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鬨夠？”
一道身影靠近，不悅嗓音落入慕向梔耳內。
他覺得慕向梔還在鬨。
這種拙劣的技巧，讓霍庭川沒了耐心。
慕向梔冷笑：“霍庭川，你臉皮很厚，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因為你所以才對付慕昕桐？”
“不然？”霍庭川眸光暗沉。
他出現的那一秒，那句話，就讓慕向梔覺得不對勁。
都離婚了，霍庭川還覺得她在鬨。
她試探兩句，他還真不否認。
“那你想錯了，我是為了自己，她的鋼琴是用我的錄音帶，我為什麼不能拆穿？”慕向梔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任何事情。
那些都是屬於她的。
霍庭川眼底是不耐煩，薄唇輕啟，“慕向梔，我高估了你。”
“什麼？”慕向梔不解。
“我以為你會用高明一點的手段。”霍庭川嗓音淡淡，沒有半分情緒起伏，“你的一切都是慕家給的，你生來本就是為慕昕桐鋪路。”
“……”
她的一切嗎？
的確，慕家給了她很多東西。
從小她對很多東西都充滿好奇，慕家利用那些好奇培養慕向梔，而她的音樂跟畫畫天賦極高，慕家帶來的老師教過她幾節課就會了，她便成為了每次宴會上的表演者。
一次又一次。
麻木不仁。
或許她曾經也高興能向所有人展示，可後來她開始厭惡，因為她看到自己是慕家的產物，是一件展示的藝術品，而不是人。
再後來，她清楚自己存在的原因。
給慕昕桐鋪路。
慕向梔抬眸，那雙眼中滿是可笑，“那我活該？”
“你應該懂得感恩，沒有慕家，你什麼也不是。”霍庭川的話語，卻是那麼的冰冷。
慕向梔再是冷漠，也會被這句話刺痛。
周圍的目光變了。
那些原本指責慕向梔的眼神，變為討伐慕向梔。
“爸爸你欺負媽媽，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喊你爸爸了！”一道小身影衝過來，小小的手用儘力道打在霍庭川身上。
但她力道壓根無法撼動霍庭川。
霍庭川低垂著眉眼，嗓音冷然，“慕向梔，你能教好樂渝嗎？”
那一刻，慕向梔感受到了危機。
她立即蹲下身抱住霍樂渝，眸光沉沉，“我是她的母親，我自然能教好她。”
“如果你教不好，把她送到霍家，會有人好好教育。”霍庭川輕起唇，一字一句帶著威脅。
慕向梔把霍樂渝護在身後，“霍庭川，你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孩子是她的。
霍庭川更在意的是霍樂安，為什麼要奪走霍樂渝？
“現在的你能給她好生活嗎？”霍庭川眉峰往下壓了壓，那雙淩厲目光打在霍樂渝身上，“我會讓人培養好她。”
是威脅，是警告。
慕向梔咬著牙，清楚自己脫離霍家以及慕家，會變得過於低微。
可是她也不會就此放棄。
“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才不會這樣對我。”霍樂渝緊緊抱著慕向梔大腿，那雙眼裡滿是倔強看著霍庭川。
這句話，顫動著慕向梔的心。
霍樂渝都帶著堅定不會放棄的想法，她也應該如此。
“霍庭川，樂渝是我的底線，如果你真的對她做什麼，我絕對會跟你拚命！”慕向梔挺直了背脊，扔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纖細的身影，身上散發著倔強，連帶著身邊那小身影也滿是倔強。
剛才的話他的確是威脅。
卻沒想到慕向梔居然不畏懼。
這場戲她打算鬨到多久？
他沒多少耐心。
“庭川，對不起。”耳畔傳來慕昕桐的聲音。
“不用道歉。”霍庭川斂眸，目光看向她時多了幾分柔和。
慕昕桐低著頭，委屈道：“是我讓姐姐生氣了，等有機會我會找姐姐好好道歉。”
“不管做什麼，你都不需要向她道歉。”霍庭川嗓音壓低，不悅道。
“可是——”
慕昕桐表麵委屈，但眼底閃過一抹冷笑。
這件事是她的錯又怎麼樣？
所有人都會站在慕昕桐這邊，譴責慕向梔的不是。
“不用可是，想做什麼做什麼。”他像是在為慕昕桐兜底。
“好。”
慕昕桐內心歡呼雀躍。
而離開的慕向梔帶著霍樂渝離開。
她緊緊握著霍樂渝的手，霍樂渝感受到幾分痛意，卻沒有讓慕向梔放開她。
“媽媽，我會一直陪在媽媽身邊的，永遠不會離開。”霍樂渝小身子往她那邊一挪，抱住慕向梔。
慕向梔懷裡的身體軟軟的，聲音融化慕向梔的心。
她鼻頭一酸，也抱住她，嗓音低啞：“對不起樂渝。”
離婚這件事對孩子的創傷是最大的。
霍樂渝什麼都沒做錯，可是卻要承受很多。
“媽媽不用說對不起，樂渝能在媽媽身邊就很開心了，樂渝最最最最喜歡媽媽了。”霍樂渝抬頭，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慕向梔。
暖暖的話，能散去慕向梔內心那些痛苦。
“好，媽媽有樂渝就夠了。”
“……”
霍樂渝是個很乖的孩子。
她喜歡跟著慕向梔一起跳舞。
在慕向梔畫畫的時候，也會拿著筆在紙上畫著最簡單的線條，然後再給慕向梔展示。
那一刻，慕向梔覺得她沒做錯任何決定。
慕向梔希望霍樂渝能健康快樂成長，而不是走她的老路。
所以她絕對不能把霍樂渝交給霍庭川。
……
一早。
慕向梔把霍樂渝送去幼兒園內，才回去準備繼續畫慕昕桐那幅畫。
得空時，慕向梔拿出手機看著網上的新聞。
昨天幼兒園的事情已經被記者報道，還有各個家長在上麵表演的各個畫麵，除了慕向梔。
她翻遍了所有新聞，關於慕向梔以及霍樂渝的隻字未提。
反而最多報道的是慕昕桐。
她坐在鋼琴上彈琴的樣子被高清拍下，不過也隻有前半部分，各種營銷號都在誇讚慕家這位真千金，給她戴上“天之驕子”的光環。
慕向梔覺得有些可笑，“霍庭川，你可真厲害。”
這件事除了霍庭川還能有誰。
一時間，慕向梔有點懷疑這七年喜歡了什麼。
是因為慕向梔被規訓成為好妻子，理所應當喜歡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