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說錯。
這大王子也不知是有什麼痛感失調之類的毛病,被捅了一刀搖搖欲墜,臉色還跟沒事人一樣。
可他背後那群喀什勇士,已經急得抓耳撓腮,生怕主子笑著笑著,嘎嘣一下死了。
被林嫵一句話戳破,那群大老粗們臉都紅了。
但大王子卻揚起眉毛,又發現什麼趣事似的,興致勃勃道:
“郡主要欺負本王嗎?”
“唔,疼痛倒不失為一種快感,由你來主導,也彆有一番滋味……”
總之就是三句話不離調情,每個字都在意淫。
大魏人瞠目結舌,大魏人直呼禮崩樂壞,大魏人都要氣炸了。
除了林嫵。
林嫵倒還有點心情,與他打嘴仗:
“若是大王子願意被吊起來,我倒也願意賞你幾鞭子,隻不過大王子如今看起來不乖,便入不了我的眼了。”
大王子的眼神立馬變得幽深,裡頭有無名的火星子在閃。
“你倒是敢想。”他嘴角噙笑,眼皮微眯,十足邪性。
“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中精光大亮:
“郡主,你在拖延時間?”
噢,終於被他發現了。林嫵心道。
她絞儘腦汁跟這廝開黃腔,也就爭取了這麼一點點時間,瘋批王子不好騙啊。
大王子看她的神色,立馬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這人,發瘋歸發瘋,做起正事來可一點不含糊。
甚至可以一邊與人調情,一邊擰斷人的脖子。
此時,他眼中正閃爍著癲狂,嗤笑不已。
“還在算計本王?”
“你這可愛的小腦袋裡,還有點什麼呢?”
磁性嗓音帶著興奮的顫栗,他仿佛一個劊子手,正欣賞在自己屠刀下的掙紮的兔子。
“本王真想親手打開,好好欣賞一番呀。”
用最輕快的語氣,說出最恐怖的話,他愉悅地笑起來。
這平靜的癲狂,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更不要說,緊接著,他掏出一個眼熟的瓷瓶,在修長手指中把玩,連最普通的摩挲,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色情意味。
“不如……本王給你兩個選擇。”他啞聲道。
“要麼,跟本王走,做本王的女奴。”
“要麼……”
“待本王屠城後,在滿城鮮血的助興下,本王與你……”
他又舔了舔虎牙,邪魅的臉上陷入狂想:
“在大魏皇宮裡淫——”
轟隆隆隆隆。
地麵震顫打斷了他的沉浸式白日夢。
他敏銳感覺到空氣異動,迅速往後一退。
但胸口所受的重傷,此時就體現出影響力來了,他退了又沒能完全退成功,被一杆長槍擦麵而過,半邊臉頓時血流如注。
繼而,是來自身後的震天怒吼:
“離她遠點,喀什雜種!”
都中營撂撂囉,用一杆槍單挑所有的新生代悍將,寧國公世子,寧司寒。
他騎著汗血寶馬,迎著獵獵夜風,高舉蹭亮長槍,一路血光帶人頭,硬是將喀什大軍的封鎖撕開一道口子,浴血而來。
須臾之間,便置大王子眼前,直接刺槍向首,直取人頭。
這突如其來的猛襲,簡直如同閻王從天而降,把一眾喀什勇士驚得無法回神。
倒是大王子對生死有著足夠敏銳的嗅覺,幾乎是條件反射便抽出近旁大將的腰間大刀,回身便是一擋。
兩個利刃相擊,發出震懾心肺的聲響。
光是用耳朵聽,便知道是兩股何等渾厚的力量在較勁。
最後還是受傷的大王子略輸一籌,抵不住寧司寒開山劈石的單刀之力,轟然半跪。
喀什勇士們才紛紛回過神來,趕緊一擁而上,解救自己的主子。
但寧司寒也不是吃素的主。
寧家嫡係這一支,本就身材高大,寧國公的身量堪比喀什人。
而到了寧司寒這人,雖然因為年輕未曆事,比不得父親雄壯,但在大魏人當中,亦是體格驚人,有資本與喀什人硬碰硬。
最難得的,還是他與生俱來的殺伐之氣,宛如戰神蒞臨,橫掃千軍。
本來勝在人多的幾位喀什大將,與他對戰,竟然都拿不下。
而寧司寒勒緊韁繩,拍馬縱身一躍,手持長槍發狠一刺,直將一個喀什勇士刺得飛起,頂在半空。
然後威聲吼到:
“但使大魏飛將在,不教喀什踏山河!”
“都中營,誓死衛國!”
在他一聲令下,喀什大軍後方,火光衝天,打殺聲此起彼伏。
寧司寒率來的五千兵馬,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入喀什軍中。
大戰,已然爆發。
喀什大軍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一邊打,一邊懵逼,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打起來了?
本來一個打劫的小任務,不是分分鐘拿捏嗎?
那什麼逃生小隊,不是隻有十幾個護衛嗎?
給運城兵馬送消息的探子,不是被殺了嗎?
……
“噗——”
大王子在一名喀什大將的攙扶下,吐出一口血。
其實他被刺了一刀,本來就傷得很重,隻是一直在強撐。
可又被寧司寒猛地一擊,身體已經抵達極限。
“王子殿下!”大將急急勸道:“請您還是快些撤退吧!您傷得太重了,必須馬上醫治。”
“而且……”
大將難以啟齒,但還是不得不說出口:
“這支大魏兵馬雖然人數不多,但實在神勇無比,我們一時沒防備,恐要吃大虧。”
“還是先避一避啊,殿下!”
可即使已經到了這樣的生死關頭,大王子那股瘋勁,依然不滅。
他死死盯著林嫵,眼底閃耀著異樣的興奮。
“你又做到了。”他仿佛在自言自語。
越說越興奮,竟至於渾身戰栗起來。
摩挲著那隻瓶子,宛如在摩挲林嫵的臉頰,身子,腳……
“你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明明探子都被殺死了!”
而林嫵,在十幾名護衛的重重守護下,輕聲道:
“想知道嗎?”
大王子兩眼閃閃發亮:
“想。”
林嫵麵無表情:
“不告訴你。”
大王子幾乎馬上就瘋了,那種棋逢對手的刺激和興奮,讓他四肢百骸都躥過一股熱流,全身上下毛孔張開,叫囂著他終於尋到了夢中情敵。
看著林嫵的眼神,除了探究、欣賞、期待,甚至還有點迷戀。
“我會知道的。”他又勾起一抹邪性的笑容。
將那瓶子舉到唇邊,用下流的眼光掃過林嫵臉上,又慢慢探出一點舌尖。
“總有一天,你會是我——”
沙沙!
草叢裡突然撲出一個身影來。
又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大王子和喀什大將下意識阻擋。
但是阻擋落空。
因為,襲擊他們的,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狗。
“汪!”
矯健的下司犬完美一躍,狠狠咬了大王子的手一口,並銜走瓷瓶。
林嫵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一抹非常歡快,俏皮,可可愛愛的笑容。
“我怎麼可能會是你的?你那麼蠢。”
她眨了眨眼。
“還是我大發善心告訴你吧,為什麼探子被你殺了,消息還能送到?”
“因為……”
林嫵彎下腰,下司犬搖著尾巴跑回來,乖巧地把下巴放在她的手掌心。
她撓撓它的下巴,快樂小狗發出親昵的嗚嗚聲。
美麗小女子彎了彎眼睛,笑眯眯道:
“結嬸,可不是人呀。”
“它是……”
“一條狗。”
“我可愛的jan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