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貴妃娘娘喚我?”薛玲瓏剛命翠桃、繡桃收拾好院中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好及時從這彆院跑路。哪知沒等來二皇子的清算,反倒等來了淩貴妃身邊派來的宮婢。“是,還請薛姑娘梳洗一下,隨婢子入宮。”薛玲瓏咬咬牙,從腰間係著的荷包中,摳出最大一塊金子,塞進那宮裡出來的婢女手中,“還請這位姐姐提點一二,不知貴妃找我……是為何事?”要是為了先前她設計攀附二皇子那事。還是走為上策!淩貴妃能夠獲得孝明帝獨寵這麼多年,絕不是個簡單人物。彆的不說,上輩子那些個宮鬥劇,薛玲瓏還是沒少看,像這樣有心機有手腕的貴妃,弄死個把人再容易不過,她可沒膽子像糊弄二皇子一樣,糊弄淩貴妃……眼見薛玲瓏眼底流露惶恐,淩貴妃身邊的宮婢解釋道,“薛姑娘不必驚慌,我們娘娘請您過去,不過是想與您話話家常。”“聽聞您素有妙想,晉陽侯府那些個新鮮有趣兒的產業,都是您的想法?”要說彆的,薛玲瓏心底還有些發虛。但說到那些個她“琢磨”出來的鋪子,卻不禁多了幾分底氣。那些都是她效仿現代最紅火的店鋪所做。不但經過現代那些見多識廣、口味刁鑽的顧客的考驗,還有著夢境中在大雍大獲成功的經驗。之所以沒有夢境中的好生意,被她歸結為兩個原因,一是鋪麵位置不好,上輩子那些個好鋪麵,竟都被衛雲嵐那下堂婦帶走。二則是晉陽侯府不斷地扯後腿,尤其是侯夫人秦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她害得劉國公府家小少爺慘死,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部境地。好在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才能入了淩貴妃的眼!先前那絲逃跑的心思,瞬間被薛玲瓏拋之腦後。將來二皇子繼位,淩貴妃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後。且孝明帝還不知能活多少年頭,依孝明帝對淩貴妃的寵愛,淩貴妃不是皇後,勝似皇後。如今淩貴妃說出來的話,可比二皇子的分量重多了。如果能抱上她的大腿,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位姐姐,還請稍等片刻。翠桃,快去沏茶。”薛玲瓏說著回到內間,換了一身清淡素雅,不顯容貌與膚色的衣裳。在古代這麼久,又在淩家這處彆院生活了大半年時間,她也總算學會幾分有幾分眼色,知曉在淩貴妃那樣的人麵前,應當怎樣才會不惹得對方厭煩。一路坐著馬車抵達宮門。薛玲瓏本以為,到了皇宮會經曆十分嚴苛的盤查,可事實上,那出自淩貴妃身邊的婢女,隻是拿出了一塊代表淩貴妃身份的令牌,守在宮門口的侍衛,便將二人所乘的馬車方形,甚至連撩開簾子檢查一下都不曾。這讓薛玲瓏不禁對淩貴妃在宮中的地位,有了新的認知。或許她一開始就選錯了目標,不應當將目光對準二皇子,而是應該直接向淩貴妃投誠?好在現在,倒也不算太晚……薛玲瓏心裡盤算著,等下見到淩貴妃要說什麼,又該如何取得淩貴妃的信賴,為自己謀得更多好處。哪知,進了宮以後,卻根本沒有被帶入淩貴妃所在的瓊華宮正殿。而是直接被人領進了瓊華宮後頭的小園子。園子裡有兩間經房,據說是淩貴妃平日抄寫經書,為大雍與孝明帝祈福的地方。婢女將薛玲瓏領進其中一間空著的經房。片刻,還不見屋中再有第三個人出現。“貴妃娘娘不在?”薛玲瓏向那婢女問道。莫不是想給她個下馬威?婢女聞言,便解釋說:“此次娘娘邀請姑娘過來,是為了聽聽姑娘那些新奇的點子,不過娘娘事忙,一時半刻怕是騰不出空,姑娘不妨先與婢子說說?”薛玲瓏也不是個傻的,這些點子,哪能隨隨便便就告訴一個下人。這可是她與淩貴妃談條件的重要籌碼。深吸一口氣,她定了定神色,說道:“那我便在此等候娘娘。”薛玲瓏這邊與婢女的對話,原封不動、一字一句地傳入淩貴妃耳中。聽聞薛玲瓏要在那經房內一直等著自己過去,淩貴妃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願意等,就讓她等著吧。”“等到天黑她熬不住困倦,再安排人過去,叫她將她知道的事情,全都給本宮吐露出來!”…京中,有關“孝明帝無德無能,上蒼降下罪責”的謠言,已經在朝廷的乾預下,漸漸消失。不過在邊關,卻正傳得洶湧。比前幾日的京城,有過之無不及。北地民風彪悍,甚至有人敢當街議論這事,聲稱孝明帝偏信小人,冤枉忠臣,有這樣的君主,就算上蒼不降下罪罰,大雍國運也注定衰落。當然,膽敢當街說出如此駭俗之言的人,沒等見到第二日的朝陽,就暴斃在了自家小院當中。百姓當中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認為他是因為影響民心,被駐北軍所殺,也有人認為他是因為說了孝明帝壞話,被孝明帝安插在邊關的人手所殺。總之無論哪個原因,說真話是會要命的。一時間,雖然明麵上沒人再說這些詆毀孝明帝,唱衰國運的話,實際,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是越發惶惶躁動的民心。黃家院子裡。時隔半年,衛雲嵐見到先前稱病閉門不出,如今才“病情”稍有好轉的黃玉玲。“沒想到你還真的半年未在大家跟前露麵。”衛雲嵐感慨。“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了。”黃玉玲有些無奈說道。“這半年過的如何?”衛雲嵐問。“還不錯,閉門不出,武藝更有精進。”黃玉玲臉上帶著幾分喜色。衛雲嵐知道,她是為什麼而喜。就在十日前,梁家夫人已經為其子,與北關另外一位大家小姐定下婚事。這兩日,由梁府送出的帖子,已經到了各府手中,婚期就定在半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