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趙若明和費奧多爾坐在醫藥室中。暗點內沒有醫生,趙若明隻能自己動手給費奧多爾包紮。
費奧多爾的皮膚雪白,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優美至極,看著像是大理石雕塑一般。隻不過這座雕塑現在被咬了一口,血肉模糊,看著有些滲人。
趙若明看得眉頭緊鎖,認真地給他消了毒,敷了藥,又一圈一圈地纏上了紗布。
費奧多爾看著冷冰冰的,身上的溫度和他的外表也十分相符。上藥包紮的時候難免碰到對方的皮膚,趙若明身體健康,手指溫熱,費奧多爾的手臂卻涼的像冰一樣,接觸之間,二人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費奧多爾盯著趙若明頭頂的發旋。在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緊皺的眉頭和長長的睫毛。
趙若明忙完了,將費奧多爾的手臂推回他麵前,道:“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費奧多爾將手臂舉到自己眼前,垂眸注視著趙若明包紮好的傷處,隨後放下手臂,道:“可以。”
趙若明:“……”這個回答,跟問領導“你要ppt還是文檔”,結果領導回答“好的”有什麼區彆?
費奧多爾從藥箱中拿起碘伏,用棉簽蘸了蘸。
趙若明還處於淡淡的無語之中,卻忽然感到一點冰涼觸碰到了自己的頸窩。
“!!!”趙若明頓時如同見了鬼一般後撤了一下,這才看清,原來是費奧多爾正舉著棉簽給她消毒!
這種感覺堪稱詭異,趙若明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費奧多爾臉上沒什麼表情:“這個位置你不方便。”
趙若明頭皮都緊了:“我不習慣彆人碰我。”彆的地方也就算了,碰她脖子,趙若明總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想趁機把她掐死。
費奧多爾揚了揚眉,似是疑惑:“都是男人。”
趙若明反應了一秒,才意識到俄國佬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習慣的。”
可是、可是不習慣就是不習慣,彆說男人了,就是獸人也不行啊!
對於本地人,趙若明當然可以巧舌如簧妙語連珠,但對這聽不懂幾句中文的俄國佬,趙若明隻能結結巴巴道:“習慣和性彆無關——呃、呃……”
費奧多爾才剛剛為了救趙若明受了傷,趙若明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冷酷的重話過河拆橋,就這麼“呃”了半天,臉都憋紅了,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費奧多爾抿了抿唇,看著趙若明絞儘腦汁想借口的樣子,感到胸口有些發悶。
他又不是主動想照顧趙若明的,而是被殘片203脅迫,迫不得已才非自願地照顧對方的。他都沒不耐煩,對方不耐煩什麼?
“你不願意,就算了。”費奧多爾麵無表情地放下了碘酒。殘片203怎麼還不醒來,如果對方醒著,應該會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辦才對。
趙若明如蒙大赦,連忙道:“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一夜沒睡又受了傷,實在辛苦你了。費、費佳。”
費奧多爾盯著趙若明看了一會兒,把趙若明看得渾身發毛,這才道:“彆的。”
彆的?彆的啥?
趙若明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番,又掃了一圈費奧多爾的全身。彆的人?彆的事?彆的傷口?
費奧多爾見趙若明懵然無知的表情,重複了一遍:“彆的話。”
除了辛苦,沒有什麼彆的話要對我說嗎?
費奧多爾真是惜字如金,趙若明悟性不夠,無法從這三個字裡領會費奧多爾的深意,隻能和對方麵對麵乾瞪眼。
203光流閃了閃,道:“宿主,他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再說些彆的話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這四個字的含義,對於被老家文化醃入味兒了的趙若明而言簡直不要太明顯。趙若明恍然大悟,連忙也給了費奧多爾一個兄弟抱:“費佳!今天謝謝你!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趙若明的後背。拍的時候牙齒微微磨了磨,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似乎在克製著自己彆把趙若明拍死。
“趙!你快上樓!”424的傳訊在趙若明腦海中響了起來,“姬釗似乎在說夢話!”
趙若明睜大了眼睛,一把從費奧多爾的手臂中掙脫,眨眼之間便奪門而出!
費奧多爾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懷抱,拳頭握了握,很快又鬆開了。
他隻是一個打工的。他獲得了重生,從種馬文男主手裡奪回了自己的軀體,作為代價,他要暫時給趙若明當一段時間的奴隸。世間萬物都是等價交換。奴隸主不在意奴隸的想法也是常事。
趙若明兩步躥到二樓,便看到弗朗索瓦正抄著手站在床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一見到趙若明,弗朗索瓦仿佛見到了救星:“你快看看怎麼辦?我想照顧她來著,可是一上手我才發現,我已經太久沒有照顧過彆人了,現在隻會折磨人,不會照顧人了。”
趙若明這回長了記性,沒敢湊太近,微微俯身望著對方。
姬釗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夢魘之中,424下手不敢太重——太重了62會對它下手,因此姬釗昏迷得不夠徹底。正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混沌狀態中。
趙若明看了兩眼,正準備和203商量,將姬釗徹底催眠,等藥物作用過去了再讓對方醒來。就在這時,床上的姬釗霍然睜眼,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了趙若明!
那道目光冰冷如同寒鐵,暴烈如同地火,精光大盛,灼灼駭人,幾乎能把人的靈魂燒穿!
趙若明渾身的血仿佛凝固在了一處,電光石火之間,她意識到,這是姬釗!這是清醒的姬釗!
趙若明嘶聲道:“62!快!快問她——”
後半句話還沒有吐出來,姬釗忽然像一條在死水中打挺的魚一般,整個上半身聳然而起!
趙若明一駭,以為自己又要挨咬,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可是沒有,沒有。
姬釗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揪住了趙若明的衣領,肥胖的臉頰緊緊貼著趙若明的臉,渾濁的眼珠幾乎要貼到趙若明的瞳仁上。
這位不朽的英雄,顫抖著肥壯如同家豬一般的身軀,用過度服藥而導致嘶啞變調的聲帶嘶吼道——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