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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符家兄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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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紓像陣風一樣跑進頌雅堂,便看到母親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夏侯翊,眼神慈愛,嘴角含笑,難得的鬆弛。而夏侯翊則有聲有色地彙報著這兩個多月來的經曆和所見所聞,母親不時問上幾句,所以這個話題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這幅母慈子孝的畫麵一下子戳中了夏侯紓的心臟,她便愣在門口看了許久。心裡想的卻是如果大哥還在,或許這樣的場景會出現得更多。

慶芳進來奉茶時看到了,笑道:“三姑娘來了,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夏侯紓這才回過神來,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另一隻手指了指裡麵,示意慶芳不要打擾那一片溫馨。

慶芳恍然大悟,立即點頭表示明白了。但是鐘玉卿還是被慶芳的聲音吸引了過來,笑著招手讓夏侯紓進去。

夏侯紓大大方方地走進去給母親見了禮,才看著兄長調侃道:“二哥,你出門這麼久,信也沒寫幾封回來,我還以為你把這個家給忘了呢!”

“誰說我沒寫信?”夏侯翊抬眸看了妹妹一眼,隨即笑著說,“我每隔十天就會給父親和母親寫信報平安的。”

鐘玉卿趕緊點頭表示認可兒子的說法。

這個真相多少讓夏侯紓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她便故作生氣地瞥向一邊,氣鼓鼓道:“合著你給父親母親都寫了信,就是不給我寫,你不是把這個家忘了,你是把我給忘了!”

夏侯翊笑意盎然,並不打算安慰她,反而沒心沒肺地說:“你在信中反反複複就那麼幾句話,不是問我眠象山有什麼好,就是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不都統一回複你了嗎?”

所以,這就是你出門近三個月隻給我回了一封信的理由?

夏侯紓瞪大眼睛望著兄長,看來她真得好好掂量掂量她們的兄妹之情了。

“母親,二哥他又欺負我!”夏侯紓立馬委屈巴巴地靠向鐘玉卿,拉著她的袖子撒嬌道,“母親,你快管管他!”

有句話叫做“不癡不聾,難做阿家翁”,鐘玉卿身為越國公府的當家女主人,每天要麵對的都是些繁雜難理的家務事,許多事情也隻能裝聾作啞聽之任之。對待兒女也是如此。兄妹之間,哪有不拌嘴吵架的,隻要不涉及原則問題,做父母的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

鐘玉卿才不上這個當,立馬擺手拒絕道:“你們兄妹倆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不要扯上我。”

夏侯紓沒得到支持,立馬就說:“母親你偏心!”

“我這不叫偏心,我這叫明哲保身。”鐘玉卿笑道,“我這會兒要是替你出頭了,回頭你們倆私下和好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我多管閒事呢!”

夏侯紓忍不住抿嘴輕笑,夏侯翊也笑。

鐘玉卿就知道一雙兒女是鬨著玩的,不由得笑了笑,既無奈又欣慰。她順勢理了理自己被夏侯紓拉扯後留下了幾道褶皺的袖子,才抬頭對夏侯翊說:“你長途跋涉,一回來就被我拉著說了這麼久的話,肯定也累了。如今你妹妹回來了,看樣子也有很多話要問你,你且先帶你妹妹回去吧。等你們父親回來了,我再派人去叫你們。”

為了逗母親開心,夏侯翊滔滔不絕的描述自己的見聞,早已口乾舌燥,此刻聽了這話,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樣,立刻就帶著夏侯紓告辭。

兄妹倆從頌雅堂的正屋出來,就看待院子裡站著兩個模樣清秀爽朗的少年。夏侯紓忽然想起剛才自己進來的時候,這兩個少年就已經在這裡等候著了,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夏侯翊立馬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便介紹道:“這是符息和符止。”

夏侯紓滿臉疑惑。

“他們是師父後麵收的徒弟,在山上苦修多年,深得師父的真傳,武功不在我之下。”夏侯翊繼續解釋道,“此次我回來,師父特意讓他們跟我下山來曆練。”

靈丘道人年輕時一直是一人一馬一劍雲遊四海,快意江湖,所以夏侯翊是他收的第一個弟子。而近十年來,靈丘道人好像是年紀長了,又或者是看厭了外麵的山山水水,突然就對雲遊這件事失去了興致,基本上是幽居在眠象山,不怎麼理會紅塵俗世。夏侯翊這個做弟子的隻能隔段時間就去眠象山看望他,順便請教武藝。

當然,靈丘道人偶爾也會覺得山裡悶得慌,悄悄跑來京城住上一兩個月。每每遇到這種好時機,夏侯紓就會挖空心思獻上各種寶貝討他老人家歡心,以求他高興了就能傳授自己些許武藝。

至於靈丘道人什麼時候又收了符家兄弟為徒,夏侯紓還真沒聽說過,一直以為夏侯翊是靈丘道人唯一的弟子。不過夏侯翊都說他們倆是靈丘道人後麵收的徒弟,她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想不到靈丘道人竟然還會再收徒弟!”夏侯紓若有所思道,“難怪這些年他都不怎麼來京城了,原來是要教新徒弟!”

夏侯翊知道妹妹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也沒放在心上,遂笑了笑,然後指著妹妹對符家兄弟說:“這就是師父曾跟你們提過的夏侯紓,我的胞妹,以後大家會經常碰麵的。”

兩個少年連忙向夏侯紓見禮,個頭高一點的便說:“經常聽師父提起夏侯師妹,今天總算是見到本尊了!”

聽了這話,夏侯紓不知該表示榮幸還是無奈。看來靈丘道人確實沒少在自己的弟子麵前提過她,隻是不知道說的是好話還是貶損她的話,但以她對靈丘道人的了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夏侯紓撇撇嘴,又仔細打量了兩個少年,越看越覺得兩人的五官神情看上去有幾分相似,便好奇地問:“你們倆是親兄弟嗎?”

“我叫符息,今年十九歲。”高一點的說,然後指了指旁邊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男子,“他是我的親弟弟符止,剛滿十七。我們兄弟今後要在府上叨擾一段時間,還請三姑娘多多關照!”

夏侯紓汗顏,趕緊說:“指教就不敢當了!日後還請你們多關照!”

靈丘道人是個不苟言笑的,可他教出來的符家兄弟卻不古板,不知是不是因為年紀比較小的關係,聽到夏侯紓請他們關照,兩人都還紅了臉。

符止比哥哥更活躍一些。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很快就掩去了羞澀,恢複了最初開朗的模樣,然後拍著胸脯認真地說:“師父說,三姑娘也算是他老人家的半個徒弟,那便也是我們的師妹。我們兄弟常年待在山上,不太懂得京中的禮節,還望三姑娘海涵。三姑娘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一定傾力相助!”

“多謝兩位師兄厚愛!”夏侯紓趕緊向符家兄弟拱手致謝,又道,“兩位師兄既然認我這個師妹,也就不必拘於那些繁文縟節,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也儘管開口!”

符家兄弟自然是高興得臉上笑開了花。

夏侯紓又跟他們客套了幾句,便借口有事要跟兄長商量拉著夏侯翊往旁邊走了幾步,才壓低了聲音問:“你確定靈丘道人是讓你帶他們下山來曆練,而不是特意給你培養的人?”

夏侯翊停住腳步,轉頭看了看情緒高漲的符家兄弟,才回過頭來,看著妹妹似笑非笑道:“紓兒,其實有些事情,不用說得那麼明白的。”

“哦——”夏侯紓拖著長長的尾音,做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但又有些不甘心。

靈丘道人那個摳搜的老古板,一介身無長物的修道之人,對夏侯翊倒是真的大方,一旦有什麼好東西,都舍得送給夏侯翊,就連自己辛苦栽培的弟子,都一並送給夏侯翊。

這樣純粹的師徒之情,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而她絞儘腦汁給靈丘道人送大禮,討歡心,卻從未有過這樣的回饋。

這個世道果然還是偏心的!

想到這裡,夏侯紓又回頭看了眼符家兄弟,真想問問他們心裡的靈丘道人是個什麼形象,對他們有沒有向對夏侯翊那麼好。

符家兄弟的視線正好與她對上,十分靦腆的笑了笑。

看來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他們最尊敬的師父“賣”了呢。

夏侯紓心裡頓時生出了幾分同情來,輕聲問兄長:“他們知道靈丘道人打的什麼主意嗎?不會也被蒙在鼓裡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夏侯翊道,“符息和符止是他們父母臨終前托孤給師父的,在他們心裡,師父雖然很重要,但排在第一位的還是親生父母,所以師父偏袒我,他們也不計較。至於這次下山,也是他們自己願意來的,並無任何人脅迫他們。”

一聽符家兄弟還有這樣的身世,夏侯紓便多問了一句。

夏侯翊見符家兄弟離得比較遠,才小聲說:“符家伯父和伯母都是習武之人,夫妻倆年輕時也喜歡遊山玩水,行俠仗義,因此結識了我師父。不過他們在行俠仗義時得罪了不少人,遭到追殺,所以生下他們兄弟後,不得不選擇退隱江湖。沒想到後來還是被仇家尋到了蹤跡。逃亡中,符家伯母為了保護他們兄弟二人不幸遇難,符家伯父拚死才將他們兄弟送到了眠象山,隨後便獨自一人前去應對仇家,自此沒了音訊。”

儘管夏侯翊沒有說出後麵的話,夏侯紓也猜到符家伯父凶多吉少,所以她心中對符家兄弟的遭遇又惋惜了幾分。

“他們兄弟並不喜歡彆人同情他們,所以你就假裝不知道,最好不要在他們麵前露出這幅表情。”夏侯翊特意叮囑道,“師父說了,他們兄弟不可能在眠象山躲一輩子,所以讓我帶他們下山來見見世麵,知曉人心善惡,待他百年之後,才不會愧對符家夫婦的臨終托孤。”

“你放心,我就當他們是自家兄長。”夏侯紓點頭道,隨即又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追問道,“其實靈丘道人讓你帶他們下山,也不僅僅是帶他們增長見識吧?”

夏侯翊笑著沒說話。

“你不說我也能想明白。”夏侯紓笑著說,“靈丘道人果然老當益壯、深謀遠慮,既為你培養了得力且信得過的幫手,又給他們兄弟尋到了庇護之所。以後有我們越國公府的庇護,那些仇家也就不敢再隨便來找他們麻煩了,簡直一舉兩得!”

夏侯翊依然還是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夏侯紓由衷的覺得,自己能生在夏侯氏是莫大的榮幸。夏侯氏就像是一個堅固的庇護所,雖然不能保證自家弟子長命百歲,一世長安,但卻能給郭楷以及符家兄弟這樣無家可歸或者有家不能回的人提供最大的庇佑。

這大概就是世家大族存在的最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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