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中,無一例外,都是錢交了,但東西還沒拿到手。
問就是:
“劉老板說了,付了錢,東西肯定給我,隻是需要辦手續,緩幾天。他這麼有錢應當不會害我,我便同意了。”
長公主沉著臉,對一片混亂的貴婦人們道:
“姓劉的這是一物多賣,把大家給騙了。”
這話猶如驚天大雷,打在眾人頭上,打得大家七葷八素。
有人身子弱些的,直接暈了過去。
剩下勉強支撐的,都嚷嚷著,要去搶房子,搶珠寶。
彆人如何被騙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被騙,隻要東西拿到手了,我就沒有被騙。
懷著這樣的心理,大家幾乎大打出手。
“夠了!”長公主怒喝。
這些人真是反了天了,居然在此廝打。
這可是長公主府,不是街頭。
“爭什麼爭?”長公主冷笑,叫那仆人:“你繼續說。”
於是,那仆人說出了最令貴婦人們心碎的話:
“玉隆翡翠被姓劉的攜帶潛逃了。”
“宅子裡的珠寶房,裡頭全是假的,一個真的都沒有。”
“至於那棟宅子,因著半年前隻交了定金一萬兩,如今地契還在原主手中了,劉老板根本沒資格售賣。”
聽得本就內心淒楚的貴夫人們,更是雪上加霜。
咚咚咚,以禦史夫人為首,又暈倒了一批人。
寧夫人也搖搖欲墜。
她虧了三萬兩不說,剛剛立的慧眼投資人設,也庫庫倒了。
她可以先想象,沒有人再相信她的眼光。
福運錢莊,從今天開始,算是涼透了。
但這還不是最讓她難受的。
最讓她難受得是,銀龍錢莊的夥計,來長公主府上尋林嫵了。
“公主!外邊有人來尋林老板!”
“說是侯書生殿試感動聖上,被欽點為狀元,並賜黃金千兩。”
“侯狀元感念銀龍錢莊借資救母,今日帶著“仁義銀龍”的牌匾,上門還錢並致謝呢!”
什、什麼?
那個借資2000兩救母,根本不可能還上的窮書生。
得了聖上的賞賜,來錢莊還錢了?
為什麼不可能的事,到了林嫵那賤人身上,就實現了?
這樣一來,倒顯得她眼光卓絕。
慧眼投資人設變成她的了!
眼見著剛剛還熱絡表示,要在福運錢莊存銀的貴夫人們,如今看林嫵的眼神充滿讚賞和信賴。
寧夫人又氣又酸,要拚命咬緊牙關,才能勉強支撐住自己,不倒下去。
可許是咬得太緊,太陽穴突然一陣劇烈疼痛。
她身子一軟,也昏過去了。
長公主府忙碌了一天,以賞梅開始,以搶救結束了賞梅宴。
寧國公同林嫵在回府的馬車上時,頗為意外。
“爺沒想到,你竟還有些天賦,一出手便成了這樣的單子?”他說道。
語氣裡竟有些與有榮焉。
林嫵謙虛:
“談不上天賦,僥幸罷了。”
確實是僥幸,若不是她有原主上輩子的記憶,怎麼會知道,這個窮得叮當響的書生,以後會走大運呢?
侯書生在金鑾殿上,因其為抗洪勇士贍養老母之事,感動聖上,獲賜黃金千兩。
至於之前徐掌櫃說的此人學問不精,鄉試吊車尾。
這完全就是信息搜集不完整了。
侯書生因家鄉洪水,影響了狀態,鄉試發揮不佳。
等他參加會試與殿試,大展身手,便輕鬆拿下了狀元,得與天子對話。
一環扣一環,都是命運使然。
而林嫵,不過是未卜先知,利用了漏洞。
不過,有人誇她是好事。
至少,銀龍錢莊的存銀保住了。
還因為侯書生贈匾一事,林嫵名聲大噪,來銀龍錢莊存銀的人更多了。
林嫵的事業心高漲,連續半個月,從早到晚泡在錢莊。
一日,她早早洗漱過後,又要出門。
薑衛站在院門口。
“林姑娘,近日又要去錢莊?”
“是的,薑侍衛早。”
林嫵行了個禮,隨口問道:
“薑侍衛在等人?”
薑衛:“……我隻是路過。”
“那咱們就各自忙去吧。”林嫵說。
接著微微福身,走了。
薑衛本已經到了喉嚨裡的話,隻得硬生生咽回去。
又一日,林嫵披著夜色歸來。
薑衛很難得地,在院子裡晃悠。
林嫵詫異:
“薑侍衛今日怎得閒了,在遊園子?”
薑衛:……我不得閒,我忙得很,我都是迫不得已。
“閒來無事,出來喘氣。林姑娘那麼忙?小心身體。”
他生硬地勸道:
“連朝廷都有休沐日,就在明日,姑娘也應給自己放上一天假,在府裡歇息歇息。”
“我沒事。”
林嫵大喇喇地說:
“明兒我還要去鋪子裡盤賬呢,回見!”
又走了。
向來使命必達的薑侍衛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頭痛。
第二日一大早,林嫵精神抖擻,鬥誌昂揚地出了門。
踏上馬車,掀開簾子,就哎呀了一聲。
低沉的嗓音充滿不悅:
“怎麼,那麼不想見到爺?”
表情管理到位的林嫵,迅速切換一抹嬌羞:
“怎麼會呢,國公爺,嫵兒好想你!”
然後扭著水蛇似的腰身,絲滑鑽進車裡,纏在寧國公身上。
該死,這車沒茶水沒吃的。
隻能以身飼鷹了。
見她乖巧癡纏,寧國公黑漆漆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些。
但口氣還是不悅。
畢竟半個月沒逮著人了,身體裡有一頭猛獸在叫囂!
“想爺什麼?”寧國公問。
他單手攬著林嫵的纖腰,任由女子甜膩的呼吸噴在自己頸項上,身體還緊緊貼著他。
雖然溫香軟玉在懷,他卻依然板著臉。
用最嚴肅的表情,說出最騷的話:
“想爺弄你?”
林嫵大驚失色。
才半個月而已,冷酷無情,沉穩大氣的寧國公,就欲求不滿成這樣了?
寧氏男兒都好脆弱啊。
“爺……”林嫵嬌羞地低下頭。
“嫵兒才沒有想呢……”
“可是爺想。”寧國公說。
然後將她整個大翻轉,壓在地毯上。
“啊……”
林嫵小小地驚呼,眼神裡滿是羞澀和惶恐。
寧國公卻恍若不聞。
他的視線,完全專注地,盯著她微紅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