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走去浣衣之地,到處在敲敲洗洗,璃月熟悉這裡,看到這些人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
其實這地方很苦,比她做乞丐還苦,做乞丐整日閒散,哪裡會這般整日整日勞累,說實話,她同情這裡的人,活得不如牛馬。
走走看看,她在看誰手上的凍瘡麵大,就如當初的自己,凍爛了還得洗洗洗,無人同情。
角落裡,一個默默乾活的女子,跟她當初很像。彆人見著有人走動會東看看,西問問,而她事不關己隻顧洗衣服,就像當初的她。
璃月上前,在她跟前站定,好半晌,那人才抬起頭來,看著是個年歲不小的苦命人。璃月直接問:“想不想出浣衣局?”
那女子木訥的四周看了看,秉著不能得罪人的態度,起身,“你想帶我出浣衣局?”
璃月點頭:“走嗎?”
那女子好奇問:“為什麼選我?”
璃月看著那雙手道:“你的手跟我當初一模一樣。”她伸出手,道:“我已有好幾年沒長了。”
女子心動,又有些糾結,問:“帶我出去做什麼?”
璃月道:“我有個小徒兒,身邊沒人伺候,你幫我照看她一段時間,之後要出宮還是做什麼都成,我還給你備好銀兩。”
女子不敢置信:“真的?”
璃月點頭:“真的,若是覺得我騙了你,到時候你再回浣衣局也不遲。”
那女子忙道:“好。”
如此,璃月便挑著一個人走了。
邱掌事看著璃月帶人走,末了,叫了一聲:“妮妮。”
璃月回頭,“掌事有事嗎?”
邱掌事搖頭,“我以為你會忘了自己。”
璃月彎唇:“今兒我把璃月名字還給邱掌事,這名字以後我不用了。”
邱掌事有些詫異,也有些疑惑,璃月名字在宮裡已響當當為何不用,不過,不關她事,擺手:“走吧。”
璃月對著邱掌事鞠了鞠身,她是她敬過的長輩,之後轉身走人。
之後璃月帶著人朝著內務府走。
巧也巧,楊兼今日才回宮,昨兒跟陸翡兩人鬨了一宿,宿在外頭自己屋,快鎖宮門了才回宮。
璃月尋著楊兼,這人正聽著下頭太監彙報呢,“,這會兒大家都在說佟家派了個人冒名頂替,手段卑劣,哪有同一床睡過還不認人的,定然是冒充的。這皇後之位跟她定是沒有緣的。”
楊兼淡聲:“進了宮,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皇上說你是你就是,皇上說你不是屁都不是。”
“確實,皇上這心滿心滿眼都在璃月女官身上,大臣說的充盈後宮,這會兒哪裡會聽進去,都是討罵。”
“確實,皇上跟璃月正熱乎呢,哪裡會想著要彆的女子,這事兒再過兩三年就不一樣了。”這話出自楊兼之口,他對皇宮總比她璃月熟悉的多,也看的透。
璃月斂眸,深吸一口氣,叫道:“哥在嗎?”
楊兼蹭的一下跳起來,也不知道璃月聽沒聽著他說的話,就見璃月噙著笑意進來,“哥在呀,我還在想許會撲了空,外頭事都辦好了?”
楊兼道:“外頭有的是人辦事,哪會缺了我。”
“那曹家怎麼處置?”
“這我不知道,你昨兒是不是故意的,他們說你故意設局。”
“璃月點頭,誰叫他們是阿黎的仇家,阿黎一家都死在了流放路上,就活了她一個,我是她姐妹,要幫她報仇的。”
“你呀你,這事兒不要讓皇上知道。你這跟算計皇上沒兩樣。”
“我知道,所以不會再提。”
“知道就好。”
璃月再道,“有件事想叫哥幫個忙。”
“什麼事你說。”
“你來,我給你看個人。”
“誰?”楊兼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人。
浣衣局帶的人站的遠遠的,璃月手指著人,道:“就那人,是浣衣局的,早前在東宮做三等丫鬟,如今到了出宮年紀,內務府就是沒她名兒,你給她辦了吧,怪可憐的,手都爛了,還沒銀錢,一直熬到現在,我就沒見過這般老實的人。”
“叫什麼名兒?”
“說來也是她倒黴,早前衝撞過德公公的,那人記仇,把她名兒劃走了的,叫阮妮妮。”
“軟妮妮?”楊兼皺眉:“怎麼有人叫這麼個名兒。”
“要不說她軟骨頭呢,性子軟的太好拿捏,這幾年都沒人給她出頭的。你看看冊子,是不是有這麼個人。”
楊兼問:“什麼時候進宮的?”
“景肅十四年。”
楊兼轉身去找冊子,朝著那人遠遠看一眼,這辦事兒怎麼也躲的遠遠的,搖了搖頭,這般性子在宮裡不被欺負才怪。
楊兼邊翻冊子邊道:“這點小事,你叫個宮女來就成,何必親自來。”
“我總要熟悉宮裡的事務不是。”
“說的也是,不過哥得拜托你一件事,等你掌權,這內務府的活兒也派給我成不成?”
璃月哪裡不知道楊兼心思,道:“皇上身邊不去伺候了?”
“那我還得伺候。”
“這麼多事你忙的過來嗎?”
“忙的過來,忙的過來。”
“成,你快辦事,我還要去陪郎君吃飯。”
“那你走吧,我一會兒直接跟那宮女說就成,不耽誤她出宮。”
“你記得她名嗎?”
“哪幾個字,你寫來。”
“就添個人的事,我看著你寫一樣。那人一會兒我帶走,叫她伺候蓉蓉。”
楊兼無奈,把德公公劃走的人名重新添上,上頭什麼名兒地名祖籍可是清清楚楚,也就是說,要查璃月祖上三代都輕而易舉的事,可惜這些都不是重點,無人關注。
璃月便又道:“出宮名單也把她添上。”
“你不是要讓她伺候蓉蓉嗎?”
“嗯,蓉蓉不日就跟著吉牧烙子回去了,也就這幾天在宮裡。”
“他們要回了?”
“嗯,皇上發話,他們能不走嗎,等吉牧傷養好的。”
楊兼聽璃月說話,便添了名字,之後便也記住了人,伺候蓉蓉的叫阮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