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夏秋陽喝得也著實不少,跟胖子周硬剛了三大杯就是六兩,最後就連蔥燒海參吃到嘴裡也沒啥問道了,現在走在路上,就覺得這一頓瓷實的大餐吃得足夠可惜,完全如同嚼蠟不知道啥玩意了。
季風帶來的寒意讓他打了個哆嗦,然後就覺得酒勁突然就上來了,腦袋瓜子越來越迷糊。
等強撐著挨到村口的時候,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扶在一家門樓上哇一聲就吐了。
“泥馬的……又是一個醉鬼。”
就在夏秋陽吐天吐地的時候,這家的大門開了,一個披著軍用大衣的中年人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嘴裡更是不乾不淨。
他家是村口頭一家,經常會有夜裡喝多的吐在門前,今天早上剛衝洗了門樓柱子,這不晚上又被一個醉鬼吐了個一塌糊塗。
“你……說什麼,我……認識……你嗎?”
夏秋陽有些口齒不清,眼睛看東西也迷糊。
中年人皺眉:“你個狗日的怎麼還罵人呢!”
這人把最後的‘你嗎’聽成你媽了,頗有些怒不可遏。
“大哥大哥,您彆為難他,我來給你打掃。”
就在這時,伍秋葉卻突然出現,趕緊上前擋在中年人麵前並道歉。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就來給你打掃。”
見中年人皺著眉頭,伍秋葉接著解釋:“他住在廖書記家(夏秋陽的房東)”
伍秋葉說著,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夏秋陽,並且接住他手裡的紙袋子。
“老廖家的房客,大高個,不會是報紙上那個跳河救人的小子吧?”
夏秋陽零下五度跳護城河救人的文章早就上報,這些做房東的沒事都有看報的習慣,所以知道他的事跡。
“那走吧走吧,能跳河救人,想來人品也不會差了,明早再過來收拾,這泥馬的是喝了多少酒,站都站不穩了。”
中年人隨即換了副表情,變得有些和顏悅色。
“嗯嗯,謝謝大哥理解,我明早早早地過來打掃,不會影響你開門的。”
夏秋陽迷迷糊糊中,就覺得有人架起自己的胳膊,渾身的重量隨之像是得到釋放一樣,直接就倒向攙扶自己的人。
這是嚴重醉酒人的正常反應,可伍秋葉直接就慘了,這家夥一米八大高個,身體壯得跟牛一樣,根本不是她一個女孩子能攙扶住的。
“哎吆……”
看著伍秋葉被壓倒,中年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兩人。
“怎麼喝這麼多酒,我幫你送他回去吧!”
伍秋葉感激的點頭,這貨醉的不省人事,她還真的沒辦法把他弄回去。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善舉從來不會被辜負,你不經意釋放的善意,在某個不經意間就會得到回報,夏秋陽跳水救人無疑就是個善舉。
“太謝謝大哥了。”
“哎……客氣啥,他能豁出命救陌生人,我送他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夏秋陽住在三樓,進門的時候,房東見狀也出來幫忙,兩個大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貨弄到床上。
“人都說沉得跟死豬一樣,這家夥喝得不省人事,簡直跟個死豬沒啥兩樣了。”
房東廖至臻戲謔道。
中年人點頭:“這小子身體真t壯,肌肉結實得跟石頭一樣,可能經常鍛煉呢?”
“嗯嗯,我不止一次看見他在樓頂打拳呢!”
“那行了,讓這姑娘給他擦洗一下,咱們也走吧,都快十一點了。”
中年人和房東隨即離開,伍秋葉看著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某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貨吐得哪哪都是,李寧運動褲上濺滿了汙穢之物,鞋子上也是。
“嘔……”
就在伍秋葉要下手幫他脫衣服的時候,這貨一翻身,居然再次吐了。
“啊……你個死人頭,不要命了嗎,這是喝了多少酒。”
伍秋葉直接懵了,隨即不敢再耽擱,一邊數落一邊幫這貨脫掉衣服。
在脫褲子的時候,女孩給自己建立了無數心裡防線,最終麵紅耳赤地將某人扒成了褪毛豬。
然後心中忐忑地把熱水壺裡的水倒在毛巾上,迅速給擦了一遍,有些地方她實在是不敢下手,然而又禁不住內心中呼喚……
清理完後,伍秋葉有種要虛脫的感覺,不僅有身體的,還有心理的因素,最後她把床單連同褥子抽出來扔到衛生間。
因為這貨不省人事,她也沒辦法把床鋪好,隻能將就著用被子將其裹起,又拿出櫃子裡的軍大衣給蓋上,這才坐在床沿上休息。
這一趟下來,她覺得比跑了十公裡還要累,人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翻動起來著實很費勁。
肚子裡的酒水吐乾淨之後,夏秋陽才安靜下來,隨之響起了均勻的鼾聲。
伍秋葉坐在床沿上,看著他有些胡茬的臉,突然臉就紅了,因為剛才脫褲子的一幕讓她沒法子忘記,那是一種源自基因層麵的悸動。
“水……我要喝水。”
某一刻,夏秋陽突然呢喃道。
伍秋葉趕緊去倒了水,因為太燙就放在嘴邊吹著,樣子像極了照顧丈夫的妻子。
“來……喝水了。”
等水不燙了,伍秋葉費力地扶起夏秋陽,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給他喂水。
一大杯水喝完,這貨頭一歪,再次沉沉地睡過去。
伍秋葉摟著他的脖子,任由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種異樣的幸福感在心頭升起。
她有些膽怯地把手放在夏秋陽臉上撫摸,青色的胡子茬有些紮手,似乎還有一股陽剛之氣正在撲麵而來。
伍秋葉看著沉睡中的某人,心裡一個念頭正在升起,也許此刻的她,才有認真打量夏秋陽的勇氣,因為他睡得跟死豬一樣。
帶著複雜和慌亂的心理,女孩像是蜻蜓點水一樣,在某人的臉上親了一下。
紮嘴的胡茬和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讓她有些迷離。
看著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想著自己糟糕的人生,女孩隨之被心中的失落徹底淹沒。
在農村人的認知裡,她這種剛過門就克死老公的寡婦,絕對是不祥之人,以她對夏秋陽爸媽的了解,他們兩個人注定隻能走在兩條平行的軌跡上,永遠不可能有相交的時候。
想到這裡,伍秋葉苦澀地笑了笑,然後像是為了滿足某種不甘心一樣,對著某人的嘴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