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紀長安在外麵的街上轉了一圈,身後跟著青衣、立春、穀雨、驚蟄和春分五個丫頭。
她原本是出來散心的。
結果剛剛進入紀家布莊,紀長安還在挑選衣料,準備給自己多做幾件黑色的衣裳。
布莊的掌櫃,便捧上來一隻匣子,
“大小姐,這是今日早上有人送來的,指明要給大小姐。”
掌櫃很難說清楚,送這隻匣子來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看穿著似乎來頭很大。
而且對方氣質不凡,他說是奉了自家君上的命令,過來給大小姐送禮的。
布莊的掌櫃,之所以能夠到掌櫃這個位置,自然是識人無數。
不看對方渾身的氣質,隻看這匣子,便是千金難求的沉香木。
布莊掌櫃不記得自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有結識過這樣的人。
他也不敢拒絕。
若是替大小姐婉拒了,說不定會壞了大小姐的大事。
正巧大小姐今日出門來布莊看衣料子。
布莊掌櫃便將匣子捧了出來,交由大小姐。
紀長安心中覺得疑惑。
她讓青衣接過了匣子打開一看,頓時心中宛若砸進了一塊巨石。
不斷地往下沉。
匣子裡放著一套黑色的衣裙,這原本沒有什麼,可是衣裙的料子極好。
紀家今年往宮中進貢了幾匹衣料,都抵不上這套黑色衣裙的料子。
尤其紀長安穿過各種名貴衣料做的衣裳,她竟然不認識這衣料。
這套衣裙上繡著五彩的紋路。
看那紋路的樣式,與紀長安在夢裡,那個浪蕩男人身上穿的紋路樣式一模一樣。
紀長安從頭涼到腳。
她突然意識到,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夢。
他在夢裡說過,紀長安喜歡他身上的衣裳紋路,他便要送紀長安的。
想起夢中的種種,紀長安連細節都記得十分的清晰。
就連男人啃咬著她後肩的觸感,都真實的宛若在現實中發生過一般。
尤其是這沉香木的匣子中,還放著一頂黃金做的冠。
這頂黃金做的冠,與尋常女子戴的花冠又不一樣。
它看起來是蛇形的,但異常的華貴。
黃金做的冠上,還鑲嵌了大大小小的紅色寶石。
紀長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頸。
這頂黃金冠,看起來就很沉,她若是戴上這樣的冠,不出一個時辰,脖子就會酸痛。
可尋常時候,她也用不上戴這樣的黃金冠。
紀長安說到底隻是一個商戶女。
雖然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但在大盛朝,她的身份地位與官家女子還是沒法兒比。
這樣隆重的黃金冠,她沒有場合戴。
即便是有盛大的場合需要她盛裝出席,她也不可能戴著這麼華貴的黃金冠,出去搶那些官家女子的風頭。
“把它送回去吧。”
紀長安臉色蒼白的吩咐布莊掌櫃。
那個邪門兒的孟浪男人送的東西,紀長安不可能要。
而且無功不受祿,她又為什麼要收彆人這麼貴重的東西?
青衣急忙站出來,擺著雙手搖頭,“大小姐,不可不可呀……”
但問她為何不可,青衣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紀長安不搭理青衣。
她吩咐了布莊掌櫃一聲,東西她是不會帶回紀家的,便暫存在布莊掌櫃這裡。
若哪一日布莊掌櫃碰到了那位送東西來的男子,便將東西還回去。
布莊掌櫃臉上的神色有些為難。
能將這麼華貴的無價之寶送出手的人家,哪裡會隨隨便便的要回去?
大小姐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布莊掌櫃見識的人多,他常年在商場上與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
布莊掌櫃便知道,對方根本不求財。
很有可能對方求的是大小姐這個人。
紀家雖然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可地位十分的低下。
若對方要求的是大小姐這個人,紀家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紀長安轉身匆匆的離開,布莊掌櫃也隻能深深的歎口氣。
青衣看了看布莊掌櫃手裡捧著的沉香木匣子。
又著急的看了看大小姐的背影。
完了完了,大小姐連君夫人的袞服都不要。
君上要氣瘋了。
此時正巧,紀長安還沒有從布莊邁出步子。
便看到雙青曼帶著聞歡和聞喜那對龍鳳胎,從紀家布莊外頭進來。
“哼!”
看到紀長安,才五歲年紀的聞歡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
他撇過了頭去,壓根兒就不想搭理紀長安。
紀長安眼中帶著冷笑。
上輩子的聞歡是她的養子,可是對紀長安一向態度很冷淡。
那個時候紀長安怎麼就沒有好好的想想,為什麼聞歡聞喜這一對龍鳳胎,一直對她這麼不冷不熱的?
明明她已經將聞歡和聞喜,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那樣疼愛,可這兩個孩子,就是與她親近不起來。
現在來看,在聞歡聞喜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很不喜歡紀長安了。
上輩子的紀長安怎麼就沒有發覺呢?
雙青曼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紀家布莊的門口遇到紀長安。
她臉上厭惡的神色瞬間變換,帶上了熱情的笑容,
“長安妹妹,你不是向來不愛出門嗎?”
“難得見到長安妹妹出門可是有看中的衣料?這布莊裡頭新進來一批料子,顏色都挺好的,長安妹妹我帶你去看看!”
雙青曼熱情的上前,朝著紀長安伸出了手。
但紀長安卻是抬手,擋住了雙青曼靠近她的動作。
瞧著雙青曼,一副這布莊主子的模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紀家布莊是雙青曼的。
“這就不勞聞大夫人操心了,想來聞大夫人看重的衣料,我是瞧不上的。”
紀長安回答的冷淡,見雙青曼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對了,忘了問聞大夫人,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家的布莊逛逛?”
她特意的強調了,這布莊是紀家的。
且這家帝都城最大的布莊,還在紀長安的私產單子之中。
紀家隻招婿,所以紀淮並沒有給紀長安準備嫁妝單子。
紀長安所謂的嫁妝便是她的私產。
雙青曼愣了愣,故意低頭摸了摸聞歡和聞喜的頭,
“我見歡歡和喜喜身上的衣裳舊了,就到布莊來拿幾匹料子,給歡歡喜喜做幾件新衣裳。”
“此事我是告訴過二叔的。”
“二叔讓我儘管來,原先也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