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二離開，長孫無忌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陣輕風出來，長孫無忌就隻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襲來，原來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
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幸好，幸好，他的項上人頭還在。
什麼叫君威難測，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這一刻！
長孫無忌才算是真正的認知到，不過，李二的這一番話，也讓長孫無忌反應過來，現在的李二已經不是在當初那個，跟他們同生共死，跟他們稱兄道弟的秦王殿下，而是大唐帝國，最至高無上的皇帝。
那個一言出，可定百萬人生死的皇帝。
長孫無忌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這些年來，自己確實是有一些放肆了，總覺得現在的皇帝陛下，還是當初那個天策府的秦王殿下。
“唉！”
“長孫無忌，我看你這些年，真的是有一些飄了。”
“都敢做出暗中跟蹤陛下，還想要打探陛下秘密的事情來，你的擔子還真是夠大，真不知道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啊！”長孫無忌自嘲道
剛剛在聽到李君羨說李二要見他的時候，長孫無忌頓時心頭一顫。
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在看到李二的瞬間，李二開頭的一句話，就把長孫無忌給嚇得跪在了地上。
李二說了什麼呢？
輔機，你到底盯梢朕多少次了，又掌握了朕多少秘密呢？朕這個皇帝，在你眼中，可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就是這麼一句話，把長孫無忌給嚇了一個半死。
作為一個臣子，你竟然敢去盯梢君王，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單單是這一個理由，就算是把長孫無忌給砍了，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甚至於，要是往重了處理，夷三族也是可以的。
畢竟！
這都已經可以用謀反罪來論處了，也就李二的心胸大，能容得下其他人，還比較顧念舊情，但凡遇到一個猜疑心重的皇帝，尤其是老朱這樣的皇帝，你敢暗中盯梢他，老朱怕是會直接給你來一個九族消消樂。
嚇懵逼過後的長孫無忌，連忙開始為自己辯解。
還堵上了整個長孫家的未來，說自己這是第一次，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以後也絕對不會再有。
而且，這一次是因為淩天和長孫衝的事情。
有些昏了頭，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確實，他長孫無忌若不是昏了頭，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呢？
最主要還是長孫無忌心中實在是好奇，想要確定淩天的身份，這一下，就把這個禁忌給忽略掉了，他要盯梢的人是他們大唐帝國的君王。
若是盯梢其他的國公，乃至是親王，那都沒有任何問題的。
唯獨盯梢君王的行為，那是萬萬不行的。
至於靠山村和淩天，李二則是下了嚴令，從今往後，若是沒有李二的命令，他長孫無忌和長孫衝，絕對不能來靠山村，更加不能私下接觸淩天。
在那一瞬間，長孫無忌感知的非常清楚。
他們這些皇帝陛下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對於這種眼神，長孫無忌再熟悉不過了，當初玄武門事變之時，他們這位皇帝陛下要斬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時候，所流露出來的就是這種眼神。
長孫無忌毫不懷疑，但凡自己再敢暗中接觸淩天，陛下絕對不會留情。
陛下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殺，更不用說他這個大舅哥了。
不過！
通過這一點，長孫無忌也徹底的確定了淩天的身份，他絕對就是陛下的兒子。
“父親，怎麼樣了？”
“陛下叫你過去，都說了一些什麼？”
“父親，你的腿在抖什麼，你的腿也沒有毛病吧！”長孫衝下意識說道
“啪！”
就在下一刻，長孫無忌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長孫衝的頭上，覺得有些不過癮，不解氣的長孫無忌，隨即又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長孫衝的臉上。
“逆子！”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個逆子，差一點就害的咱們張長孫家被滿門抄斬了。”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啊！”長孫無忌怒喝道
“呃！”
“父親！”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好端端的，你打我乾什麼？”長孫衝一臉委屈的說道
“還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孫衝，你這個孽障，還委屈上了是吧！”
“平日裡將你多讀一點書，多去做一做學問，不要有事沒事就去跟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不然的話，也不會做出竊取他人試卷這樣的事情來。”
“你偷誰的試卷不好，為什麼要偷淩天小郎君的試卷呢？”
“這下好了，不但自己被革除了所有功名，連繼承國公爵位的權利都沒有了，還害的魏王殿下被打入宗人府，甚至還差一點葬送了整個長孫家。”長孫無忌冷冷的說道
“呃！”
“父親，我……我！”
長孫無忌這一通訓斥下來，讓長孫衝有些懵逼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緩了好一會兒之後，長孫無忌把剛剛麵見李二所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跟長孫衝給說了一遍，聽完之後，長孫衝頓時更加委屈了。
畢竟，當初他竊取淩天成績這件事情，長孫無忌也是知道的。
你當初怎麼不說呢？
而且，要來找淩天這個決定，以及在這間茶樓監視陛下的決定，也是他老子長孫無忌作出來的，跟他長孫衝沒有任何的關係。
怎麼就把這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一個人頭上呢？
“怎麼？”
“逆子，你還委屈上了是吧！”長孫無忌狠狠地說道，似乎是看出來長孫衝心中的想法了，隨後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也罷！也罷！逆子，就你這個性格和能力，或許讓你成為一介白身，或許才是最好的。”
“至少，成為一介白身之後，再闖禍也不會闖出多大的禍事來。”
“這要是讓你繼續當朝為官，讓你繼承了趙國公的爵位，未來還不知道會犯下什麼樣的滔天大罪呢？”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卻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凡事都有兩麵，仔細一想下來，這件事情對長孫衝和長孫家來說，沒準是好事。
“呃！”
“這！”
長孫無忌的這番話，卻是讓長孫衝有些傻了眼，我就這麼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