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舌尖血霧噴在重劍上。
"以我之血,喚龍城戰魂!"
地麵裂開無數縫隙,沉睡的青銅守衛破土而出。
這些傀儡手持戈矛,精準刺穿馬匪咽喉。
狼王見狀,雙斧狂舞殺向秦壽:"裝神弄鬼!"
霜夫人將剩餘寒氣凝於左掌,拍出漫天冰錐。
馴獸師則驅使最後三頭巨狼,從三個方向撲咬。
絕境中,秦壽突然閉目。重劍緩緩劃出半圓,劍鋒過處竟留下金色殘影。當最先撲到的巨狼距咽喉不足三寸時,他動了。
這一劍很慢。
慢到狼王能看清每個變化,霜夫人可以數清劍鋒震顫的次數。
但就是躲不開。
劍尖先點碎霜夫人眉心冰紋,回旋時切斷馴獸師骨笛順勢劃過他脖頸,最後穿透狼王雙斧縫隙,刺入他獨眼。
三具屍體同時倒地。
幸存的馬匪崩潰逃竄,卻被青銅守衛儘數誅殺。秦壽拄劍喘息,發現重劍已布滿裂紋。
"贏了"
柳七娘癱坐在地。
龍城之戰結束,冰原狼族全軍覆沒。
波爾汗城主在龍城大殿設宴,招待秦壽等人。
大殿內,青銅火盆燃燒著萬年不滅的地脈靈火,火焰呈現幽藍色,映照著冰晶牆壁,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暈。
"秦少俠,此戰若無你,龍城必滅。"波爾汗舉杯,杯中酒液呈淡金色,散發著濃鬱的靈氣,"此乃龍城秘釀'寒髓醉',飲之可愈內傷,增功力。"
秦壽接過酒杯,卻未飲下,而是緩緩走到大殿中央。
那裡,阿布的遺體靜靜躺在冰晶棺中,麵容安詳,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阿布雖年少,卻比許多江湖人更重情義。"秦壽低聲道,"他救了我,也救了龍城。"
波爾汗歎息,龍骨杖輕點地麵:"龍城子民,皆可冰葬於寒髓泉眼,肉身千年不腐,魂魄永伴龍城。"
秦壽點頭,親自抬起冰棺,在龍城居民的護送下,走向城中央的寒髓泉眼。
泉眼處,冰晶凝結成蓮花狀,寒氣繚繞,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
"阿布,若有來世,願你不再受苦。"秦壽將冰棺緩緩放入泉眼,冰層無聲合攏,將少年的身影永遠封存。
翌日,秦壽決定離開龍城。
柳七娘、程剛等人傷勢未愈,決定暫留龍城休養,待恢複後再出山相助。波爾汗贈予秦壽一枚龍鱗玉佩,道:"持此物可感應龍城方位,若遇大敵,可引龍城之力相助。"
秦壽抱拳致謝,獨自踏上歸途。
大漠邊緣,黃昏。
秦壽策馬疾行,忽見遠處沙丘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張望。
"小山?"秦壽勒馬,眉頭微皺。
那身影聽到呼喚,猛地轉身,正是當初跟隨水柔波的小山!
"秦大哥!"小山飛奔而來,滿臉風塵,顯然趕了許久的路,"總算找到你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秦壽翻身下馬,"柔波她們呢?"
小山喘息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夫人她們……出事了!"
秦壽接過信,展開一看,臉色驟變。
信上隻有寥寥數語:
"崆峒山,寒潭秘境,三日內至,否則三人皆死。"
落款處,畫著一枚血色蛇鱗印記。
"輪回教?"秦壽眼神冰冷,"他們竟敢對柔波她們下手?"
小山急道:"三日前,夫人收到這封信,本不想理會,誰知當晚,秦夢瑤突然失蹤!夫人和冉姑娘追查線索,發現有人留下字條,說若想救夢瑤,必須前往崆峒山寒潭!"
"她們去了?"
"去了!"小山咬牙,"我本想跟著,但夫人命我留下等你,說若她三日未歸,便讓你……彆去。"
秦壽拳頭攥緊,指節發白。
"崆峒山……"他冷聲道,"好一個輪回教,竟敢拿她們威脅我!"
秦壽當即決定啟程前往崆峒山。
小山本想跟隨,但秦壽搖頭:"你回天封城,通知南宮家,若我十日內未歸,讓他們聯絡藥王穀,準備應對輪回教的反撲。"
小山還想再勸,秦壽已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秦壽疾馳一夜,忽見前方沙丘上,一匹紫色駿馬靜靜佇立,馬背上坐著一名紫衣女子,長發高束,腰間懸著一柄彎刀,正仰頭飲酒。
月光下,她的側臉英氣逼人,嘴角帶著一抹恣意的笑。
"喂!"她忽然轉頭,衝秦壽揚了揚酒囊,"趕路的人,要不要喝一口?"
秦壽勒馬,警惕道:"閣下何人?"
女子哈哈一笑,縱馬靠近:"我叫阿紫,大漠裡的遊俠兒!看你行色匆匆,是要去崆峒山?"
秦壽眼神一凝:"你怎知道?"
阿紫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因為……我也要去!"
秦壽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阿紫,試圖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你去崆峒山所為何事?”
阿紫翻身下馬,腳步輕快地繞著秦壽的馬踱步,酒囊在手中晃悠:“實不相瞞,聽聞崆峒山寒潭秘境有件寶貝現世,我這愛湊熱鬨的性子,自然要去瞧瞧。”
她突然湊近,狡黠地挑眉,“不過看秦大俠這模樣,可不是為了寶貝,是有人拿你在意的人要挾你吧?”
秦壽心中一震,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重劍不自覺握緊。
阿紫見狀,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彆緊張!我雖愛財,但不做趁火打劫的事。
況且,咱們或許能互相幫襯。”
她拍了拍腰間彎刀,“我這刀法,在大漠裡也能排得上號,路上保不準能派上用場。”
秦壽沉思片刻,想到崆峒山此行必定凶險,多一個幫手或許能增加救出妻女的機會。
再者,他自信能製住阿紫,便微微點頭:“可你若敢耍花樣……”“明白明白!”
阿紫咧嘴一笑,翻身上馬,“我要是敢背叛秦大俠,就讓我這輩子喝不到好酒!”
兩人並駕齊驅,朝著崆峒山疾馳而去。
沙漠中時不時傳來狼嚎聲,阿紫卻興致勃勃地講起大漠裡的奇聞軼事。
秦壽雖隻是偶爾應和,但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些許。
殊不知,在他們身後的沙丘陰影裡,幾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跟隨,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