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愣了一下,注意力被很快轉移了:“遊戲?手機上麵的嗎?”
斯溶拿出自己帶著“斯少帥炸天”的黃金龍的手機,對著朝暈晃了晃:“對,要不要來玩?”
朝暈思索了會兒,還是決定告訴斯溶一件事情:“……斯溶,我看不見。”
男人笑起來,格外張揚:“你以為我是智障嗎?”
“我帶著你打唄,來,過來。”
朝暈緊了緊手上的導盲杖,心裡癢癢的,最後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站起來慢慢往他那裡移動,不過中間偏離了方向,斯溶又懶懶地出聲——
“我在這兒。”
朝暈一頓,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轉了轉身體,慢慢地往他那裡去,在導盲杖碰到了斯溶的鞋子的時候,微微彎下腰,想要摸一摸坐在他身邊哪裡合適。
可能是她太慢了,斯溶看得難受,直接伸手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扯到了自己旁邊,而後按上她的肩膀,稍微一用力,朝暈就被拽得坐到了沙發上,挺直著背,呆著臉,一臉嚴肅地望向前方,像一個傻呆呆的石像。
斯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複又抓上她右手的食指,粗糲的指腹劃過朝暈的肌膚的時候,讓她顫了下。
這是第一次有人帶朝暈玩電子遊戲,她有點緊張,甚至有些坐臥不安,但是很快,興奮的浪潮又把緊張給淹沒,她舔了下唇瓣,小聲說:“斯溶,你,你帶我打人機就好了,不然彆人會罵你。”
斯溶垂眸看她白生生的手指,聽了她的話,反而帶著點驚異地笑出了聲:“還知道什麼是人機呢?”
朝暈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之前被南建功綁過去後,總是聽到他兒子打遊戲,有時候還開麥互罵,罵得很難聽,她聽了都膽戰心驚的。
不過好像基本都是南建功的兒子坑了彆人,隊友老是讓他快點去打人機,不要出來禍害人間了。
朝暈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人機到底是什麼,但是她也差不多能理解,人機對戰就是菜菜的人打,也不會被隊友罵的模式。
斯溶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指去碰屏幕,無所謂道:“我帶你打什麼,你跟著就行,你不會挨罵的。”
朝暈感受到他帶著自己的手指在冰涼的屏幕上滑動,隻不過是隔幾秒鐘劃一下,有時候甚至隔好久劃一下。
她腦袋裡緩緩冒出來了一個問號。
怎麼感覺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南建功兒子打遊戲的時候,她聽到他手指一直在搗屏幕呀,怎麼斯溶帶她打的時候,動得這麼慢。
難道他帶她打的是簡單模式?
不過,就算是簡單模式,朝暈還是嚴陣以待,繃緊一張小臉,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如臨大敵似的。
斯溶慢條斯理地握著朝暈的手指在自己屏幕上劃來劃去,原本想要和她說話,一抬頭發現她繃著身子,手指也僵得像一根木頭。
“你要去打仗了?”
朝暈聽到斯溶笑著問她這麼一句話,縮了縮脖子,不太好意思:“我,我怕我讓你被罵。”
其實,她隻需要貢獻一根手指而已,就算想要坑到斯溶,她也隻能是有心無力。
斯溶笑容擴散開,忍不住笑,胸膛都鼓動起來,一連串清脆悅耳的笑聲像鈴鐺一樣,在朝暈耳邊蕩成了小曲。
他按上手機的音量鍵,把音量加到最大,又拉著朝暈的手指開始劃,隻不過在劃之前,他特地出聲提醒:“支起耳朵,聽好了。”
朝暈照做,屏息斂聲地聽,她每劃一下,都有像果凍一樣滑膩的音效,有時候還會有一聲鳥叫,每次都會蹦出來一些英語單詞。
“od!”
“erfect!”
“credible!”
……
悲催的是,除了“od”和其他幾個比較簡單的英語單詞,剩餘的,朝暈一個也聽不懂。
幸運的是,她慢慢發現,她玩得好像還不錯。
她眨眨眼,低聲問:“斯溶,這些音效是在誇我們嗎?”
雖然聲音小小的,生怕影響了他的操作似的,但是斯溶還是能聽到裡麵的小雀躍。
斯溶又漫不經心地劃了下,笑著回:“對,在誇我們。”
“我們隨便劃劃都會誇我們。”
又是一聲“unbelievable!的驚歎,朝暈聽得也心潮澎湃起來,或許是慢慢相信斯溶能帶著她所向披靡,她慢慢放鬆了身體,眉眼間也染上了驕傲:“我們就是最厲害的。”
斯溶笑著睨了她一眼,惡趣味又上來了,故意倒吸一口涼氣,震驚道:“哎喲,有人罵我坑。”
朝暈臉上的笑容一僵,又收了回去,縮著脖子,像一個小鵪鶉一樣,喏喏道:“…啊?罵你了?”
“是不是因為我的操作問題啊?”
額,她哪裡有操作。
碰巧蘇姨從廚房出來,要去雜物間拿東西,聽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他們在玩什麼。
開心消消樂。
蘇姨:………
這斯溶,咋這樣。
看到這個天然呆的朝暈被斯溶耍得團團轉,她歎了一口氣,踹了斯溶一腳,等他一臉無辜地看她時,又瞪了他一眼。
斯溶自覺理虧,複又低下頭,悶笑了好一會兒,笑得身體發抖發顫,連後來說話都帶著藏不住的笑意:“嗯…還好,沒有罵得特彆難聽。”
朝暈覺得,大女子就應該一人做事一人當,做了好久的心裡建設,最終鼓起勇氣和斯溶說:“你,你讓我和他說吧。”
斯溶都以為這件事要過去了,聞言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奇她準備說什麼,於是裝模作樣地把手機湊了過去,言語間無不是滿滿的愉悅:“來,我點了語音轉文字,你說吧。”
手機舉到自己麵前了,朝暈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抓緊手上的導盲杖,硌得手有點疼,下一秒靈光一閃,清了清嗓子,慢聲細語地講:“你們不要罵我們了,我給你們看蘇姨拍的二蛋的搞笑照片逗你們開心。”
她緩了緩,又補充:“二蛋是一隻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