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百戶所詔獄裡牢房根本不夠。
隻能委屈這些甲士們擠一擠。
原本關押兩個犯人的牢房現在得擠十個人，幾乎就沒有落腳的地方。
也幸好詔獄的通風做的不錯，不然就是缺氧都能憋死不少人。
甲士們都是從犯，是不用審問的。
主要的目標當然就放在了秦超和偏將周健身上。
秦超已經被鎖鏈掛在了刑架上。
爐火燒的烙鐵通紅，王虎在旁邊用鹽水洗刷著滿是倒刺的鞭子。
蘇狂則是在清理夾板裡的碎肉屑，這玩意兒容易把人的手指擠成肉泥，所以裡麵有不少肉屑和碎骨岔子。
被掛在刑架上的秦超看到這一幕心驚膽戰，頭皮發麻，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秦大人，關於忠定侯府的事兒，你到底是招還是不招？”
林凡翹著二郎腿坐在秦超對麵，臉上掛著溫和笑容。
“招什麼招，反正我下令攻擊了錦衣衛，造反謀逆的罪名已經定下了，我如果不招，妻兒老小在侯爺的運作下還可能有活命的機會，但我要是招了，那我一家老小肯定會死光，林凡，你當我是傻子嗎？”
秦超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王虎，你先上吧。”
林凡招了招手。
“是，大人。”
王虎伸手把炭爐上的烙鐵拿下來。
抬手就按在了秦超胸口上。
呲——
烙鐵觸碰到皮膚的瞬間發出水蒸氣的嘶鳴聲，。
“啊——疼——疼死我了！林凡你不得好死！”
秦超疼的直叫喚，嘴裡不斷對林凡進行謾罵。
王虎也沒停手，這種謾罵他聽得多了，而且以前還都是罵他的話。
他轉身換了個烙鐵又在秦超身上來了一下子。
疼的秦超眼淚口水直流，褲子已經濕透了，刺鼻臭味撲麵而來。
“林凡，明天晚上侯爺沒收到我的飛鴿傳書，他立刻就會采取行動，你……你是扳不倒忠定侯府的！”
秦超大口喘著粗氣，猩紅的雙眸死死盯著林凡。
“上鞭子吧。”
林凡擺了擺手。
王虎抽出沾滿鹽水滿是倒刺的鐵鞭。
鹽水能消毒，倒刺能刮肉，主打一個邊抽邊消毒。
啪！
王虎抬手一鞭子抽過去，秦超身上的血肉被硬生生刮下來了一道血痕。
鞭子倒刺上沾染了碎肉，隻是一鞭子就讓秦超疼的昏死了過去。
但這種事兒王虎有經驗，他一水瓢過去秦超就又清醒了過來。
然後就是反反複複的抽打。
對這個過程林凡也不想看了。
他暫時走出牢房去休息一會兒。
刑房的慘叫聲傳入牢房那些甲士耳中，聽的他們渾身寒毛倒豎。
這是詔獄特地設置出來的效果，審訊犯人的慘叫聲能給牢房裡的犯人造成心理壓力。
等那些犯人要上刑時，可能還沒動刑就已經全招了。
半個時辰後，滿手是血的蘇狂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林凡問道。
蘇狂搖了搖頭：“大人，秦超不經打，已經昏死過去好幾次了，但他嘴是真的硬，到現在關於忠定侯府的事兒一件都沒招。”
林凡眉頭一挑，有些出乎意料啊，沒想到秦超的嘴這麼硬。
看來這個秦超能夠得到忠定侯青睞，不止是因為其母親姿色上佳，還和秦超本身能力有脫不開的關係。
林凡歎了口氣道：“想不到這個秦超竟然還是條漢子，既然他是漢子，那咱們就得給他足夠的尊重。”
他在衣服裡摸了摸，不多時摸出來了一個瓷瓶。
他把瓷瓶遞給蘇狂後道：“瓷瓶裡有藥，秦超快扛不住的時候你就喂一粒，吊著他的命，彆給打死了，這樣多反複個幾次，我估計他就招了。”
蘇狂聞言打了個寒顫，這瓷瓶他再熟悉不過了，就是修煉用的丹藥。
丹藥可不止有提升修為補充氣血的效果，還能吊命療傷。
這一瓶丹藥對普通人來說就相當於多了好幾條命，也就意味著秦超還需要承受數倍的痛苦。
牢房裡，秦超呼吸已經變得極為微弱了。
總算是要解脫了。
他眼睛開始變得迷離，人間多疾苦，等死了就感受不到疼痛，就不用再受刑罰了。
然而下一瞬，他感覺自己嘴裡突然多了個東西。
那東西被口水化開，順著喉嚨就流了下去。
緊接著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流淌，然後渾身傷口都在發癢。
眼前的場景竟然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他剛剛睜開眼就看到王虎正拿著一塊被燒的通紅的烙鐵印了過來。
呲——
“啊——”
“林凡你不得好死，你憑什麼吊住我的命，讓我死吧！求你了，讓我死了吧！”
秦超叫聲淒厲，有謾罵，有控訴，也有無奈。
牢房裡膽子小的人已經被嚇尿了。
錦衣衛的手段這麼可怕嗎？竟能把秦大人逼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步。
在吃下四顆丹藥後，秦超妥協了。
就他身上的皮肉幾乎被刮掉了一層。
哪怕王虎都對這位佩服不已，能夠在錦衣衛的手段下撐這麼久，他願稱秦超為自己所見第一人。
“秦大人，我是真佩服你啊，你是我見過最能抗的人。”王虎嘖嘖道。
秦超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角又擠出了幾滴眼淚。
欺人太甚！
秦超招的很乾淨，最起碼忠定侯府和他這塊的聯係是招的很清楚。
簽字畫押完成後，口供狀被送到了林凡手中。
已經是後半夜了，林凡拿到口供狀時有些吃驚，饒是他對秦超都有些佩服了。
簡單掃了一遍口供狀，他緊皺的眉頭終於得到了舒展。
口供狀記錄了忠定侯如何讓秦超通過販賣軍械來獲利，其中涉案人員包括了忠定侯府一整支旁係族人。
涉案金額高達兩百多萬兩白銀，甚至還有出售大靖神威弩給天狼王庭的記錄。
“秦涇嶽啊秦涇嶽，這下就算弄不死你忠定侯府，也足以讓你傷筋動骨了吧？”
林凡拿著口供狀，嘴角揚起，露出了笑容。
事關倒賣軍械之事，林凡根本無需再上報千戶所，可以直接通過飛鴿傳書直達天聽。
這是錦衣衛的特權之一，當遭遇重大案件時，可一紙書信直接發給當今聖上，以防止有人私下截留。
倒賣軍械，絕對算得上重大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