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寧緋也真是厲害,這麼點時間就能把他安排過去的人直接拉幫結派成為了自己人。
有時候紀徊覺得,寧緋隻是家裡條件不好而已,她的腦子她的心智以及他最痛恨的她那張美麗的臉,都是頂配。
她這樣的撈女,怎麼可能……不成功呢。
紀徊眯著眼睛看了因努斯好一會,說道,“我還以為寧緋不會接受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因努斯道,“但是夫人把我留在身邊也許另有用意。”
站在辦公室門外,紀徊開始想象寧緋上班的樣子。
過去他沒有見過,因為那個時候寧緋一門心思照顧他,他見過寧緋為他下廚做飯的樣子,見過她洗衣服掃地的樣子,賢惠安靜又乖巧,唯獨沒見過她……
雷厲風行又獨立自主的樣子。
紀徊站在那,沒說話,隔了一會門被人從裡麵打開,寧緋走出來的時候看見他,顯然是愣住了,而後女人後退了一步,退回自己的辦公室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接你下班。”紀徊說這話委實大膽,他頂著一張又白又冷的臉,說著最大逆不道的話,“昨天你不是說了嗎,顧家不管你死活。”
顧家不管,我管。
寧緋笑了一聲,“那也不用你管。”
紀徊眉心一擰。
她輕輕推開了紀徊伸過來的手,“我現在是有夫之婦,你這樣來找我,彆人不敢說你什麼,背地裡隻會更加開壞我的名聲。”
字眼直白到了讓紀徊都有些愣神的地步。
“你如果想讓我繼續背負罵名下去的話,就儘管這樣任性地玩這種過家家遊戲。”寧緋的手指攥得很緊,“和當初玩我一樣,不是嗎紀徊?又找到新的點子來拿我取悅你了嗎?”
紀徊張了張嘴巴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男人隻能皺著眉毛看著寧緋,壓低聲音說,“彆不知好歹,寧緋。你在顧家沒一天好日子,何必還要像個舔狗一樣死賴著不走?”
“有區彆嗎?”
寧緋也從紀徊這裡學會了一招殺人誅心,“以前陪著你跟狗一樣,現在在顧家這裡得到了同樣的感覺,相同的路徑。很熟悉,很有安全感啊。”
她是笑著說這話的,眼睛卻微紅,說完以後紀徊在邊上吸了口氣,眉眼裡已經有了些許憤怒,“顧清風他配當我的替身嗎?”
寧緋沒回答,正巧這個時候,顧清風的助理也走上來接人,抬頭一看紀徊,助理愣住了。
怎麼,怎麼紀少又在啊?
最近紀少是不是來他們顧氏集團太頻繁了些。
作為顧清風的助理,他腦子裡各種想法過了一遍,又想起來前陣子在會議室裡他家顧少跟寧緋肢體交纏被他當場看見的事情,隻覺得寧緋這女人實在是太過……
私生活混亂了。
她怎麼能做對不起他們顧總的事情呢!
助理的口氣有些不善,“寧小姐,我們總裁在樓下等你,你和紀少還在開會嗎?”
“嗯。”寧緋當著助理的麵推開了紀徊,“我現在下去。”
“寧緋。”紀徊深呼吸一口氣,一把抓住了寧緋的手腕,邊上助理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還帶著驚慌,對比起來紀徊倒是冷漠平靜。
“紀少您這是什麼意思?”助理眼神閃躲,“您請自重,這寧緋,是,是我們顧氏集團的……”總裁媳婦。
紀徊脾氣不好,對著顧清風的助理一句滾就要罵出來的時候,寧緋硬生生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桎梏裡抽出來,手腕一圈都被他勒得發紅。
抬眸,寧緋看著紀徊,一字一句說道,“你不該來找我的,你不是還有未婚妻嗎?”
紀徊動作一頓,寧緋扯扯嘴角,沒再說一句話,她離開的時候紀徊仍然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
過去的他,給她最多的就是背影。
喉結上下動了動,紀徊聲音有些漠然,“裴真真說晚上……喊你吃飯。”
又用裴真真這個借口。
寧緋嗯了一聲,“她打電話給我的話,我會去的。”
“我來喊你就不行嗎?”
“不行。”
“憑什麼。”
寧緋猛地轉身,也不顧助理在場,她直勾勾地看著紀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給他瞧瞧,當年的她有多痛徹心扉,“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就你不行。”
紀徊怒極反笑,“寧緋,你彆用這招激我。”
寧緋不再回答一個字,領著助理離開,因努斯也立刻跟了上去,路過的時候因努斯壓低聲音,“紀少,您彆總是跟夫人置氣啊,稍微溫柔點。”
紀徊的字典裡沒有溫柔這個詞語,他隻有野生動物般的掠奪本能。
寧緋下樓的時候,顧清風已經先把車子開走了。
原來是她太久不下來,顧清風乾脆不等了,直接把她丟在了公司。
助理在一邊有些尷尬,又覺得解氣,我們顧少就是給力,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就該狠狠給她點顏色瞧瞧!
於是助理故作疑惑,“哎呀寧小姐,我們顧總許是等急了先走了,我下班時間也到了,我就先回去了,您看這事兒鬨的,要不寧小姐您自己打車去吧~”
助理幫著顧清風出氣呢!
寧緋微笑,點點頭說,“好,你先回去吧。”
助理心說,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裝鎮定,晚上去顧氏老宅有你哭的!
於是助理當場甩臉子走人了,剩下寧緋和背後匆匆趕來的因努斯,因努斯一看寧緋被顧家的助理一個人丟在原地,還有些唏噓,“這助理好大的膽子啊。”
“也是顧家的縱容和許可,他才會這麼對我。”寧緋一點不生氣,對著因努斯說,“你會開車嗎?”
“會。”因努斯說,“太便宜的車不會。”
寧緋樂了,往後瞧了一眼,“紀徊呢?”
“他——”
話音未落,紀徊坐著顧氏集團高層專用的電梯下來了,淡定從容,就好像這顧氏集團是他紀徊開的一樣。
把彆人的東西據為己有,是他紀徊最拿手的。
男人筆挺地往外走,長手長腳的,紮眼極了。
看見站在門口的寧緋,他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判斷出了什麼事,不過很快就判斷出來了。
他說,“你那個廢物老公呢?”
“我老公先回去了。”寧緋說,“你也該回去了。”
“哦。”紀徊笑得涼颼颼的,陰陽怪氣地說,“真刺激,那我送你去找你老公吧。”
寧緋和因努斯同時回頭,瞪大眼睛看著紀徊。
因努斯掏出手機給紀徊發消息:我說要溫柔,沒說要陰柔。
紀徊:這不夠溫柔?要老子在他倆上床的時候幫忙推屁股才算溫柔?
因努斯:……你溫柔起來像黃鼠狼給雞拜年。
紀徊:你媽了個
二十分鐘後,顧家人從客廳裡眺望門外,看見門外緩緩駛來的勞斯萊斯,大家都有些震驚。
這……寧緋是上哪租來的勞斯萊斯?
而後就看見副駕駛座一個高大的男人下車,穿著一身黑色執事西服,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後排,幫後排的人拉開了車門。
寧緋從勞斯萊斯後排走下來的時候,顧家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顧清風本來還坐在沙發上摟著一個姑娘呢,他故意這個時候帶來的,就是為了令寧緋這個正宮顏麵掃地。
誰知她姍姍來遲,竟是勞斯萊斯送來的!
男人這會兒直接站起來看外麵,氣得牙都差點咬碎了,“寧緋這是什麼意思?”
此時,坐在駕駛座開車的紀徊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玩味地說,“顧家人好像給你準備了下馬威啊。”
剛說完,顧清風已經領著那個姑娘,身後跟著一群親戚,從客廳走到大門外。
他口氣非常不善,也不管當著家裡這麼多人的麵,直接對車邊的寧緋道,“喊你來家裡吃飯還一直拖拖拉拉的,全家那麼多人等你一個,寧緋,你翅膀硬了是吧?”
被他帶來的那個姑娘挺漂亮,依偎在他身側,眼裡有些許閃躲,她說,“清風,彆這麼生氣……”
“還是你好。”
顧清風低頭對這個情人說道,“我看今天晚上的飯也不用等寧緋來吃了!”
婆婆鐘霞緊隨其後,一家人看起來是一點不把寧緋這個兒媳婦放在眼裡,“是呀,寧緋哪裡比得上你呀妮妮,今兒個咱們等她這麼久,都是寒了咱們的心。”
寧緋低笑一聲,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婆婆幫著一個小三這麼羞辱她,顯得她多像一個笑話。
“寧緋,我不是提醒過你今天要來老宅裡吃飯請罪嗎?你就是這麼跟我媽媽請罪的嗎?”顧清風說,“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媽因為你操了多少心?你這個兒媳婦一點不體諒婆婆就算了,態度還這麼差勁!”
寧緋說,“那你要我用什麼態度,跪下來給你磕頭嗎?”
顧清風被寧緋懟得一怔。
鐘霞在後麵煽風點火,“你瞧瞧你!攀著我們顧家高枝了,都敢這麼說話了!”
“是啊,你這車子上哪租的啊?”顧清風的幾個姑丈仗著自己輩分大,便開始惡意揣測起來,“誰知道你是不是一天天仗著顧家的資源出去勾三搭四,在外麵對著彆的富豪投懷送抱這才坐上勞斯萊斯呢!”
“年紀輕輕的,竟如此貪慕虛榮!”
“就是就是!本來就是窮人一個,還不知足,嫁進我們顧家就是為了錢!”
“我看,妮妮比你乖巧聽話,不如妮妮來做這個顧家兒媳婦!”
當著小三的麵罵原配,普天之下竟然有這樣荒唐的事情。
寧緋還沒說話,紀徊聽不下去了,男人按下車窗,頂著那張又拽又漂亮的小白臉衝著顧清風道,“t吃屎了?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
因努斯站在一邊:……你嘴巴也沒多乾淨。
這下熱鬨了。
顧清風怎麼能想到,送寧緋來的人,是紀徊啊!
他明明是喊自己的助理去接寧緋,誰知道寧緋做事拖拖拉拉不下樓,他乾脆把她一個人丟公司了,正好給她嘗嘗苦頭,豈料……讓這紀徊接上了!
顧家人看見紀徊都十分意外,自從寧緋嫁進來以後,怎麼……紀少也開始頻繁出現在他們眼前了?
鐘霞張著嘴巴還沒閉上,紀徊就已經氣得拍了一下喇叭,一聲巨響,嚇得方才出言不遜的眾人紛紛呼吸一滯!
寧緋倒是不意外。
紀徊就是這種無法無天的人。
“接著說啊,說寧緋投懷送抱勾引富商,我還想聽聽你們能講出什麼花來,這麼能編,要不要去七貓注冊個號寫網文?看不爽的現在站到我車子麵前來,你試試老子敢不敢一腳油門撞死你!”
顧家人上下沒有一個敢接話的。
寧緋要是能對著富商投懷送抱,他紀徊第一個笑出聲來的,他巴不得寧緋能對著有錢人投懷送抱,就算是一天抱一個,十年下來也總能輪得著他。
顧清風攥著手指說,“紀少,你跟我的妻子走得未免有些太近……”
“你腦子被槍打過啊?”紀徊探頭,從車窗裡伸出手來指著顧清風說,“你邊上站著小三有臉來說我?”
素質真差!因努斯旁觀,搖了搖頭。
轉念一想,惡人就該由惡人來磨。不是紀徊這種無法無天的人還真鎮不住顧家這一家子不講道理的無賴。
紀徊向來無差彆攻擊,罵完顧清風罵下一個,“還有你!寧緋,你真是瞎了眼了!”
當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現在離了他讓人羞辱成這樣!
寧緋替自己忿忿不平,“跟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
紀徊說,“我就多管閒事怎麼了!”
寧緋說,“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每次都是因為你才變得更混亂!”
紀徊說,“你憑什麼不讓我管,以前你的事哪件不是我管的!你結婚了就不讓我管了?”
顧清風說,“啊?”
鐘霞被這些內容刺激地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要顧清風連著幫扶才能夠站穩,她氣得伸手指著寧緋,不停地哆嗦著說,“你這個……賤女人!難怪我兒子和你結婚這些日子來,你肚子沒有動靜!離婚!給我從顧家滾出去!”
妮妮聞言,倒是有些驚喜,甚至有些感激地看了寧緋一眼,心說自己上位的機會來了。
“好!”紀徊當時就笑了,比寧緋應得更快,就怕顧家反悔,“你看這事整的,早說嘛霞姨,費那老勁你還下車乾嘛,上車啊!老子開車走了,上哪吃飯不是吃,哥家的飯更香,我讓我好兄弟裴璽跪著給你夾菜。”
演都不演了?鐘霞兩眼一翻,好懸沒翻回來。
寧緋站在原地沒動,“紀徊你能不能彆害我了。”
“我告訴你我想害早害了。我想害他媽整整一年了!”紀徊說,“霞姨怕是還不知道吧,離婚?你問問顧清風敢不敢啊。”
他有這個魄力離婚嗎?第二天全世界都能知道他不行!
“你給我閉嘴紀徊!”顧清風有些惱羞成怒,生怕紀徊講出點什麼來,“我的私事不需要給你解釋!”
鐘霞整個人一怔,掐著自己兒子的胳膊,“兒子,寧緋這個女人不能要啊!當初娶她的時候我就看不上她,如今她原形畢露,在外麵這樣不三不四,怎麼能給我們顧家生個好孫子,必須離婚!”
必須離婚四個字下去,顧清風嘴唇都要咬爛了,愣是沒吭聲應和。
鐘霞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清風,“兒子……你為什麼……沉默啊。”
“你兒子不知道,我可以說。娶寧緋是掩人耳目的一場交易。”
“住口!”顧清風慌了,“紀徊你閉嘴聽到了嗎!”
紀徊是什麼人,是不怕死的,什麼都敢豁出去的人渣。
你罵他畜生他還要誇你看人真準。
是披著社會精英皮囊的敗類。
他現在恨不得毀了顧清風和寧緋的一切,攪得所有人都無法安寧,所以毫無顧忌地開口說——
“你兒子生不出來,怪不到寧緋頭上。”
紀徊麵無表情地坐在勞斯萊斯的駕駛座上,貴氣又冷漠,男人單手托腮,要笑不笑地挑眉看著鐘霞,最後一眼落在顧清風煞白的俊臉上,大逆不道又頑劣難馴地扯著嘴角道,“是不是啊,弱精哥。”
鐘霞受刺激了,啊的一聲都沒來得及叫出,直接兩眼一閉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