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多謝大人款待。”
眾人異口同聲回答，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官場套話，大家不知聽過多少遍了，回答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就是錦衣衛那兩桌明顯沒什麼聲音，就是提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就大大咧咧坐下繼續吃飯。
“大家都坐下吃飯吧。”
秦超神色依舊淡然。
但心裡卻又壓不住的火氣。
這群該死的莽夫，官場的渣滓，竟然這麼不給自己麵子，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他目光看向林凡，已經開始組織語言準備發起進攻。
“要說在場官員之中本官最佩服誰，那當然是林百戶。”
他突然開口，聲音清朗傳入眾人耳中。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緊。
都知道這是正事兒要來了，秦超打算挑事兒了！
“林百戶出身並肩王府，以往是個紈絝子弟，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後來甚至還淫辱了自家表妹，也因此被逐出了王府。”
秦超頓了頓。
分明是想要誇讚的話，斷句卻放在了這兒，難免讓人引起遐想。
林凡的事兒不是什麼秘密了，但真要是被當眾說出來，臉上肯定不好看。
秦超目光在林凡臉上停頓，卻沒有發現這位有絲毫怒意，讓他心中一凜。
這小子竟然還真有幾分忍耐力。
於是他接著道：“不過林百戶成為廢世子加入了錦衣衛，屢有建功，雖說不一定是他自己的功勞，卻也證明了他已經改邪歸正，當為榜樣啊！”
“秦大人過獎了，我這人就是知錯能改，就想為當今聖上效力。”林凡衝著京城方向抱拳。
秦超皺眉，他沒想到林凡表現竟然這麼輕鬆。
就在他要繼續發起進攻時，林凡卻突然開口了。
“其實我也很佩服秦大人。”林凡笑道，“真的，我沒開玩笑，是打心眼裡敬佩。”
秦超聞言眉頭緊鎖，這小子是要乾什麼，故意誇讚自己來示弱？
然而聽到林凡下一句話，他當即變了臉色。
“我為了給朝廷效力，加入了錦衣衛，而秦大人為了給陛下分憂，也是費儘心思啊，原本秦大人為忠定侯府旁係子弟，隻是布政司理問，一個小小的七品官職，但秦大人如今卻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坐在了兵部車駕司郎中的位置上，大家說是為什麼呢？”
林凡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一本正經的詢問。
此時下方對秦超有所了解的人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辦法，這事兒實在是太好笑了。
而上首的秦超此時臉色漲紅，衣袖中的拳頭已經緊攥起來。
林凡又掃視了一圈，笑道：“既然沒人回答，那本官就為大家普及一下知識吧。”
他的聲音用境界加持，朗聲道：“為了求得官位，秦大人的母親給忠定侯當了侍妾，這才換來了秦大人的五品官位，這是什麼精神？即便舍棄母親名聲也要某得官位為陛下效力，秦大人是大靖的大忠臣啊！我願稱之為舍母求官！”
當舍母求官這四個字從林凡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刻，秦超如遭重擊，一口逆血從胸腔湧出，險些就噴了出來。
而在場官員也都驚呆了，罵人不揭短，林凡卻連這件事兒都給爆了出來，他這是打算氣死秦超啊！
另外林凡現在可是已經被捧成了大儒，雖身在錦衣衛，卻依舊是大靖大儒之一。
這是文道宗師歐陽文的親口評價，得到了無數學子認同。
一篇將進酒更是名滿天下，徹底坐實了他的大儒之名。
今日他口中說出舍母求官四字，那麼這四個字必然就會成為典故。
到時候一旦有學子提到舍母求官，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秦超，絕對算是千古留名了！
“林百戶，你怎敢如此辱我！”
秦超拍案而起，抬手指著林凡怒斥。
林凡卻依舊麵帶笑容：“秦大人，這怎麼能是辱你呢？舍母求官，難道不是一樁美事嗎？難道不是說秦大人為了陛給陛下分憂，甘願將母親獻給忠定侯嗎？”
“你！你！你……噗！”
秦超氣急攻心，一口血霧噴了出來。
“啊呀，秦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快給秦大人叫郎中，秦大人雖說對外宣稱是忠定侯的堂侄，但實則是其繼子，若是他出了事兒，咱們都難逃罪責啊！”林凡連忙道。
原本就已經站不穩的秦超聽到這話，氣的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什麼踏馬的繼子，欺人太甚啊！
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以後還怎麼做官。
秦超已經有了想法，必須要殺了在場所有人，一定要殺了他們。
否則舍母求官這個名聲傳出去，非但自己名聲儘毀，還要連累老母親和忠定侯。
到時候可就真的玩完了！
“王偏將，周偏將，殺！給我殺了他們！”
秦超顫抖著聲音對旁邊的兩個偏將下令。
“啊？大人，咱們對錦衣衛動手，那不就相當於謀逆了嗎？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兩個偏將非常猶豫。
事關己身切實利益，一個鬨不好就是九族消消樂，誰敢亂來？
“給我殺光他們啊，殺光了誰知道咱們先對錦衣衛動手，就說錦衣衛對咱們動手，林凡因我是忠定侯府之人便懷恨在心，欲聯合豐州上下官員偷盜軍械嫁禍於我，被發現後欲要魚死網破！”
秦超張口就給林凡訂下了罪名。
隻要大差不差能成立就行，繼父……忠定侯那邊知道後，必然會把這件事兒做實了，到時候林凡死了也是白死！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們現在不動手，我便讓忠定侯治你們的罪！”秦超憤怒道。
兩名偏將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率隊動手。
畢竟人家秦超可是忠定侯的繼子，他們得罪不起。
“來人，殺！”
偏將猛地將手中酒杯摔在地上。
霎時間，一隊隊甲士從四麵八方一湧而出，很快將錦衣衛和各級官員都包圍其中。
這些官員頓時臉色慘白。
無妄之災啊！
就是過來吃個席，怎麼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有官員已經開始求饒。
保證自己不會把事情說出去，不斷衝著秦超表忠心。
秦超隻是冷笑一聲：
“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