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陽子,不禁都有些慶幸之感,有些事他就是這麼巧,也許一個不經意的善意,就能獲得一個不菲的人情,夏秋陽此舉,可是周長河救命恩人呐。
“乾嘛這麼看著我,我救他是出於道義好吧,你們不覺得,這個社會需要這樣的善舉,要是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世道豈不是太過涼薄了。”
夏秋陽從心底就沒想過得到被救者的回報,所以當醫院的護工和醫生把人抬走之後,他連麵都沒再露過。
“我們還能不知道你的性格,咱們雖然複員或者退役了,但是軍人的氣節不能丟了,遇到這種事情,豈能袖手旁觀,那是在給老兵臉上抹黑。”
展恒說得大義凜然,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現在雖然離開兵營,但是軍人的血性猶在。
幾年的軍旅生涯中,他們也許沒有得到多少回報,但是軍人的血性卻在心間留下永久的烙印,任何時候也不會忘記,他們曾經是人民子弟兵。
這時伍秋葉端著一盤油饃走了過來,看著幾個人慍怒道:“又在這胡吹開了,喝酒之前能不能先吃點主食,腸胃也舒服點。”
強子接過盤子道謝,然後又戲謔地問道:“葉子,聽說你之前騎著三輪車撞上三叉戟了?”
伍秋葉頓時臉紅:“那死德行,我就是不認識汽車好吧,你跟陽子還有我都是農村娃,能不能統一一下陣營,也學著他們取笑我。”
“嘿嘿嘿……強子跟你開個玩笑嘛,你那邊沒啥生意,就過來坐會吧!”
夏秋陽替兩個人圓場,伍秋葉回頭看了看,從這裡能夠看到她的三輪車,覺得沒啥人後就挨著夏秋陽坐了下來。
“你們說啥呢,這麼熱鬨?”
坐下之後,伍秋葉夾了一塊油饃放在夏秋陽麵前的小吃碟裡,然後好奇的問道,其實就是閒聊。
“那不是報紙嗎,說我救人的事情呢!”
夏秋陽道。
報紙看了一會後,伍秋葉笑道:“你都上報紙了,不會以後成了名人了吧?”
“嘿嘿……一個娛樂報紙,還不至於吧!”
伍秋葉似乎有點失望:“政府也不說給發個什麼好市民或者大好青年獎,再不濟發點獎金也成啊!”
“嗯,葉子這個提議不錯,發點獎金才是最實惠的。”
強子接過話茬道:“哎哎,葉子,你彆光記著給陽子剝花生毛豆,給哥幾個也剝點。”
“再扒點大蒜。”
張爭利遞給伍秋葉一頭大蒜。
“都一邊去,葉子隻伺候哥們,你們想也彆想。”
這本是夏秋陽開玩笑的話,但是在伍秋葉聽著卻覺得格外欣喜,仿佛兩個人是戀人關係一樣。
“吆……你丫這麼整可不行,好女人都給你一個占了,我們找誰去。”
胡小滿道。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你死一邊去,說話這麼難聽,誰是豬了?”
結果胡小滿話音落地,就被伍秋葉非常維護地給訓斥了。
“哈哈哈……這就護上了,你們倆還真有夫妻相呢!”
幾個戰友紛紛取笑道。
喝酒喝到十點多的時候,眾人才各自散去,夏秋陽等伍秋葉收完攤,幫著把三輪車放在老班長的烤肉攤旁邊,兩個人這才往租住屋而去。
“走著回去吧,你喝得東倒西歪的,萬一再把人家車給蹭了就不好了。”
兩個走到桑塔納跟前,夏秋陽掏車鑰匙的時候,伍秋葉勸阻道。
“那行吧,車先放這裡吧,今晚還真的有點多呢!”
聽到這話,伍秋葉上前攙住他,兩人一起往王家堡而去。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十天,這天又是夏秋陽的早班。
開完早餐後,夏秋陽正收尾的時候,傳呼機響了,一看是第五白靜的電話,不用說就是她回來了,要自己去接她的。
回了電話後,果然跟他想的一般無二,讓他下午六點半去機場接她,正好他下班是六點半,夏秋陽就告訴對方,讓她下了飛機後先等他一會。
打雜的小魯現在跟他打得火熱,稱呼上連姓也不帶了,直接就是師傅長師傅短,廚房的師徒關係大多是這麼來的,並沒有什麼真的拜師儀式或者程序。
夏秋陽也不藏私,自己知道的東西,都一股腦交給他,不過食材雕刻這玩意講究天賦,沒有天賦的人,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有太高的造詣。
就拿小魯來說,他的天賦也就一般偏上,僅限於能學會,熟練掌握的的程度,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創新。
“師傅,今晚有空沒?”
快下班的時候,小魯問道。
“咋了,你有事?”
小魯有些局促道:“也沒啥事,就是想今晚下班後,請師傅喝頓酒,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夏秋陽知道對方的意思,這是跟自己學技術,想著表示一下呢。
“嗬嗬……彆跟我客氣,出門都不容易,隻要是我會的,都不會藏著掖著。”
“我知道,師傅對我沒的說,教會了我許多技法,之前跟著劉冬至一年了,毛都沒學會,我就是想著跟你喝頓酒,想要交你這個朋友呢!”
小魯誠意滿滿。
“改天吧,我今晚有事,要去機場接個朋友,可能還要跟她吃飯呢!”
第五白靜在電話裡說過,回來要在自家到店裡請夏秋陽單獨吃一頓,上次吃到一半沒表達出足夠的謝意。
桑塔納開到距離陽市大概兩公裡的地方時,因為前方修路需要繞過一片農田。
車子經過農田的時候,一片黃澄澄的野菊花正在怒放。
夏秋陽突然意動起來,就下車薅了一把菊花用野草捆紮起來,放在副駕上。
第五白靜穿著一身雪白的鴨絨服,拉著一個大號的行李箱走出大廳。
“這裡這裡!”
看見自己的車子開過來,她站在台階上大聲呼喊道。
夏秋陽打開副駕的車門,示意她先上車,自己也下車幫她拿行李箱。
“去的時候沒有這個箱子啊,這是買了什麼東西,這麼重!”
“哇……看不出你還挺浪漫的,知道帶束花接機。”
第五白靜沒有回答夏秋陽的問話,而是拿起座椅上的野菊花,開心的笑道。
“不過這誠意似乎不怎麼足啊?”
“嘿嘿嘿,路過一片怒放的菊花地,隨手薅的,我看電視上接機儀式就是這麼演的,我想你這種豪門千金可能得需要點儀式感。”
夏秋陽有點臭貧道,心裡卻克製著不往那方麵想,似乎下意識認為,送花隻能是男女朋友之間才能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