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評為年度優秀員工是夏秋陽意料中事,被牛守業許諾每個月兩百獎金和漲工資都是意外之喜。
今晚東風飯店的年會上,夏秋陽可以說收獲滿滿,而且那個厚厚的信封,他還沒時間看呢!
牛守業講完話後,年會的重頭戲就來了。
開懷暢飲是今晚飯店的主題,不為彆的,就為東風飯店已經把競爭對手遠遠地拋在身後了。
夏秋陽沒怎麼喝酒,隻是象征性地跟張生財喝了兩杯。
在座的都是飯店的股東,有的一年多了,跟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過,根本談不上熟悉。
年會進行的過程中,夏秋陽時不時地就會盤算,年後自己能拿到多少錢工資,距離自己攢夠錢創業,又還差多少錢。
因為第二天不用上班,後廚大多數人都喝得不少,尤其是幾個主廚,基本上都整斷片了。
夏秋陽原本打算早點離開,奈何無奈跟股東們坐一桌,也沒好意思中途離席。
直到牛守業和另一個大股東喝高了,酒席才呼啦一下散儘,原來大家都在等著散場呢!
尤其是每個部門的優秀員工,那揣在兜裡的牛皮紙信封,把個心裡抓撓得沒法平靜。
離開飯店的時候,張生財拍了拍夏秋陽的肩膀,告訴他第二天就不用來上班,收尾的事情已經安排好值班人員了。
回到家,夏秋陽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個信封打開,抽出裡邊的一遝現金數了起來。
“……29、30,我去,牛守業夠大氣的啊!”
看著現金紅包讓夏秋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三千塊在當時頂得上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了。
其實這種大酒店,若是被罰款的話,隨隨便便都是萬元起步,牛守業拿出三千塊獎勵夏秋陽,也不算啥大事,而且這中間釋放了一個善意,就是對未來防疫部門一把手的示好。
在牛守業看來,夏秋陽跟蘇秀葉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大有種郎才女貌的感覺,所以他想當然地就給某人安了個很牛叉的身份。
就在他數著錢,天馬行空地想著怎麼創業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第五白靜打來的。
“這麼晚打電話乾嘛?”
“我們剛開完年會,我想問問你們怎麼安排的?”
第五酒店跟東風飯店在經營模式上基本同步,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後廚,包廚的同樣是香港團隊。
“已經放假了,我準備明天就過去你那邊,你的本地廚子留下了幾個?”
第五白靜的待客飯早就在同步進行了,最近幾天的報紙,廣播上都有打廣告,據說打電話問訊的不少。
夏秋陽過去,主要就是針對八大碗進行準備,按照第五白靜的想法,每個在飯店訂餐達到一定標準的客人,都會送上一份八大碗,這玩意是純純的肉食,絕對夠瓷實的那種。
這個噱頭也打在了許多報紙的廣告上,所以在兩個人估計中,分量恐怕也不會少了。
“留了十幾個本地廚子,你那邊幫我問了沒,估計需要最少二十個人的廚子團隊,否則可能會出現人力接不上的尷尬問題。
夏秋陽幫著張羅了六七個人,都是本地廚子,其中就有去了北郊的王聯茂,他的技術過硬,人品也沒的說,另外戰友強子也被拉過來掙外快,強子跟他是搭過幫的,做八大碗更是輕車熟路。
聽說夏秋陽也找了六七個廚子後,第五白靜高興地說道。
“那就沒問題了,加上你和強子,後廚人手應該是夠了。
掛了電話後,夏秋陽又把獎金數了一遍,加上一年多的存款,現在他已經攢了一萬五千塊錢存款了,要不是給家裡買磚花了一些,現在距離兩萬塊的目標似乎也不遠了。
看了看表還不到九點,獎金燒得某人根本無法入睡,於是將錢重新塞進褲兜,準備出去伍秋葉那邊轉轉。
這種城中村小偷泛濫,他可不敢將這麼多錢放在家裡。
拿著手機出門後,他直奔伍秋葉家裡,主要也是打算問問她,過年要不要掙點外快。
第五白靜給服務員的工錢也不差,每個人一天十二塊,伍秋葉在農貿市場打短工,一天才給八塊錢,這種好事自然不能把她給忘了。
“陽子……你怎麼來了。”
伍秋葉正在爐子上燒水,旁邊的洋瓷碗裡放著兩袋三鮮伊麵,這是當時最便宜的方便麵,沒有之一。
“你還沒吃飯嗎?”
“嗯嗯,今天太忙了,鐘老板進了一車的臘肉臘腸,整理了幾個小時才弄完。”
“你們老板不是管飯嗎,怎麼還要回來煮飯?”
伍秋葉有點神情複雜,吱嗚道:“今天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沒有做飯。”
夏秋陽本不打算追問,卻意外地發現,伍秋葉耳朵下方有幾道紅印,分明就是被抓傷了。
“你脖子怎麼回事?”
“啊……沒事沒事,不小心撓破了。”
伍秋葉看著臉上覆蓋了冰霜的夏秋陽,慌亂的解釋道。
“你撓個錘子,自己能把自己撓成這樣,你當我是瓜皮嗎,說……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姓鐘地欺負你了?”
將伍秋葉的衣領子往下拉了拉,夏秋陽頓時火冒三丈,因為她白皙的脖頸下還有三道很深的抓痕,還在滲血的那種。
說到這裡,伍秋葉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仿佛斷了線的珠子。
“狗日的……雜碎,老子這就去廢了他,欺負人也不看看下家,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伍秋葉正流著眼淚花子,頓時就被這話給嗆到了。
她噗嗤一下笑了:“你個哈慫,就知道在嘴上占便宜,我是你的狗嗎?”
見伍秋葉不哭了,夏秋陽這才陰沉著臉道:“他是不是住在店裡,我這就去廢了狗日的!”
伍秋葉拉著這貨的手:“跟鐘老板沒關係,是他的母老虎婆娘,今天我搬一箱臘肉,鐘老板跑過來幫我,結果他的婆娘就吃醋了,說我是狐狸精,勾引他老公,我頂撞了她幾句,就伸手撓了我。”
“你是傻子,你沒長手嗎,不會抄家夥嗎,乾嘛不撓回去,咱們雖是農村人,可絕對不低誰一等,憑什麼往人身上潑臟水?”
伍秋葉有些膽怯地看著某人的臉,弱弱地說道:“那婆娘一百八十多斤,我撓不過她,鐘老板扇了她一記耳光,都給她按在地上一頓撓,我見事情不可開交了,就……就趁亂……溜了。”
夏秋陽看著她的脖子和委屈巴巴的臉,然後撇嘴道。
“彆煮方便麵了,哥帶你去吃點好的,順便買點碘伏抹一下,抓傷很容易感染的,萬一留下傷疤,可就不漂亮了。”
伍秋葉聽著這話,突然就覺得幸福感爆棚了。
嘴上卻嬌嗔道:“你哪死德行,就知道在嘴上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