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微蹙著眉頭避開了他的手指,對瑞恩,她現在隻剩下厭惡。
以前看著他對女王陛下的忠心,她也曾經同情過。
一百多年的等待,隻為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賭上自己的一生,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但看到那些受苦的獸夫們,她都想狠狠扇從前的自己一巴掌。
蟲族有什麼可同情的,雖然不知道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死了女王,就可以隨便抓一個無辜人來當替身嗎?
“女王陛下,不用懷疑,您就是我們最尊貴的女王陛下。瑞恩之所以可以控製住他們,是您的血液。百年前您身死之時留下的尊貴的血液。
和您結契的獸人,等於和您簽訂了永恒的血之契約,永生永世隻能成為您的附庸。”
蘇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你說你用的是一百年前的血液?”她的聲音微微發顫,滿是不可置信。
瑞恩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女王並沒有真正相信自己的身份。
“是的,女王陛下。正是百年前您身死之時留下的血液,並非是現在您身體中的血液。您應該知道,在靈韻島碰上您之前我並沒有機會從您身上抽取血液。”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蘇暖,仿佛要將她的每一絲反應都儘收眼底。
若真如瑞恩所說,用一百年前的血液就能控製住她的獸夫們,
那就意味著她和那位死去的女王之間必定存在著什麼聯係,而且極有可能她真的就是那位鐵血女王的轉世。
難怪瑞恩自始至終都如此篤定她的身份,原來是用了死去女王的血液控製住了她的獸夫們。
黎墨精神海中困住他的血線,應該就是用血液給他們下的什麼禁製吧?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答案,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結果。
看著蘇暖蒼白的臉色,瑞恩知道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應該不小。
“女王陛下,若您需要休息,瑞恩就先退下了。”瑞恩恭敬地道。
蘇暖什麼都沒有說,就在瑞恩即將退出房間之時,蘇暖叫住了他。
“瑞恩,等一下陪我去一趟牢房,我要親自去挑今晚要陪我的雄性。”
瑞恩深青色的眸子聽到這句話後,頓時一凜,深深地看向蘇暖。
他不清楚,為什麼女皇陛下如此執著於幾個獸人。
明明女王陛下已經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不是嘛?
“瑞恩,我說過,他們隻是我的床伴。”蘇暖的神色變回了一副淡然的模樣。
也許她真的是女王的轉世,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就算她是蟲族女王,就算恢複了記憶,他們幾個依然是她的獸夫,事情不會有任何改變。
瑞恩走了過來,靠近了蘇暖,眸色很深。
“為什麼?瑞恩不可以嗎?”瑞恩深青色眸中透著很深的悲傷。
蘇暖沒有回答,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女王陛下漂亮的黑色眸中透著他不想看破的情緒。
“我不習慣。等我恢複了記憶之後會考慮你,但現在能不能給我一個過度的時間?”
蘇暖恨瑞恩,但現在她身在蟲族,她的獸夫們也被他關了起來,她還不能和他鬨僵,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瑞恩果然被她的一句話安撫住了。
“瑞恩會等女王陛下恢複記憶。瑞恩等了一百多年,再多等幾年並不是難事。”
瑞恩隱隱知道女王隻是在騙自己,但他不想承認,他相信等女王恢複了記憶,一定會遵守承諾,和他結侶。
畢竟女王曾經被獸人背叛過,恢複了記憶,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對他們。
在女王恢複記憶之前,讓幾個毫無戰力的獸人雄性,多陪女王玩玩也好。
下午,蘇暖和瑞恩一同踏入了牢房區域。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味,混合著潮濕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
蘇暖一眼便望見了她的獸夫們,他們個個滿身是傷,衣衫襤褸,原本挺拔的身軀此刻都虛弱地倚靠在牢房牆壁上。
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猶如一條條猙獰的蜈蚣,爬滿了他們的身體,讓蘇暖的心猛地揪緊。
雖然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見,但她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
蘇暖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星忱被關押的特殊的牢籠裡。
她眉頭緊蹙,轉頭看向瑞恩,問道:“為什麼把他單獨關起來?”
瑞恩微微低頭,恭敬卻又冷漠地回道:“因為他的異能是雷電,普通的電擊對他毫無作用,隻能用特殊的工具,才能達到讓他痛苦的效果。”
蘇暖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看著星忱那憔悴的麵容,眼眶泛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把星忱治好了傷,給我送到房間裡來。”
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牢房中的獸夫們,轉身與瑞恩一同離開了。
幾個獸夫望著蘇暖離去的背影,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他們心中滿是自責,自責自己的無能。
伊森緊緊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冥淵目光低垂,咬著牙,臉上滿是不甘;裴撤靠著牆壁,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點。
整個牢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壓抑的氣氛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晚上,星忱被送來了蘇暖的房間。
他步伐蹣跚,雖說治療過傷口,但傷口實在太多,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傷疤。
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透著疲憊。
脖頸上的項圈,猶如一道枷鎖,禁錮著他的自由,也刺痛著蘇暖的心。
蘇暖快步迎上前,輕輕扶住星忱,讓他坐在床邊。
她的手指顫抖著,緩緩撫摸著他滿身的傷痕,每一道傷痕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幾乎窒息。
“姐姐,我一點都不疼,你彆擔心。我們一定可以從這裡出去的。”
星忱努力擠出陽光的笑容,安慰著蘇暖。
曾經的小太陽,那麼開朗、那麼耀眼,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
蘇暖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她緊緊抱著星忱,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他。
她的唇輕輕落在星忱那些還未消退的傷口上,溫柔地親吻著,仿佛這樣就能為他減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