶洋洋的抬著手臂,繼續撫摸著黑玉赫的蛇身。
這顯然讓黑玉赫相當的興奮,渾身的蛇鱗都恨不得張開,嘴裡發出更為混亂的嘶嘶聲。
赤衣與橙衣兩個丫頭,從寢房門口路過,恭敬地將寢房的門關上。
她們守在寢房的門口,裡麵隱約傳出紀長安的笑聲。
“你今日是怎麼了?就這麼喜歡?”
紀長安繼續撫摸著黑玉赫蛇身上的鱗片。
黑玉赫將她的身子纏得更緊了一些。
它的舌尾緊緊地勾著紀長安的小腿,將她的衣裙往上蹭。
而紀長安被它纏著,任由它的蛇信子在她的脖頸上鬨騰。
月光落在寢房之中,輕柔的帳幔裡,高懸著一條龐大的蛇影。
蛇影翻騰,他的頭頂,隱隱冒出兩隻角。
風吹過院子裡,落花飄進微微敞開的窗中。
紀長安被黑玉赫鬨了一個時辰,這才受不住的睡了過去。
夢裡,她依舊躺在夢中男人的懷裡。
但紀長安這一次淡定了許多。
她深吸了口氣,總覺得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總是被人抱著,被蛇纏著。
但這一次,夢中的男人似乎興致很高,但並沒有對紀長安做些什麼。
“夫人今天很香,往後每天都該這樣香香的。”
他讓紀長安靠在他的懷中,一同坐在桃林裡,靜靜的看了大半個晚上的桃花飄落。
要天亮時,男人親了親紀長安的額,他特彆的愉悅,
“夫人這般討好本君,本君很歡喜,夫人該賞。”
紀長安:???
她做了什麼?居然讓這個男人這麼高興???
第二日紀長安剛醒,床頭便放了一大堆的禮盒。
她還來不及看,就聽立春來報,說媒婆上了門,想要詢問大小姐是否真有退婚的意思?
紀長安起身,任由赤衣和橙衣替她穿衣裳。
她對立春說,
“你去告訴媒婆,自古以來,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我哪能自己做主?”
沒得說,這個媒婆上回與紀淮接觸了一次。
紀淮透露出要退婚的意思後,她肯定轉頭便去找了那個女人。
今日媒婆上門來,詢問紀長安,是否真有退婚的意思,肯定也是那個女人授意的。
紀長安既不說她要退,也不說她不退。
隻說了這麼一番模棱兩可的話,讓那個女人自個兒猜去吧。
吩咐完立春。
紀長安坐在了梳妝台前,任由赤衣自告奮勇地給她梳頭。
她就不信,這麼傻乎乎的幾個丫頭,就跟青衣一樣的遲鈍單純。
還能夠給她的頭上梳出一朵花來!?
紀長安任由自己的頭發,被赤衣和橙衣倒騰來,倒騰去的。
她看向銅鏡中,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
說實話,紀長安昨天陪著黑玉赫玩了一個時辰。
她的脖子上,全都是黑玉赫用蛇信子和它的毒牙弄出來的紅印。
黑玉赫倒不會用它的毒牙,使勁的咬紀長安。
它隻會輕輕的咬著紀長安脖頸上的肉!
會留下一些印子的。
紀長安覺得很正常。
她根本就沒有往彆的地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