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繼承人,很重要嗎?
裴湛並不貪圖霍家帶來的一切,如果霍氏繼承人的身份能夠成為被她依附的條件,讓她留在身邊,即便暴露了,又能如何。
夏禾所做的事情,並不能代表他的意思。今天鬨得這一出,裴湛之所以袖手旁觀,縱容薑嫿的所作所為,就是讓她心裡好受一些,有些氣,憋氣心裡,對她身體不好。
她要是安分,霍太太的位置,她本可以過得高枕無憂,現在她所遭遇的也該受著,順便也讓她漲漲教訓。
卡格爾:“看來往後的霍家,不一定是少爺您說了算。”
霍家家族史上,往上十代的繼承人裡,所有霍家家主的威嚴都是不可侵犯,從未有過被女主人壓一頭的情況,曆代霍家主母都是嚴格挑選出來,可以不看重出身,但是一定要遵守霍家身為女主人的規矩,對家主言聽計從,做好主母該做的事。
秉性都是溫婉,端莊…
這樣性格張揚的主母,卡格爾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獨一無二的。
用華國的話,少爺與少奶奶這樣的行為,應該是懼內。
視頻畫麵裡,傳來薑嫿漫不經心,挑釁的聲音,“你們霍家自以為高人一等,私闖民宅,害我爸爸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
“霍霆山之所以娶你,讓你坐上這個位置,無非就是看你好拿捏。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說…我要是把你跟我爸爸說的那些話全都原封不動的告訴霍霆山,你覺得他會不會直接把你趕出霍家,撤了你這個名分!”
薑嫿並不知道,她跟爸爸說了什麼,能讓爸爸病情複發,大概率是與媽媽有關係,要不然爸爸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霍霆山這麼多年對媽媽念念不忘,夏禾要真敢說了什麼侮辱媽媽的話,以霍霆山不把夏禾當回事的性子,十有八九也會給她一點教訓。
“死了的人,才會讓他這麼念念不忘,你還真是跟你母親一樣,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不妨告訴你,我兒子是霍氏繼承人,我也在如何,我做的這個位置也絲毫不會被動搖半分。”
“倒是你跟你父親,仗著死去的母親,從霍家撈了多少好處,什麼帝都首富,不過就是依仗著霍家。”
“沒了霍家,薑氏不過就是一盤散沙。”
薑嫿笑了笑說:“你覺得自己又是什麼東西,就憑你也配跟我媽媽相提並論?”
“你也不過就是運氣好,你要是遇不到霍霆山,現在指不定還在哪個鄉下種地,你一個鄉野村婦,是不是好日子過久了,忘了自己原本卑劣又的身份?”
“霍氏繼承人又如何,把自己裝扮的光鮮亮麗,身上隻
“回哪去!”
聽到少奶奶這激烈的回應,心裡不免的帶著幾分敬佩,罵人這方麵,少奶奶似乎從未落過下風。
做為霍氏繼承人,少爺聽著•́へ•́╬卻倒是一點都不生氣。
在她的腳下,就像是一片殘破的廢墟,昂貴的瓷器碎片被她踩在腳下,發出破碎的聲音,她朝著夏禾一步步走近。
夏禾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薑嫿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省的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到時候,你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半分。”
薑嫿:“求你?”
“我看你是癡人說夢!”
“這個擺飾應該不便宜吧,我的記得我上次見過,歐洲頂級設計師設計碧海珊瑚,價值六千多萬…現在有市無價,大概幾個億…”
鐘嫂:“薑小姐,這是夫人最喜歡的裝飾,你要是再不停手,往後你隻會後悔自己現在所作所為。”
“你知道,霍家繼承人是誰嗎!”
“他是…”
鐘嫂快要脫口而出時,夏禾卻製止了她,“讓她砸,有朝一日,有她跪在地上求我的一天。”
‘啪’隨著最後一個昂貴的擺飾品破碎。
夏禾最喜歡的碧海珊瑚破碎,她臉上難看無比,隻覺得她真的是仗著裴湛對她的縱容,已經是無法無天了,麵若冰霜的視線看著她。
薑嫿笑的從容,“我也很期待呢,期待著…你想讓我怎麼求你。”
“夏禾你給我記住了,我媽媽就算是死了,你也沒有跟她相提並論的資格,薑氏就算沒了你們霍家,也照樣能夠在薑氏繼續存活。”
“你這樣身上流著肮臟的血的人,能生出什麼低賤貨色的品種繼承人,霍霆山也都是瞎了眼,讓你的兒子做繼承人。”
“山雞就算插上羽毛,也變成不了鳳凰,山雞就是山雞…”
“卑劣,肮臟,低賤!”
字字句句落在夏禾身上,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她,那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捂著胸口,大肆喘著氣,見到搖搖欲墜的人,傭人趕緊扶住了她。
薑嫿轉身離開,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大門外,那輛紅色的轎車,車頭已經破損,冒出白煙,傭人正在處理這輛事故車,直到那輛黑色熟悉的勞斯萊斯穩穩停在薑嫿麵前,卡格爾上前打開了車門,“少奶奶,請上車。”
“接下去的事,我會處理好。”
薑嫿坐上了車,裴湛將手中的平板按了屏幕,放在了一旁,“開車。”
“解氣了?”
薑嫿:“解氣有用嗎?”
“解氣了就能夠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嘛?”
裴湛握著她的手腕,看著她血色通紅的掌心,能看出來,她剛剛揮杆的力氣不小,“要不是為了爸爸,真以為我稀罕霍家那些投資!薑氏這麼多年,沒有薑氏不照樣存活好好的。”
“現在要霍家多摻和一腳?”
“薑家又不欠霍家的,要她來對我們薑家說三道四,她這麼喜歡夏禾,怎麼不讓他兒子把宋清然給娶了。”
“你乾什麼,弄疼我了。”
裴湛:“抱歉。”
…
夏禾坐在沙發上,傭人趕忙收拾地上的碎渣垃圾。
“怎麼就你?裴湛呢?”
“剛這副模樣,真應該讓他親自看看,他自己到底是被什麼人給迷惑住了。”
卡格爾站在一旁,語氣淡淡的敘述開口:“夫人對已經死去的傾城小姐說了些冒犯的話,夫人忘了?”說著卡格爾拿出一個u盤,放在了夏禾麵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夫人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到最後還是被薑衛國抓住了把柄。”
“夫人覺得,這些備份下來的視頻錄音對話,傳到主人耳中,您覺得會如何?”
“夫人…出言不遜,說了些身為霍家主母不該說的話,您的種種,都不該是身為霍家主母,該做的事。”
“主人不管您,也不是任由夫人在帝都為所欲為的對付薑家。”
“傾城小姐在主人心中的地位,您是知道的。”
夏禾眼底閃過一絲恐慌,薑衛國竟然還有這些備份,她心中有氣,更有些不甘,但她還是咬著牙將氣咽了下去,“是,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到底,她還是怕的。
夏禾明白,霍霆山在外麵如何亂來,對那些女人不過就是消遣時的玩物,唯獨這個薑傾城不一樣,她就算是死了,她在他心中還占據獨一無二的地位。
她就是看不慣,一個死人,被她的丈夫,念念不忘這麼多年。
就連自己的兒子,也袒護著薑家所有人。
處處跟她作對。
卡格爾:“夫人,明白就好。”
“少爺的意思是,夫人還是不適合繼續留在帝都,一個小時前,少爺已經為您安排了去法國的機票,您到那邊時,會有人接夫人回去。”
“他要趕我走!”夏禾難以置信,對這個消息。
卡格爾冷靜的說:“夫人,難道還不明白嗎?少爺袒護少奶奶的所作所為,都是他親自應允,也是為了給夫人一個教訓。到時候,夫人再鬨出事來,讓少爺厭惡,少爺做為霍家繼承人,會收回您所有在霍家的權限。”
“沒了少爺的庇護,您在霍家隻會更加的寸步難行。”
“夫人就算不喜歡少奶奶,不如遠離帝都一切,這樣一來,你該有的才不會失去。”
“若少爺真的狠下心來,夫人到時候隻會追悔莫及。”
夏禾早已經沒有,彆的選擇。
唯一,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的兒子,竟然對這個薑嫿袒護到這樣的地步。
等到那輛車來時,夏禾隻能認命離開,離開前,站在門外,她冷笑著看向身後的人,“遲早有天,他會後悔。”
“這就不勞夫人費心了。”
等到夏禾離開,等那些保鏢確認她上了那架飛機,起飛之後。
卡格爾,才將這樣的消息,全都彙報給了裴湛。
禦龍灣,薑嫿平常就不怎麼運動,身材纖細,吃的再多也胖不起來,裴湛的手臂都抵她三倍粗,方才用了那麼大的氣力,現在手腕,包括整個胳膊扭到了,輕抬一下都痛得不行。
裴湛幫她用紅花油擦拭著。
現在除了徐媽,也沒人敢上前,伺候這位大小姐。
整個薑家,又像是變回到了以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時候的氛圍。
薑衛國回來,剛踏入大廳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紅花油味道,“怎麼了?受傷了?”
“沒什麼,就是不小心扭傷了。”薑嫿故裝作無事的說。
薑衛國:“我聽徐媽說,你開車出去了一趟,去哪了?”
“沒去哪,就隨便開了一圈,熟悉熟悉。”
“現在在爸爸麵前說起謊來,也是越來越不臉紅新天了。”
“不信你問裴湛。”薑嫿眼神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警告,讓他不要亂說話,在爸爸眼裡,隻要他說什麼都信,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親。
裴湛隻是看了她眼,臉上漠然的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也應了聲。
薑衛國細微的察覺到了在他身上不對勁的情緒,“嫿嫿,你上樓幫爸爸衣櫃裡的那件外套拿下來。”
徐媽站出來:“我去吧。”
“那件衣服是傾城當年買的,我一直留著,隻有嫿嫿知道在哪。”
“我知道,我去。”薑嫿知道的,爸爸是個念舊的人,二十多年前媽媽給爸爸買了不少衣服,爸爸一直都舍不得穿,就放的好好的,而且穿的衣服牌子,也都是媽媽挑中的,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換過其他家。
為了能穿上二十多年前的衣服,薑衛國也都維持年輕時候的身材,生怕穿不上,不合身。
薑嫿去到了樓上,暗藏著的衣櫃裡的衣服,都被疊放整齊的很好,在旁邊都還有媽媽年輕時候穿的衣服,保持著原樣,放時間長了,也都是爸爸親自洗,然後曬乾放回到原處。
樓下大廳裡,薑衛國擺了擺手,周圍的傭人自覺地退到一旁,“嫿嫿去找了夏禾,我也知道她說了些難聽的話,讓你心裡不舒服了。”
裴湛:“薑董,多想了。”
薑衛國:“你可以認為,比起其他人,我更希望嫿嫿最後能夠安下心來,跟你在一起。”
“這是我的選擇,因為隻有你,能夠護她一輩子的周全。”
“夏禾能夠仗著霍家主母的身份,有恃無恐,我希望嫿嫿往後也能因為你帶給她的身份,跟你母親一樣,平安順遂。”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你還愛嫿嫿的條件上,如果…你哪天對嫿嫿沒了感情,膩了這段婚姻,我希望你彆傷害她。”
裴湛:“不會有這一天。”
薑衛國:“人心瞬息萬變,誰也…確定不了。”
“真到了你跟嫿嫿離婚的那天,我希望,你能夠坦白,告訴嫿嫿,季涼川還活著,沒了你,我不想嫿嫿一個人太孤獨。”
“告訴她…聞虔就是季涼川…”
裴湛看向薑衛國,眸光泛著寒澈的冷光,也僅是刹那間,他渾身的氣息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薑董,這是在威脅我?”
“我隻是覺得,嫿嫿需要有個走下去的依靠,季涼川雖不如你有權有勢,起碼…是他陪著嫿嫿,一起長大。”
“你既然選擇隱瞞,不袒露當年在鶩川的那個人是你,倒不如將錯就錯下去,一輩子不讓嫿嫿知道。”
“我不想你跟霍霆山一樣,被外界的女人所迷惑,讓嫿嫿成為她一樣,變得患得患失。”
薑嫿從樓梯上下來,正聽到這番話:“爸爸…你跟裴湛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