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兼陰沉著臉，帶著兩個禁軍火速出宮。璃月怎麼會不打招呼就走，若是被人挾持？不可能，吉牧，烙子也不是吃素的。
楊兼百思不得其解，璃月為什麼走，這唾手可得的富貴，換誰都會牢牢抓住了，他定要問清楚是不是有彆的原因，或者因著老人家有什麼事也未可知。
幾個人騎馬進了黑瓦巷，禁軍開道，厲聲喊著：“讓開。”
老百姓紛紛抱著孩子避讓，這條巷子進馬可是稀奇事。
玉嬸兒這會兒正打著一個乞丐，哭聲嘩嘩，有些吵鬨，就聽那小乞丐哭嚷道：“我去討錢，今日定要到錢來，唔~~彆打了～～”
沒有阿爺，玉嬸子霸占這地方也不裝了，凶相畢露。
三匹馬到了乞丐窩前，楊兼下馬就在三個乞丐窩房裡看一圈，沒見著老頭。
玉娘見著是貴人，還有官差，不敢得罪，叫小孩子彆哭，端起笑臉，問：“你找誰？”
楊兼手中拿著馬鞭，眸色陰沉，“這兒的老頭呢？”
“你說老季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季，她是璃月的阿爺，璃月，上回來那個漂亮姑娘你知道。”
“哦，你說妮妮啊，妮妮幾天前回來，把老季接走享福去了，連著小峰都帶走了。”
楊兼忙拎著玉娘衣領子問：“去哪了？”
玉娘嚇一跳，心跳陡然升高，忙道：“我不隻知道，我隻知道她們離開京城，說是去北方過日子去，具體哪裡我也不知道。”
楊兼眯眼，璃月回北方？
她為什麼要回北方？鬆了手，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來。”說著，撣了撣自己的手，嫌臟。
玉娘不敢得罪，忙道：“妮妮前幾回出宮，就說要帶著他們去北方養老，這不，那天來的時候拿著出宮的什麼東西，好似說了聲她出宮了，之後帶著老季和顧峰走了。”
楊兼眯眼，出宮了？前幾天？想到什麼忙問：“璃月真名叫什麼？”
“從小叫妮妮，還有叫妮兒的，真名兒我也不知道。反正，她自小跟阿峰有婚約，青梅竹馬長大，這一出宮，到了年歲，可不得找個人嫁了。”
楊兼閉眼想了想，一切似有跡可循，那個“阮妮妮”是不是璃月？
若是那她進宮就要管後宮，還特彆關心宮女出宮一事，一切似有跡可循。
天，璃月莫不是真跑了？
楊兼忙回去找璃月真名，該死的，好好的日子不過，怕不是真要跟乞丐過？
這要是叫皇上知道誰也不想活。
火速進宮之後，查著阮妮妮這個人名兒，當初剛進宮確實在浣衣房，之後再到東莞，確實有個阮妮妮，楊兼忙又去到浣衣房。
火急火燎的，什麼事都不曾見楊兼這麼著急過，邱掌事老遠就見著楊兼帶著人手來，忙迎出去，“什麼事把”
“彆廢話，跟我說阮妮妮是不是璃月？”
邱掌事愣了愣，繼而點頭：“璃月原來確實叫妮妮。”
“誰給她換的名？”
“我給她換的名字。”
“為什麼要換？”
“自然是她名字不好聽。”
“本名叫什麼？”
“就叫阮妮妮。”
“那之前浣衣房走的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
“彆裝糊塗，璃月身邊跟了個浣衣房的，也叫阮妮妮。”
“不對吧，璃月帶走的人叫秋鵝，怎麼叫妮妮，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就見楊兼扶額，轉身就走。
阮妮妮？璃月？
他怎麼不早來查一查。
忙去找皇上。
這事兒沒法不去找皇上，就是怎麼說？說璃月跑了？這說出來怕是皇上自己也不信。
換了宮裡的素稿，站到皇上跟前。
恰是用飯時間，楚珩鈺得了閒，且六天沒見璃月，見著楊兼就問：“璃月呢，怎麼還沒回來？”
楊兼不知道怎麼回，猶豫之後，道：“昨兒久問尋了沒尋著人，今日奴才出宮也沒找見人。”
楚珩鈺皺眉，放下筷子：“怎麼，出宮沒派人手？”
楊兼這會兒恨死璃月了，忙跪下道：“璃月走那天跟久問說人手奴才安排了，見著奴才又說人手久問安排了，奴才跟久問對峙，這才知道人手沒派。”
“什麼意思，人不見了？”楚珩鈺語氣沉沉。
楊兼道：“人，像是跟著吉牧他們回北方去了。”
“啪！”楚珩鈺拍了一記桌子，沉聲：“胡說，她走怎麼不跟孤交代了，這般不聲不響，不是她的性子。”
“奴才說了，皇上您彆生氣，璃月似是真走了，她回宮就要管後宮管事之權，隻有宮女出宮的事親力親為，目的是要出宮名貼，換了宮籍，且璃月不叫璃月，本名阮妮妮。”
（妮妮二字口音重，第一聲和第四聲連在一起很快過。）
“叫什麼？”楚珩鈺頭一回聽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小小女娃沒長開的名字。
“叫阮妮妮。”
“軟妮妮？”楚珩鈺念了一遍，想到璃月軟的時候是真軟，叫妮妮，怎麼有人叫這麼可愛的名字。道：“繼續。”
“璃月站穩腳跟之後，在浣衣房挑了一名女子，冒充阮妮妮，第一批宮女出宮裡頭就有這個阮妮妮，還是蓉蓉親自看著那人拿著宮帖出宮，之後璃月跟我要了一千兩銀子，說是給陸翡置辦新房子，這幾日宿在宮外不回來。”
“這事兒璃月跟孤交代過。”
“可問題就在璃月根本沒找陸翡，銀子直接給了朱明霜，宮女出宮那天下午，驛館管事親眼見著璃月跟著吉牧他們下午一道走的。”
楚珩鈺揉了揉眉心，還是不相信璃月就這麼走了，“許是弄錯了，她有個阿爺，說是要安頓她阿爺。”
楊兼又道：“奴才去那乞丐窩看了，那老頭璃月接走了，還問了那同屋的婦人，那婦人確定璃月走了，說是去北方安頓老人家。”
楊兼給璃月隱瞞青梅竹馬的事，是希望皇上派人去尋她回來，這事兒輕輕揭過。
楚珩鈺此時也隻是略有煩躁，璃月是有說過將她送回薊縣去，也知道她對薊縣許是割舍不下，畢竟還有酒窖作坊，還有生意，她在乎銀子他也知道。
想到他要了解璃月的過去，還得幫璃月安排母家，她有很多事不願意說，隻能叫人去查，便道：“你把那婦人帶進宮來，孤親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