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軍某基地裡,基地副司令員辦公室裡,一片靜謐。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辦公桌上,照在了鄭輝將軍的身影。
他身著冬常服,肩膀上掛著麥穗和一顆金星,顯得莊嚴肅穆。
鄭輝,副軍職少將。
跟柳遠方在北疆配屬作戰過,還是柳遠方在將軍班的同學之一。
並且,跟柳遠方是同一批晉升少將的人員。
晉職將星後,鄭輝勝任某基地的副司令員一職。
柳遠方在晉職少將之前,休假到杭城看妹妹的時候。
還給他打過電話,受過鄭輝哥哥——杭城省軍區的司令員的幫忙。
此時的鄭副司令員戴著一副眼鏡,正端坐在辦公椅上,全神貫注地審閱著手中的文件。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輕輕滑動,偶爾停下,在某段落寫上批注。
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對文件中的某些內容有所思考。
就在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鄭輝聽到手機鈴聲,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
當他看到備注的名字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情,輕聲說道:“嗯?周班長?”
這個周班長,對於鄭輝來說意義非凡。
他是鄭輝剛入伍時的班長,也是鄭輝軍旅生涯中的救命恩人。
一提起這個周班長,鄭輝的思緒瞬間就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鄭輝還是陸軍某部隊的一名新兵,充滿了青澀和稚嫩。
他剛剛踏入軍隊這個大家庭,對一切都感到陌生而新奇。
然而,命運卻讓他在入伍不久後,就被卷入了某場激烈的反擊戰的洪流之中。
作為一名毫無經驗的新兵,鄭輝對戰術幾乎一無所知,戰鬥動作也一竅不通。
他隻是在臨上戰場前,匆匆忙忙地臨時抱佛腳學了點皮毛。
當時,大家都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鬥。
麵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心中充滿了未知和恐懼。
然而,班裡的老兵們,卻表現得異常樂觀。
為了安撫他們這些新兵,他們笑著安慰道:“怕什麼,大家都是肩膀上扛著一顆腦袋。你們見過交阯人嗎?個子比咱們矮很多呢,一打就跑了!到時候我們衝在前麵,你們跟在我們後麵,等著撿戰功就行了。”
周班長為了緩解新兵們的焦慮和恐懼,也開玩笑地說要讓新兵們到時重點負責看守俘虜。
隻需要拿著槍指著他們就行,他們絕對不敢亂動。
這些輕鬆的話語,就像一陣春風。
吹散了鄭輝心頭的陰霾,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
鄭輝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期待,想象著自己能夠輕鬆地獲得戰功,成為眾人矚目的英雄。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戰爭的殘酷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戰鬥終於打響了,他們的任務是穿插幾十公裡,深入敵後。
原以為這隻是一次簡單的行軍,卻沒想到這一路竟是如此艱難。
敵人的阻擊異常頑強,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他們的連隊在槍林彈雨中艱難前行,整整耗費了六天六夜,才完成了這看似不長的路程。
而敵人也異常頑強,根本就不是老兵口中所說的,一打就跑。
一旦失去了陣地,並不會輕易逃跑。
而是化整為零,與他們打起了遊擊。
他們熟悉地形,神出鬼沒,給他們的清剿行動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直到戰鬥結束,殘敵都未能被完全肅清。
戰場上,炮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撕裂。
硝煙彌漫在每一寸土地上,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子彈如雨點般密集地飛過,稍不注意就可能被擊中。
在這驚心動魄的環境中,我才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恐怖和無情。
跟鄭輝一起入伍的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生命在戰火中顯得如此脆弱。
他在槍林彈雨中瑟瑟發抖,緊張與恐懼再次占據了內心。
在一次戰鬥中,一枚40火箭彈突然朝著他呼嘯而來。
沒有戰鬥經驗的他,完全不知所措。
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規避。
千鈞一發之際,在他後方的周班長毫不猶豫地將他撲倒在地,用身體死死地護住了他。
火箭彈爆炸的瞬間,那聲巨響仿佛要將世界撕裂。
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大腦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鄭輝回過神來,推開班長時,眼前的景象讓我悲痛欲絕。
班長因為保護他,被40火的彈片所擊中。
因為傷勢過重,班長當場昏死過去。
鄭輝撕心裂肺地呼喊,顫抖著雙手,還以為班長已經犧牲。
那一刻,心中的悲痛化作了無儘的憤怒與力量。
他端起衝鋒槍,朝著敵人瘋狂掃射,眼中隻有複仇的火焰。
班長和戰友的犧牲,讓他快速的成長了起來,變成了一名不知畏懼的戰神。
他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為班長!為戰友們報仇。
他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殺了多少敵人。
隻知道他們都是他的仇人,他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已經犧牲的戰友們的英靈。
戰鬥結束後,他竟然幸運地平安回到了部隊。
連隊為表彰他的英勇表現,將他的表現上報到師裡。
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要立功受獎,成為受人尊崇的戰鬥英雄。
然而,此時的他心中滿是班長舍命救他的那一幕。
後來,得知班長還活著,鄭輝激動壞了。
也正是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徹底改變了鄭輝的人生軌跡。
轉眼到了第二年,經上級政治部批準,他被授予了二等戰功。
出於對他安全的考慮,家裡動用了各種關係,將他調離了戰場。
經師裡推薦,他成功被報送至軍校深造。
經過幾年的學習和磨礪,鄭輝順利畢業。
並在家人的安排下,將他送到了相對更為安全的原二炮部隊。
與此同時,鄭輝的周班長也因為在戰鬥中舍己救人的壯舉,榮獲了三等功的榮譽。
然而,這場戰鬥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譽,還有身體上的創傷。
儘管經過長時間的治療,周班長的傷勢有所恢複。
但是,仍有好幾顆彈片永久地留在了他的體內。
等周班長傷好歸隊的時候,戰爭也結束了。
作為傷殘人員,周班長是可以受到特殊照顧,留在部隊的。
但是,周班長最終選擇了複原回家。
這些年來,鄭輝始終無法忘記周班長對他的救命之恩。
如果沒有周班長,恐怕他早已成為烈士陵園中的一員了。
讓他更為欽佩的是,周班長退伍後,並沒有心安理得地享受傷殘軍人的待遇。
而且,還拒絕了地方上為他安排的工作。
當鄭輝去看望的時候,疑惑地詢問他原因時。
周班長紅著眼眶,滿臉愧疚地回答道:“除了你,班裡的其他戰友都犧牲了。他們為了祖國,毫不猶豫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卻從未向黨和國家提出過任何要求。與他們相比,我又有什麼資格去享受這些待遇呢?”
說到最後,周班長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仿佛,那些犧牲的戰友們就站在他的麵前。
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放聲痛哭起來。
聽到周班長的這番話,鄭輝的內心同樣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的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愧疚和自責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鄭輝覺得自己和周班長比,自己的覺悟是那麼的低。
他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多年來積攢的津貼和工資。
他想把這些錢交給周班長,幫助他做點小生意,改善一下周班長一家人的生活。
然而,周班長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鄭輝的好意。
這麼多年過去了,鄭輝曾經多次到周班長的老家去看望他。
但是,隨著軍銜和職務的晉升,屬於鄭輝可以支配的自由時間也越來越少。
距離上次去看望周班長,還是五年前。
這麼多年了,周班長還從來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所以,鄭輝才會這麼驚訝。
一想到周班長找他,肯定是有事。
鄭輝臉上掛上了熱情的笑容,主動打招呼道:“周班長,您好啊,最近身體怎麼樣?”
誰知道,當他聽到周班長的話後,鄭輝竟然激動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