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
僅僅是聽到姓氏,眾人便不難猜測其身份,何況是七國當中最強之國的王。
若是連秦王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用想著改變韓國了,畢竟你連最強的的假想敵都沒了解過。
“嬴政怎麼會來韓國,又怎會幫你?”衛莊嗤笑,僅第一點他就不認可。
楚懷王的例子還曆曆在目,身為一國之君,又怎麼會以身犯險?
周元笑道:“許是韓兄的人格魅力太強,眾所周知,秦國推崇法學。”
關於原著中嬴政來韓國的事,他一開始也不甚明了,如今卻大致明白了。
“秦國固然推崇法家,但區區一個韓非豈能令秦王涉足險境?除非”韓非的想法與衛莊一致,但在最後又提出一個初步設想。
“秦國大權由相國呂不韋執掌,但秦王政日漸年長,親政在即,除非呂不韋甘願交出權力,否則二人必然有一場爭鬥。”
“若是借入韓之名出宮,不失為一道妙計,也可麻痹旁人。”張良也發表意見,認為嬴政的舉動可能與即將到來的親政有關。
但他具體想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他們並不身在秦國,並不知道其朝堂具體權力架構。
周元暗讚,不愧是未來謀聖,僅憑一句話就猜出大概,在他看來,張良的智慧還在韓非之上,隻是相比起主角的鋒芒畢露,他更喜歡隱藏自己。
韓非則直接讚賞道:“子房果然足智多謀。”
頓了頓,又道:“如果這些事都成真,那位秦國的王不簡單啊!”
以身入局,釜底抽薪。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既是讚美秦王政,也是在為韓國的未來憂慮。
強秦若要東出,韓國便是擋在路上的一塊絆腳石,勢必要被一腳踹開。
“秦王政,有意思”
衛莊也反應過來,看出這件事背後的深意。
他們都幾乎沒有懷疑“嬴政會不會來韓國”這個問題,因為這個道士從沒預測錯過,讓人已經下意識的產生信任。
紫女安靜的坐在一旁,觀賞這幾個男人展現智謀。
“按照道長之說,秦王政親政在即,入韓之機便在這三月之內。”韓非做出判斷,因為一旦親政,再來韓國就失去了意義。
同樣的,如果等到親政之期將近再來,想做什麼也來不及了,還可能被敵人設計拖延,失去最佳親政時機。
周元抿了口茶:“或許我們用些手段,提前他來韓的時間。”
“什麼手段?”韓非追問。
“比如,你發表一篇讓他感興趣的文章。”
“這”
韓非無語,表示我怎麼知道嬴政喜歡看什麼文章?
而且我堂堂一個儒家子弟,法學專業者,你讓我製定律法還行,讓我寫一些華麗的文章做不到啊!
周元見他一臉吃了癟的模樣,不禁笑了。
“借你之名罷了,嬴政欣賞你,大概隻有你的文章他會看。”
“如此說來,道長已有腹稿?”
韓非興趣盎然,還從未聽說這人會寫文章,現在想想,莫非是深藏不露?
紫女忍不住道:“道長也精通法學?”
衛莊,張良也將目光投向他,頗為期待。
“咳。”
周元清了清嗓子,認真道:“不會。”
眾人險些跌倒。
“但貧道曾做過一場夢,有過許多璀璨繁華的世界,見識了許多光怪陸離之事。”
“莊周夢蝶。”衛莊脫口而出。
這是道家最著名的典故之一,自然不會不知道。
周元點了點頭,他正是打算用這一典故當做解釋的理由,隨即繼續道:“我曾在夢中聽過這麼一句話,論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幾人紛紛陷入沉思,“科學技術”這四個字對他們來說有些陌生,但不難猜測,是有關於“技藝,工藝”之類的東西。
至於生產力,大概是字麵意思,涉及生產問題。
張良好奇道:“道長口中的科學技術,莫非指的是墨家機關術之流?”
“不錯。”周元麵露讚許:“墨家,公輸家精研機關術之人,可稱為“科學家”,而他們的機關術法,便是貧道所說的“科學技術”。”
眾人聽後更加困惑,墨家機關術與生產有何關聯?
周元看出幾人的疑慮,解釋道:“機關術奇妙無窮,可惜墨家之人隻知一味的研究具有攻伐之力的機關獸,卻不知,機關術真正之妙在何處。”
他想吐槽這件事很久了。
縱觀原著,這個世界的機關術可謂五花八門,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甚至水裡遊的都能造出來。
那麼如果將這些科技融入農業,建築,是不是也具備可行性?
偏偏不論是墨家還是公輸家,都隻會一味的將機關術用在戰爭。
提升軍備固然是好事,但一個國家強大的根本是國力,錢糧!
眾人聽出話中滿滿的嫌棄與恨鐵不成鋼。
“你打算如何將機關術用於生產?”衛莊終是按捺不住開了口。
這些理論在他聽來太過新穎,即使與縱橫之道無關,也不由心生好奇。
周元反問道:“我問你,現在耕地用的是什麼?”
“自然是人力與耕牛。”
“如果墨家造出能自主耕地的機關獸,是否能極大節省時間,並解放大量勞動力?”
衛莊頓時啞然,用機關獸去耕地?
第一任墨子恐怕都沒想過吧?
“再說農家,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完全違背了“農”字真意,他們不配。”
“若是肯花些功夫鑽研各類農物,未嘗不能提高糧食產量。”
“還有道家那幫臭道士,整日想著追求長生不死,若是能煉出有益民生的丹藥,那才是功德無量。”
“還有”
周元一口氣吐槽了一大堆,卻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
“哦,除了貧道,自進入道門之日起,貧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蒼生黎民。”
“總而言之,能讓百姓吃飽,穿暖,有肉糜可食,這樣的天下,才配稱之為“盛世”!”
韓非沉默良久,發出感慨。
“若韓國早些有先生,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