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笑死我了,我說你怎麼想讓徐津渡去參加駙馬人選的競爭。原來如此,我終於想明白了!”粉黛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陸錦語不解,愣神的看著她:“粉黛,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笑成這樣?”
徐津渡默默搬著椅子退後幾步,和粉黛拉開距離,他端著一盞茶水,老學究一樣歎氣:“粉黛,有空的話,讓顧良醫給你號號脈吧,讓她看看你為什麼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
粉黛聞言瞪了他一眼,不過到底是收斂了些,沒有笑得那樣厲害了。她捂著肚子,笑著去看陸錦語:“哈哈哈,二小姐,我是笑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陸錦語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滿眼疑惑。
粉黛道:“你誤會了徐津渡的身份,你是不是聽信了旁人的閒話,以為徐津渡是殿下的麵首?”
“噗。”徐津渡口中的茶水儘數噴出,顧不得擦拭,他驚訝地跳了起來。
“什麼?”徐津渡眼神複雜的看著陸錦語,“你一直都以為我是殿下的麵首嗎?”
陸錦語心虛極了,隻看了他一眼便錯開眼神:“這個這個……”
“陸錦語,你彆回避問題。”徐津渡語氣涼涼的,眼神幽怨的盯著她。
陸錦語選擇裝死,閉著嘴不吭氣。
徐津渡額角青筋直跳,開始翻舊賬:“所以說我們初見之時,你誇我我的那副《將軍風雪夜歸圖》不是出自真心的嘍?是看上了我是殿下寵愛的麵首的份兒上,巴結應承我,好叫我為你求情說好話?”
陸錦語繼續裝死,縮著身子降低存在感。
徐津渡還在輸出自己的哀怨:“虧我白高興一場,視你為知音,當初還托了鄭聞川給你銀票。”
說到這裡,徐津渡頗有些心痛的意味,拿著那些準備的字畫攤到她麵前:“我今日還準備了這些精品,想著等商量好怎麼幫殿下之後,跟你暢聊一會兒字畫。”
徐津渡長歎一聲:“我知道知音難覓,經曆了徐家那些事之後,愈發受打擊,更沒想過還能遇上一個不看重身份隻看重我才學的知音。那日你雖身形狼狽,卻有一股不認命的韌勁兒,又道出我畫中真意,我以為我竟幸運地遇上個懂我的人。沒想到啊,沒想到。”
說到這裡,徐津渡就沒繼續往下說了,不外乎是一些覺得真心錯付之類的話。
陸錦語頓時覺得自己像個負心薄幸的壞男人,對徐津渡始亂終棄。
不是,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不過是做了那種情形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情吧?
陸錦語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愧疚感甩出去,心想: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也正常。
又聯想到徐津渡不愧是徐家人,傳承了書香門第家族特有的天真,將什麼知音啦、知己啦看得十分重要。
“不,也不全是啦。”陸錦語乾巴巴地安慰他,“雖然我誤會了你的身份,也確實因此討好你,想讓你幫我說情。但是這其中也並不全是虛情假意,對你才華的認可也不是假的。”
徐津渡一動不動,隻幽怨的看著她。
陸錦語覺得頭皮發麻,求助地看向粉黛,這該怎麼彌補?
粉黛捂著嘴直笑,擺手示意自己愛莫能助。
沒法子,陸錦語隻能硬著頭皮上。
她探著身子去收攏那些字畫,誠懇道:“徐津渡,抱歉,我當初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請你不要放在心上。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對你書畫的評價並不是瞎說的,而是我在揚州時,曾經見過你的畫,印象深刻。”
徐津渡的眼神柔和下來,他定定的看著陸錦語,然後出手幫她整理好那些字畫:“好吧,看在為殿下共事的份兒上,你誤會我的事情就算了吧。”
陸錦語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說道:“太好了,我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徐津渡收拾的動作愣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但是胸膛更挺了一些,唇邊也露出點驕傲的神氣。
“哼,花言巧語。”徐津渡小聲嘀咕。
陸錦語裝作沒聽到,繼續說些暗中誇他的話,將他哄高興。
“好了,打住吧,把你這份兒心意用在殿下身上,我就滿意了。”徐津渡道。
陸錦語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我在想我們剛才商量的這些不過是權宜之計,雖然能抵擋一段時日,但是還是得從根本上解決掉殿下麵前的阻礙才行。”
粉黛率先舉手:“我有個想法。”
陸錦語和徐津渡看向她。
粉黛邪笑一聲,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不等她開口,陸錦語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乖,你還是閉嘴吧。”
粉黛翻著白眼看她,控訴她捂著自己不讓說話的行為。
徐津渡無奈搖頭:“粉黛,這不是打打殺殺就能做成的事情。殿下現如今麵臨的阻礙便是陛下和攝政王,這兩個,哪個是你能動手的?”
粉黛精神萎靡下來,陸錦語見狀鬆開手,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既然我們不能對他們動手,那如果他們兩方自己打起來呢?”陸錦語一邊拍著粉黛,一邊拋出問題。
徐津渡精神一震,說道:“可是陛下和攝政王實力相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多年,貿然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不破不立。”陸錦語眸光沉沉,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殿下信任你,那我也將信任你,你說吧,我們要做什麼?”徐津渡的聲音沉穩有力,是無聲的支持。
陸錦語投去感激的目光:“這件事,我來做。徐津渡,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麼事?”
陸錦語壓低了聲音,冷肅道:“殿下身邊有內鬼,你在她身邊的時日比我久,更熟悉她身邊的人,我需要你把那個內鬼找出來。”
徐津渡也嚴肅起來:“你覺得殿下昨晚經曆的折辱,完全是因為有人向陛下告密導致的?”
“是。”陸錦語點頭。
徐津渡追問道:“那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陸錦語思索道:“我覺得這個內鬼不大可能是殿下最親近的幾個人,不過我也不確定。我隻是覺得內鬼如果是像你我這樣被殿下信任的人,那麼陛下就不隻是想收回殿下的權利了,而是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