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秋陽開著車從機場返回的時候,才發現伍秋葉已經在租住屋門口等著他了。
“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車門打開,伍秋葉湊上來問道。
“白靜要去機場,我得先送她,完了才能把車開走,你等了有一會了吧?”
“沒多久,我去回民街給我爸買了點臘牛肉,也才剛回來,你怎麼穿這麼點,不冷嗎?”
下車後,伍秋葉注意到夏秋陽隻穿著單衣褲,上身裡邊還啥也沒有的那種。
夏秋陽從車上拿下自己的濕衣服給伍秋葉看了看:“剛才冬泳了一圈,絨衣褲都濕完了。”
“啊……你瘋了嗎,昨晚上還下雪了你不知道嗎?”
伍秋葉穿著厚厚的棉衣還覺得有些冷。
夏秋陽哆哆嗦嗦地往房間跑:“先回去再給你細說。”
等他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後,伍秋葉的薑湯也煮好了。
“你趕緊趁熱喝了,發發汗,彆真的落下傷寒病。”
夏秋陽比了個健美的姿勢:“哥們身體倍棒,哪有那麼容易得傷寒病。”
伍秋葉隨之臉紅,這貨剛才就穿了條大褲衩子從洗澡間出來,有型的肌肉塊頭和兩條毛茸茸的大腿,直接看得她麵紅耳赤,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她雖說結過婚,但是卻沒經過人事,哪裡見過這陣仗。
夏秋陽在大冬天跳下護城河救人的事情,很快就被那些大爺大媽傳開了。
不僅如此,據說當時還有記者經過,拍下了眾人七手八腳抬著落水者進車裡的一幕。
於是這事後來就持續發酵,最後居然還上了當地的某報,以至於某人在城中村都成了名人。
等夏秋陽喝完薑湯,跟伍秋葉重新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冬天的暖陽灑在西市的街道上,讓覺醒中的城市突然就不再寒冷。
那些為生計忙碌的腳步,卻不在意陽光的明媚,依然我行我素,該乾嘛乾嘛。
伍秋葉頭一次坐上桑塔納小轎車,覺得無比的新鮮,之前她可是連這玩意的名字也不知道,居然直接整成了三叉戟。
“陽子,你說這車得多少錢?”
“到手估計差不多二十五萬左右。”
“我滴媽呀,我賣一輩子油饃怕也買不起!”
夏秋陽扭頭看向她:“彆妄自菲薄,隻要肯努力,麵包會有的,房子車子都會有的。
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有錢的,有道是世間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現在形式好了,內地的經濟搞活了,誰都有機會成為富人的。”
伍秋葉看著夏秋陽認真的表情,突然就覺得生活充滿了奔頭。
於是努力點了點頭:“嗯嗯,我覺得也是,咱們一起努力,將來爭取都成為村裡最有錢的人。”
“膚淺了不是,村裡有錢人算個屁,我們不僅要成為村裡的有錢人,還得成為西市的有錢人,甚至有朝一日成為全國的有錢人。”
“嘻嘻……你吹牛的樣子看著好傻啊!”
某人臉黑。
這時車子駛出朝東門,一路向東而去。
夏秋陽和伍秋葉同時從後視鏡看到城牆的門洞。
斑駁的城牆充滿了厚重的時代感,幾個門洞像是大張的嘴巴,吞噬著那些湧向城裡尋找希望的人群。
這座千年古城,正在以一種全新的速度,迎接它的未來和變遷,也許要不了多久,它就會徹底變成一座淪陷在欲望裡的都市。
“葉子,你以後咋打算的,總不能一直這麼一個人過吧?”
車子駛入國道後,夏秋陽突然問道。
女人的表情有些落寞:“走一步看一步唄,我一個克夫的寡婦,還能打算啥?”
“你以後可千萬彆說這種喪氣話,你結婚連一天都不到,算什麼寡婦。”
說到這裡,這貨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你還沒有被那個吧?”
伍秋葉有點迷糊:“被哪個?”
“就是你被那啥了沒……通俗易懂就是……被開包了沒?”
伍秋葉突然明白過來,伸手擰住這貨腰間。
“你個瓜慫想啥呢,男人連洞房還沒進就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跟誰那啥?”
“那不就行了,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咋找不到好男人呢!”
“反正我是結過婚的女人,寡婦的身份就坐實了,估計沒啥以後了。”
伍秋葉被問起這事,心裡覺得有點委屈。
夏秋陽卻嬉笑道:“沒事,以後哥們幫你找個下家,我可以跟人家這麼說,我發小還是黃花大閨女,沒經過人事,如假包換。”
伍秋葉手上用力:“你個二百五,一天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放手放手,我開車呢,小心整到溝裡去了。
這麼說好像也不行啊,這種事哪有如假包換的,那些帶著懷疑咱清白心理的人,咱也不能給他試吧,憑白讓他們占你便宜,哥們我都不能乾!”
這貨搞笑的語氣讓伍秋葉心情稍微舒服了點。
“實在不行以後你就跟哥們混吧,等我結了婚,把你收個二房,沒事給我暖個床帶個孩子啥的。”
對於這貨無下限的臭貧,伍秋葉也不生氣,因為小時候這貨總是這麼說。
“你要敢收,老娘就真的敢嫁。”
“臥槽,老娘都出來了,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我結了婚就來收你這個老娘們。”
“那死德行,就知道占我便宜。”
伍秋葉在閒聊中忘記了自己的不幸,跟夏秋陽在一起,她總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快樂的事情。
“占便宜,小時候打針不算啊,是你上趕著讓我給你看病的。”
於是兩人又聊起小時候的事情,這貨的不要臉和無下限臭貧讓伍秋葉一路都處在歡樂中。
對伍秋葉來說,似乎這才是生活該有的樣子。
那時候路上汽車也不是太多,更沒有堵車一說。
兩個人五十分鐘就到了老家所在的縣城,時間也到了中午一點多了。
夏秋陽把車停在縣城一家羊肉泡饃館門前,早上一頓輸出,啥也沒吃,現在肚子早就餓了。
“葉子,我請你吃個羊肉泡吧!”
“還是我請你吧,上次幫我那麼大一忙,還憑白收了五百塊錢……對了,這是我給你爸買的兩條煙,算我的一點心意。”
伍秋葉說著,從後座的背包裡拿出來兩條裝在塑料袋裡的阿詩瑪,放在夏秋陽麵前的駕駛台上。
“這可不算憑白的來的,你被人家摸胸了好吧!”
“你死一邊去,就知道瞎說八道。”
“不過你這算什麼,給未來公公的禮物嗎?”
夏秋陽一本正經地問道。
“臭貧,我要說買給你的,你會要嗎?”
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伍秋葉自認為比較了解夏秋陽。
“我怎麼不會要,上次的事多虧了朋友們捧場,要是我一個人的話,保準會擼袖子乾仗,我請人家也是應該的,人情這玩意不能欠,欠了還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