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抵押出去的房契
“孔秀才，十歲開始苦讀書詩，到如今，四十多歲，日夜苦讀三十年，卻最後，也隻是考了個最多名聲好聽一點的秀才，說起來，挺悲哀的。
在我們益都，也算得我們益都不大不小一個的名人了。”
如果一些窮人家的孩子，吵鬨著要讀書時，家裡老人就會說，你看，那個孔秀才讀一輩子書詩又如何？孩兒啊，你還不如去做學徒。
這挺黑色幽默的吧
當年中了秀才，人人都覺得他前途無量，他日必然高中，可惜，時運不濟，後半生一直沒有建樹，人也讀得有點瘋癲，不過還好爹娘死前，留了足夠的家底。”
聽著老高的話，楊錚想起原身，同樣是誌在科舉，最後也是一事無成。
也想起他自己前世，十三年日夜苦讀，眼睛都讀瞎了，身體也讀垮了，最後，同樣是資本家下的一條狗，似乎依然沒有卵用。
三人往大宅子走去。
待到近處，發現院宅內，門口大開。
徐牧雲正欲叫喊一聲。
忽然，裡麵傳來一陣噪雜之聲，似乎什麼物件被狠狠地砸到地上，哐當一聲巨響。
緊接著，一個男子的斥責聲，“他媽的，快給老子滾，孔秀才已經把房子抵押出去了，現在，我們是來收房子的。”
忽然，傳來一陣嬰兒哇哇大哭。
這裡，似乎也出什麼事了。
楊錚眉頭一皺，加快了腳步，直接邁入院中。
徐牧雲和老高在後麵也緊跟上。
院子中，三個地痞般的強壯漢子，正在推搡著一個三十來歲，身上抱著一個嬰兒的婦人。
要把婦人趕出院子。
那婦人不肯，“你們，這是要將我們孤兒寡母趕到哪裡去？”
啪的一聲。
當中，一個男子一巴掌扇在那婦人臉上，“他媽的，老子管你去哪？再不走，彆怪我們不客氣。”
那婦人捂著臉，驚懼，悲哀，麵如死灰。
幾人正爭吵著，這時，他們看到了，走了進來的楊錚等人。
“你們乾什麼？”徐牧雲閃身而出，對著那三個動粗的地痞喝斥道。
看到楊錚三人腰垮製刀，身上穿著六扇門捕快差服，那三個漢子微微一怔。
他們似乎沒料到，會闖進來幾個差人。
婦人這時，也看到了楊錚等幾個差役，抱著嬰兒踉踉蹌蹌小跑過來。
一邊嚎啕大哭，“這幾位差人，請你們為民婦做主，這幾人要把我們孤兒寡母趕出去，這是我的家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青天白日，強搶民宅，無法無天了？”徐牧雲聞言，對著那幾個漢子又是一聲斥喝。
那三個漢子，目光在楊錚等人身上打量了幾下。
當中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漢子，揚了揚手中的一張房契，“什麼強搶民宅？孔秀子用房契抵押，無法還錢，我們是過來收房子的，剛好你們幾個差人來了，請你們將這婦人逐出去。”
徐牧雲上前鑒彆。
當看清那刀疤男手上的房契後，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不過，還是衝楊錚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應該確實是這座院子的真實房契。
上麵也白紙黑字約定，還不上錢，房子就易主。
刀疤男有點挑釁地說道：“怎麼樣，小差人，我說的沒錯吧，這女人呆在這裡，才是闖了我們的民宅，如果再不走，我們可要動粗了。”
婦人在一旁，嚇得臉色蒼白。
嘴裡欲言什麼。
楊錚眼睛微眯，“你們是什麼人？”
那刀疤男冷哼一聲，“其實我們是什麼人，也不關你們的事，不過，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是鴻運賭坊的人，孔秀才在我們賭場，抵押了房子，現在輸了，我們自然過來拿房子，很合理吧？”
婦人聞言，也不爭辯，抿著嘴，不作聲。
楊錚從她眼神中看得出來，婦人是知道其丈夫終日去賭。
也許也曾看到過，夫夫回家翻找著家裡的房契。
隻是苦勸不了。
忽然，楊錚腦海裡，浮現出另一人。
陳員外家的二少爺。
也是因賭而起，動了偷盜家裡金子的念頭，並且，在行動過程中，殺了人，現在，還被關在捕房營的牢裡呢。
同樣的悲劇。
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去了同一個賭場。
“官差大人，婦人命不足惜，但是，還有一個才出生數月的嬰兒，從此居無所依，這如何是好？”婦人看著懷中的嬰兒，淒苦哭泣。
“哼，你們鴻運賭場，怕是用些見不得光的骰子，靠作弊來騙人錢財的吧？”徐牧雲冷笑一聲。
“胡說八道！”刀疤男身邊兩痞紛紛怒斥。
刀疤男也冷笑，“小差人，你們說話，可得負責任，不要覺得官差就了不起，我們賭場開得堂堂正正，每天迎客，你憑何說我們壞話？影響了我們賭場聲譽，怕你擔不起這個責。”
“大膽，敢如此跟差人說話？”老高也出聲喝斥。
刀疤男手持一把斬馬刀，啪啪地敲打在一旁石凳上，他斜咪了楊錚等人一眼。
“什麼差人，一身黑裝，不過幾個小巡捕，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呀，說得難聽點，你們在我們青龍派裡眼，連狗都不如。
你們捕頭大人見了我們幫主，也隻有底頭媚眼的狗樣。
再說了，我們沒犯事，我們隻是依法依規矩，來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難道我們做得不對嗎？”
徐牧雲和老高一陣語塞。
刀疤男雖然話說得難聽，但確實在理，你孔秀才抵押了房契，不管是賭輸了也好，拿去嫖光了也罷，還不上錢，人家來收房，天經地義。
“把他們全都趕出去！”刀疤男對身邊兩嘍囉吩咐。
一個嘍囉對女人斥道：“滾！”
另一個，還算給了楊錚等人一小點顏麵，“三位差人，請吧！”
徐牧雲和老高都看向楊錚。
雖然難堪，但是，人家房契在身，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楊錚忽然微微冷笑，淡淡道：
“你說的都沒錯，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這房子確實也是屬於你們的了，
但是，孔秀才被人殺了，我們六扇門現在正在查辦這個案子，有關他的房產也好，錢財也罷，一切都被查封，
所以，這房子，你現在不但拿不去，你手裡的房契，還需要被作為嫌疑物，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