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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一夜沒睡的張啟靈其實精神頭還是不錯的，不過等到下午的時候就有點精神不濟了。
主要是他早上安排人調查昨夜的事件，又處理完張家其他部門報上來的文件，還去張本安那看望了一下小崽子們，順便幫他們解決一下小孩子的矛盾。
臨近中午時拿到調查結果，在幾個族人相互推卸責任，各執一詞的吵鬨聲中，把他們各打五十大板扔出閣樓。
一直到現在，已經開機快三十二個小時的張啟靈才終於有空閒。
“這是我收的徒弟，叫劉殤，這小家夥也是個親緣淺薄的，我就帶回來了，跟家裡的小崽子們放一塊養吧。”
張墨瀾拍了拍劉殤的頭，滿不在乎的語氣，就好像這不是他徒弟，而是他養的小貓小狗一樣。
劉殤在剛進門的時候就開始緊張的打量著兩人，原本還被這裡的高端大氣，古韻古香的環境所震懾，現在聽到自己半路遇到的便宜師傅這麼介紹自己，忽然就感覺自己一路上的緊張消散了一點。
就……
忽然有種自己很不值錢的感覺……
“這位是族長，這位你應該喊墨羽族老，懂事點，小子！趕緊給長輩見禮。”
張墨瀾隨意的介紹了一下張墨羽和張啟靈，然後一巴掌拍在劉殤肩膀上，壓著他跪下。
劉殤也識趣的跪下給兩人行了個大禮。
“小子劉殤，拜見族長，墨羽族老。”
張啟靈朝這邊點頭，示意劉殤起來說話，劉殤覺得張啟靈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還透著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臉上情不自禁的掛上了淺淺的笑容，膝蓋剛抬起來，又被張墨瀾搭在肩膀上一壓，按了回去，“咚”的一聲，劉殤清澈明亮的眼中隱隱泛起了水意。
“大聲點，彆跟蚊子嚶嚶一樣，沒吃飯嗎？”
張墨瀾話是跟劉殤說的，眼神卻不由得向張墨羽那邊飄過去，使勁給他眨眼睛使眼色。
大家都是熟人了，張墨羽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小子劉殤，拜見族長，墨羽族老！”
劉殤被張墨瀾突如其來的訓斥嚇的一抖，提起精神，又大聲說了一遍。
張墨羽無語的看著張墨瀾，朝劉殤伸手把孩子拉起來，對張墨瀾責怪的開口道：
“行了，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要給你的徒弟討見麵禮就直說，拐彎抹角的乾什麼，跟孩子動手也沒個輕重。”
被拉起身的劉殤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張墨瀾，沒想到他是想替自己討見麵禮。
這師父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要彆老是對他動手動腳就好了……
“見麵禮我早就準備好了，墨玉雕琢的玉牌，我在夾層中灌入了靜心凝神的藥物，仔細保管的話，大概能夠維持二十年的時效。
以後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好好學習充實自己，作為張家的一員，凡事遇到了不要害怕，家族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當然，你也要懂得回饋家族，以家族為榮，要聽族長的話。”
“謝謝墨羽族老，我記住了。”
劉殤開心的點頭接過玉牌，長這麼大，他還沒有收到過這麼貴重的禮物。
接下來輪到了張啟靈，然而張啟靈現在兩手空空，完全沒有想過要提前準備見麵禮這回事。
悄悄給張墨羽遞了一個幽怨的眼神，張啟靈準備開口告訴他們先欠著，回頭再補上，這時候張墨瀾開口了。
“族長是沒有考慮後送給小輩的東西嗎？那不如作為長輩給這孩子賜個字，如何？”
被族長賜字可是個殊榮，雖然說在現代社會，人們自我介紹都隻說姓名，不會說姓什麼名什麼字什麼，但賜字這一行為，本就表示親近和認可。
隻有德高望重的長輩才有資格賜字。
張墨羽一眼就看出來了張墨瀾的想法，這是想儘快讓這孩子對張家產生歸屬感，於是也幫著開口。
“雖然說姓名都是父母所賜，不能輕易更改，這個名字也算是他父母留給他的一個念想，但是‘殤’這個字的寓意屬實不太好。
不如就取個字，平日裡叫著也好聽一些。”
張啟靈看著眼中半是膽怯半是期盼的劉殤，瘦弱的孩子站在那裡也是小小的，心中也泛起一些憐惜之情。
“好。”
思索了片刻，張啟靈半蹲下身子，直視著劉殤，牽起他的一隻手，語氣溫和的開口。
“往後……你就叫‘家佑’。”
劉殤看到對方眼中真誠又純粹的善意，不自覺的垂眸，慌亂的想要躲避他的視線，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熱，自己被對方握著的手更是有種熱的發燙的錯覺。
家佑，家佑……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含義，是在說往後家族會庇佑他嗎？
他又有家了啊……
“要好好長大。”
張啟靈也想不出什麼溫馨關懷的話語，隻能笨拙又認真的說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墨瀾族老很厲害，要認真學習。”
忽然想到以前被張墨瀾特訓的那些日子，張啟靈猶豫了一下，覺得一開始就給孩子上強度似乎有些不太好。就算成年族人，能在張墨瀾手裡過幾招的，家族中也沒有多少。
根據以前張墨瀾的行事作風來看，這人也不像是會帶孩子的。
張啟靈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心中有些擔憂，又補充了一句。
“量力而行，可以跟著族內的其他教學師傅先學著，有事來找我。”
他怕張墨瀾一個失手，把孩子給訓廢了。
“嗯嗯。”
劉殤使勁點了兩下頭，眼圈有些泛紅，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就覺得族長真是個溫柔善良熱心腸的大好人。
好可惜，要是他的師傅是族長該多好啊，那樣的話他做夢都能笑醒吧……
悄悄看了一眼一直注視著他們，似乎表情也變溫柔了的張墨瀾，劉殤心中忽然有了些勇氣，小聲的開口。
“族長，我可以換你當老師嗎？”
劉殤的目光中滿是期盼，而在他背後站著的張墨瀾臉瞬間就黑了下去，黑沉如墨的眼睛仿佛透不進去一點光，黑沉沉的盯著此刻汗毛都豎起來的劉殤。
“小子，你很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