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一走,楚郎君陰沉沉的模樣隱在黑暗裡叫人發怵,實在是心傷的後遺症太大,沒那麼快治愈。
慢悠悠的起身,穿衣,之後,跟上。
守在門口的小安子抬眸一瞥,忙低頭,心裡發怵,實在是皇上在宮裡可沒有幾分人情味可言,而在璃月跟前,似那人情味又回來了,有時候,一些事說不清道不明。
璃月急走,走去廳堂,人被人放在擔架上,蓋著被褥,看不太真切,阿爺在那哭出了聲,之後淬了幾句難聽話,這模樣,定然是傷狠了。
璃月小跑上前,拖著的鞋子不小心跑掉了,又趕緊回頭再穿上走。
梅兒扶著璃月穿鞋:“姑娘,您慢些,小心身子。”
穿好鞋,璃月再急走。
走近了,才看到擔架上的人,鼻青臉腫不說,麵上還有傷口,白色的繃帶纏了整個腦瓜子,這還沒瞧見身上的傷。
顧峰在被打的時候沒吱聲,咬著牙根,那是小時候被欺負習慣之因,受傷之後最多也是痛狠了呻吟幾聲,如今,見著璃月忍不住紅了眼睛,哽咽的聲發出:“妮兒。”
璃月臉色白了白,忙給顧峰看看身上傷的重不重,問:“還傷著哪了?”
“我沒事,還能見著你就好。”
璃月撩開被子,扒開顧峰衣裳看傷,光胸口就不少青紫,觸目驚心,璃月還要給顧峰翻身,顧峰忙道:“疼,疼,疼,彆動。”
璃月霎時就紅了眼,忙將人被子蓋上,道:“我讓人給小峰哥哥看傷。”
這時候有陰影遮擋了光線,背著璃月,顧峰朝著門口看一眼,是那瘋子來了,眸色暗了暗,伸手,摸上璃月的臉,緩聲:“妮兒,我沒事,彆哭。”
璃月道歉:“對不起小峰哥哥,我沒想到會害了你。”
“不關你的事,嗯~,彆哭,真的沒事。”
楚珩鈺袖子下的手緊緊捏起,眸色黑沉 ,尤其是那隻碰璃月的臟手,他隻想剁了。
她竟然也允許外男碰她。
璃月道:“容生,將我兄長抬去他屋子好生安頓。”
“是。”
“梅兒,你讓竹兒,菊兒伺候我兄長,再請郎中人給他看傷,不對,你把郎中請進莊子住下,這樣方便。”
“是。”
“阿爺,你彆傷心,我這就把小峰哥哥安頓好了,也會儘我所能把他養好。”
“誒。”
璃月一頓安排。
幾個人將顧峰抬下去,他自小就有骨氣,就算遇到帝王,那也是骨子裡的骨氣作祟,路過楚珩鈺身邊,眼神對視,那是一股不舒服的勁兒,似有挑釁之意。
楚珩鈺眯眼,眸色裡皆是殺氣,利如刀。
璃月要跟著去安頓顧峰,被人拽住一隻胳膊,使了狠勁兒。
璃月這才注意楚郎君在身側,看見他,頓時責怪,幽怨,委屈起來,“沒有你這樣的,我就這兩個親人,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啊!”
楚珩鈺心火上來,用手掐了璃月脖子,使了些力道,眸色沉沉,語聲陰冷:“親人?那孤算什麼!你有沒有心,這麼多年,孤在你心裡算什麼!”
瞧見的眾人一驚,轉門口的顧峰瞧見,忙喊:“放開她!”翻身忍著疼就下了地。
阿爺也是嚇一跳。
所有人看著楚珩鈺驚訝,這幾天兩人如膠似漆的,日夜都在一塊兒,這怎麼一下成了暴戾之人,瞧著很是危險。
璃月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整個脖子被一股力道壓迫,還不至於喘不過氣,看著楚郎君冷酷無情的一麵,委屈都嚇沒了。
四目相對,楚郎君的眸色裡滿是怒意,黑色的瞳眸似被淬了火,叫人發怵。
剛才璃月的臉叫人碰過,楚郎君嫌惡,拿起自己的衣袖就朝璃月臉上使勁蹭了蹭。
璃月動彈不得,頭一回見楚郎君這般對他,今日的楚郎君也叫她很是陌生。
“放開她!”顧峰無故添了把火。
外頭的趕來的蓉蓉和雲落黎瞧見都嚇一跳。
楚珩鈺眸色一轉,殺氣畢現,語氣沉沉,“你,算,什麼,東西!”
鬆了手,擋在璃月身前。對著門口的吳凜道:“把他給孤拖出去,碎屍萬段。”
吳凜愣了愣。
璃月忙攔著:“不要,郎君,不要!”
楚珩鈺的眸色更是陰沉,璃月越攔著,他越是留不得這男子。語聲沉沉如鬼魅,“你若再攔著,孤不介意將你整個莊子毀了!”
璃月麵色霎時泛白,楚郎君似中了邪一般,他以前就這般不講理麼,想到在京郊的山莊,郎君也曾露出看過這般狠勁,忽而明白,楚郎君本就是這樣的人,隻不過,隻不過,來不及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