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兩人正不遠不近地跟在葉北玄身後,嘴裡不停地嘀嘀咕咕著。
“張師兄,您為何要跟著這個人呀?”那位麵色陰沉的男子,壓低聲音沉聲問道。
“我張坤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那位算命先生臉上露出傲然的神情,大聲說道。
那位李師弟則依舊麵色陰沉,但語氣略帶調侃地說道:“為弟記得,五十年前,你我二人來此散發天機令,師兄隨意將令牌分給乞丐,還被師門責罰麵壁十年”
“唉唉唉,師弟,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那位張師兄似乎被戳穿了心思,瞬間自信消退,趕忙打哈哈道。
但他忽然眼珠子一轉,臉上浮現出圓滑的笑容,說道:“哎呀!不如你我師兄弟打個賭,這次保證沒錯,待會咱兩一人給他算一卦,如何?”
“好”那位李師弟依舊麵色陰沉地應道。
葉北玄並不知道有人跟在他身後,他剛說完書,正準備進行他日常的活動之一——去海邊烤魚。
很快,他便邁著大步來到海邊,接著便施展出自己的拿手好戲,抓魚、殺魚、烤魚,動作一氣嗬成。
沒一會兒,火堆和烤火架便擺弄好了。
一道青煙在黑夜中緩緩升起,伴隨著搖曳的火光,將周圍照得明亮無比。
火光伴隨著陣陣香味,隨著風,直直地竄入跟來的兩人鼻孔,直抵他們的腦門。
“真香啊!我等有多少年未曾有過這般享受了?!”
“確實香。”那位李師弟麵無表情地說道,“怕是有五十多年了。”
“不如我二人,先將任務暫且放下,討口吃的?”張師兄麵露微笑,提議道。
“可。”李師弟依舊毫無表情地說道。
於是兩人步履幾乎一致地緩緩走近烤火堆,葉北玄抬起頭,麵露疑惑地看著他們。
隻見那張師兄臉上掛著圓滑的微笑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這烤魚可有什麼獨特的秘方嗎?”
“秘方談不上,不過是山野村夫祖傳的烤魚方式罷了,實在上不了台麵。”葉北玄微笑著回應道,同時手中的動作絲毫未曾停下。
“可否分一些給我們兄弟二人?”張師兄語氣中帶著些許討好道:“不過你放心,我二人絕不會白吃你的魚。”
“我叫張坤,這位叫李哲,我們都是算無遺策的算命先生,吃了你的魚,我們可以免費為你算上一卦。”
算命?葉北玄並不相信命理之說,隻當兩人是饞嘴。
“葉失落。”他拱手回應,並語氣豪邁地說道:“無礙,這些魚,我一人也吃不完,儘管大吃。”
在這深夜中有人陪著一起吃,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張坤立即麵露喜悅道:“那我等,也就不客氣了。”
言罷,張坤和李哲兩人緩步走到葉北玄的火堆前,與他並肩坐下。
三人好不自在地開始一同烤魚。
“哇!好香啊。”
張坤提起棍子上戳著的魚,迫不及待地張口就咬,似乎一點也不怕那滾燙的魚肉。
葉北玄和李哲也開始動手吃了起來,他們兩人就像久旱逢甘霖那般,吃起來就不想停下,誰也不想開口說話來浪費時間吞咽。
葉北玄的吃相還算過得去,畢竟他本就經常自己烤魚吃。
吃到一半,葉北玄感慨道:“隻可惜,這有魚無酒啊!”
“酒?”
“喝嗎?”張坤一個眼神遞過去。
“喝。”李哲麵無表情地回道。
張坤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說道:“有酒。”
葉北玄聞言,調侃道:“可一旦飲酒,兩位怕是就不能為在下算卦了。”
“這算卦,也不能隨便瞎算。”張坤微笑著啃了一口魚肉說道。
葉北玄語氣疑惑道:“為何?”
張坤語速忽然緩慢下來,說道:“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我等一旦泄露天機,是會折壽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道:“不過今日小兄弟你請我們吃了一頓,這就是因,我等為你算命這便是果,這因果循環,便是折壽我兄弟二人也認了。”
無語,葉北玄滿頭黑線,說的這般大義凜然,怎麼像個大神棍?比我忽悠那些鬼妖還神棍。
不過他還是語氣平緩道:“如此甚好,不知算命需要什麼?麵相?手相?還是生辰八字?”
“自然是知道的東西越多算得越準,生辰八字,麵相手相結合那是最好不過。”
“如此,那便算算葉某的八字如何?”
老實說,八字這玩意現在很少有人能完全記得,最多記得哪一天,具體精確到時分秒,那幾乎是沒有的,但葉北玄卻是巧合地知道自己的生辰,因為有一次他翻箱倒櫃在家裡巧合地看過自己的醫學出生證明。
兩人聽到他的八字,先是一愣,然後仔細地打量著他,再到最後在沙灘上來回踱步。
沒一會兒,沙灘上便布滿了他們兩人的腳印,像是一幅在沙地上刻意繪製的精美畫卷那般。
沒一會兒張坤抬頭,神情嚴肅地問道:“你確定這是你的八字?”
“確定,怎麼了?”
“不可能。”李哲麵無表情地說道。
張坤也一臉嚴肅道:“確實不可能,若這是你的八字,那麼你應該不屬於這裡才對,可不屬於這裡不就代表你已經死了?可你還好端端活著啊!或者你是”
這都能算到?葉北玄內心震驚不已,自己確實不屬於這裡啊!這算命還真有些門道啊!
“師弟,你為我護法,我要動用天機測。”張坤神情嚴肅地說道。
李哲雖麵無表情,但這次他罕見地同意了。
隻見張坤一臉肅穆,取出一塊古樸的龜板。
雙手快速結印,隱隱有光芒仿佛能透過虛空溝通星辰。
隨著他結印的動作越來越快,龜板也散發出微微的聲響,試圖探尋葉北玄的命理。
此時的張坤,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讓葉北玄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龜板竟然毫無征兆地裂開,啪的一聲!緊接著龜板整體炸開化作齏粉。
張坤結印的雙手,頓時受到反噬,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雙手強行拉開了那般攤開,同時他還滿頭大汗,微微後退了一步。
“師兄。”李哲麵無表情地急呼道。
“無礙,我”
“我”字後麵尚未說完,張坤的腳步立即變得虛浮起來,身子如同棉花那般不受控製地天旋地轉起來。
噗
一口鮮血噴出,張坤倒地,昏迷前,他喃喃道:“天機,果然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