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子睡過……”
李芸香微微一怔,隨後輕輕搖了搖頭,不敢多想。
她挪步行至床邊,轉身坐了上去。
陸一元一邊回憶,一邊開口道“找一個你自己覺得最舒服的坐姿,可以輕鬆坐一刻鐘的那種。”
李芸香想了想,收攏雙腿,盤膝而坐。
陸一元不經意掃了眼她的赤足,發現其潔淨白皙,不帶一絲汙垢……誇張一點地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纖塵不染。
足控狂喜!
‘然而我不是足控……’
陸一元停頓兩息,收回目光,平靜說道“我先教給你冥想法,等你進入狀態之後,便可自行去尋找身體的異常之處……
“若當真發現了什麼異常,你可以先嘗試著去掌控它,但務必謹記,不可操之過急;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可以等冥想結束之後告訴我,我們一起探討。”
“好。”李芸香和順地點點頭。
“行,我們開始。”陸一元正了正麵色,“我們先做幾次鼻吸嘴呼的深呼吸……”
……
沈素織朝屋簷下的綿綿招了招手,讓其飛到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我走之後,陸一元一直在工作麼?”她問。
“啾(是的)~”綿綿鳴叫一聲,點了點小腦袋。
“他就沒想過,追上來與我道彆?”
“啾啾(沒有)!”
“他隻想著自己。”
“啾啾啾(才沒有)!”
“是啊,隻想著自己的那個人,其實是我才對。”沈素織輕歎一聲。
“啾?”綿綿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沈素織微抿嘴唇,搖了搖頭“我還是要回去繼續修行的……重新感受了兩日普通人的生活,已經足夠了。”
隻是……
她似乎還欠陸一元一份感謝。
她得感謝,他這兩日的悉心照顧。
等她把這份恩情還上了,他們就算是兩清了吧?
至於對方抓了她,想跟她生孩子的事……
她隻當這一切都是血蝕魔君做的,而非眼下的陸一元。
‘我們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
沈素織望著銀裝素裹的山穀,努力在心裡告誡自己。
這一刻,她身姿縹緲,衣袂微漾;氣質出塵得,像是一名真正的仙子。
“我的甜點呢?”
屋簷下,驟然響起的聲音,打破靜謐,讓沈素織差點驚呼出聲。
她有些慌張地回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陸一元已經站在了她的側後方。
“我以為你又一聲不吭地飛走了。”陸一元輕笑道。
“我說了,我方才隻是去買甜點了。”
沈素織收束心緒,一邊在空間錦囊裡翻找甜點,一邊問道,“李芸香怎麼樣了?”
“還在冥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嗯,那我可能等不了了。”
“又要走了?”陸一元挑了挑眉。
“這次是真的要走了。”沈素織沒有與他對視。
陸一元點點頭“行,那就有緣再見了。”
“有緣再見。”沈素織應了一聲,低下頭幫他包甜點。
陸一元朝綿綿招了招手。
家燕乖巧地飛到他肩上,跟他一起靜靜望著沈素織。
某一刻,陸一元忽然開口問道“我很好奇,你修仙是為了什麼?”
沈素織手上的動作一頓,兩息過後,才又繼續平靜地包甜點“爹娘希望我去修仙。”
“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不知道。”
“你喜歡麼?”
“大概喜歡吧……感覺挺好的。”
“甜食和修仙,你選哪一個?”
“為什麼要選,不能兩個都要嗎?”
“那你……”陸一元微抿嘴角,“是不是也可以換個地方修仙,再多兼取一些選擇,不僅僅隻有甜食與修仙。”
沈素織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有些遲疑地抬頭看他“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還挺喜歡你的。”
陸一元坦誠笑道,“你走了之後,我可能會很孤獨。”
這與其說是喜歡她,倒不如說是害怕孤獨。
當然,她身上,也確實有些讓他喜歡的特質就是了。
沈素織聽到他的話,卻是如遭雷擊。
喜歡……
他說了“喜歡”!
陸一元說他喜歡她……
“啪嗒——”
剛剛用油紙包好的甜點,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沈素織看也不看,直接轉身跑下竹屋台階,禦劍離去。
“我、我先走了……”
陸一元站在原地沒動。
喜歡一個人其實很容易。
或者說,喜歡的定義,本身就十分寬泛。
他對沈素織有些年輕男女間的朦朧好感,說一句喜歡,一點也不為過。
真正困難的,是該如何將這一點點喜歡,轉化成更多的喜歡,直至徹底愛上。
這需要很長、很長的相處時間。
僅僅兩日,顯然不夠。
‘還好我留了微信。’
陸一元小聲嘀咕,彎腰撿起地上那包甜點。
正準備轉身返回臥房,他卻突然瞥見,沈素織又禦劍飛了回來!
“怎麼了?”陸一元一臉迷惑。
沈素織一言不發,落地之後徑直走到他身前,從空間錦囊裡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他。
陸一元愣愣接過。
“這是對你這兩日關照的感謝,如今我們兩清了!”沈素織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再次禦劍離去。
陸一元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天邊,隨後低頭看向手裡的東西。
這是一個,約有成人手掌大小的、紅褐色的小木盒。
它的做工精細,用料考究,平凡中透著幾分不平凡。
‘不像是修仙界的東西,更像是普通人裡麵大戶人家的東西……’
陸一元思索著將其打開。
下一瞬,他愣住了。
這裡麵居然是一支發簪!
那姑娘送他發簪做什麼?
還沒來得及等他細想,沈素織第二次禦劍飛了回來。
這是在玩什麼呢?
陸一元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沈素織低著頭行至竹屋前的台階下方,從空間錦囊中取出另一個木盒,直接將其拋給陸一元“這才是給你的感謝禮。你手上那個,是我娘給我、給我……啊!我不要了,都給你了!”
她有些羞惱地甩了甩衣袖,第三次禦劍離去。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隻不過,她的心似乎也徹底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