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瀟然顯得有些為難,半晌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逃去禁區了。”
“哦?原來是去了禁區啊……”宗主聞言,緊繃的神色驟然鬆弛,嘴角甚至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了。”
說著宗主轉向趙星河,語氣輕快了幾分:“大祭司,既然顧婉已經死了,您看這事是不是就能過去了?”
趙星河眉梢微挑:“你們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說得像本座把人逼死了?我隻是說要問責而已,何曾說過要弄死他了?”
宗主神色一僵,心中暗罵,卻又不敢反駁,隻能乾笑兩聲,低聲道:“那……大祭司想如何處理?”
趙星河目光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霍瀟然,語氣淡漠道:“此事雖是你們靈輝宗弟子的過錯,但說到底是身為師尊的霍瀟然沒教好,既如此,那便讓霍瀟然領罰一百鞭靈鞭吧。”
“什麼!?”霍瀟然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一百鞭!?大祭司,你這是想把我往死裡抽啊?”
趙星河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語氣裡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一百鞭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他眸光一轉,似笑非笑地看向霍瀟然:“你不是經常抽你弟子祝清夢嗎?你徒兒的修為定然在你之下吧?她都沒死,你怎麼會死呢?”
此言一出,霍瀟然瞳孔微縮,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至極。
這種事情,大祭司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的?
然而趙星河並沒有理會霍瀟然的求饒,而是掃了一眼宗主:“宗主,抽人這事就由你來代勞吧。”
“大祭司,就算你權勢滔天,你也不能——”
“不能怎樣?你們這是不聽我的話了?”
趙星河放出威壓,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瞬。
宗主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被這股威壓震懾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死死咬牙,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顫聲道:“大祭司……說的有理,我們做便是。”
說著宗主自己弄來了一條鞭子,決定親自抽打。
他深吸一口氣:“瀟然啊,對不住了。”
說著宗主猛地揚起手臂,鞭影如毒蛇般破空而去,狠狠抽在霍瀟然背上!
“啪——!”
一聲脆響,霍瀟然悶哼一聲,後背瞬間浮現一道猙獰的血痕,衣袍當即被撕裂,鮮血順著衣角滴落在地。
趙星河站在門內,嗓音涼薄:“就站在我門外好好抽,一百鞭,一鞭都不能少。明天我要檢查傷口。”
說完便“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霍瀟然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神近乎絕望。
媽的,早知道就不聽顧婉搞這一出了,原想著放出顧婉已死的假消息,大祭司或許會就此作罷,卻沒想到趙星河竟如此狠絕,硬是要他受這一百鞭!
這個大祭司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心狠手辣!
要是顧婉最後無法履行承諾,他必將顧婉碎屍萬段不可。
“啪——!啪——!”
鞭聲接連不斷,每一下都重重落在霍瀟然背上。他的忍耐終於崩潰,慘叫聲撕破夜空,淒厲得讓人毛骨悚然。
門外傳來了霍瀟然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趙星河打了個響指,隨即一道結界便生了出來。
門外的人再聽不見門內的動靜,可門內的趙星河,卻仍能清晰聽見門外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呼。
祝清夢這才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趙星河看了一眼祝清夢,淡淡道:“如何?解氣了嗎?”
“區區一百鞭,怎麼可能解氣?”祝清夢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不過,倒是開了個好頭。”
她走到桌案前,修長的手指執起青瓷茶盞,慢條斯理地啜飲了一口,茶香氤氳間,眼中鋒芒一閃而逝。
趙星河頓了頓,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隻有洗脫罪名,才能保住身體內的兩個魂魄,那如今真相大白,算是保住了嗎?”
祝清夢聞言,立刻調出了係統屏幕,果然還真如趙星河所說,她的任務欄上多了一個“完成任務”的選項。
祝清夢立刻在腦海裡問係統:“這是什麼意思?”
係統:【宿主,第一個世界是最簡單的世界,你目前已經達成該世界通關條件了。隻要點下完成任務的按鈕鍵,便可穿去下一個世界。】
祝清夢有些無奈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種程度就已經保下我的魂和原主的魂了?”
係統:【是的,但是離任務期十日結束還有些時間,您可以自行選擇要不要按下。】
“彆天真了,現在按下,怕是隻能保住自己魂魄,原主會被怎樣害死還不知道呢。十個小世界氣運相互影響,都到這一步了,我肯定要為這個世界的自己鋪好路才行。”
祝清夢將係統屏幕關閉,隨後看向趙星河:“所謂的真相大白不過是表麵功夫。原主五年真心都喚不醒宗門那群裝睡的人,他們不可能善罷甘休。”
趙星河欣慰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我還擔心你心善,就這麼原諒他們呢。”
“我不可能放過傷害我的人。”燭光映照下,祝清夢眸光深邃,忽地傾身向前,直視著趙星河:“倒是大祭師,為何要幫我?”
趙星河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揚,語氣坦然:“你好歹是當朝君主,你父王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慶王,我幫你,日後定有作用。”
祝清夢聞言,眼中冷意稍霽,笑意終於染上眉梢:“如此甚好,相互利用,便互不相欠。”
說著祝清夢便開始解釋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霍瀟然這次是故意把真相說出來,好洗白祝清夢那臭名昭著的名聲。”
她尾音微微上揚,杏眸中倒映著跳動的燭火,卻覆著一層薄冰般的冷意:“說實話,我完全沒想到他們會直接讓顧婉頂罪。他們如此行徑,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因為我沒寫信回家,擔心慶王會找上門,所以臨時將罪名全都扣到顧婉頭上來討好我。要麼,就是他們在籌備更大的陰謀。”
祝清夢眸色沉了沉,繼續道:“前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顧婉不是那麼蠢的人。不過若是後者”祝清夢勾了勾唇:“那可就有意思了,大祭司,你想看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