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內,焰靈姬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迅速擦了擦臉,吸了吸鼻子,將一切哭過的痕跡抹去。
周元開口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寶藏的秘密一天不解開,百越大地遲早會重燃戰火。”
“包括你們的太子,身為一個野心家,同樣會追求這份能讓他變強的力量。”
焰靈姬側頭看他:“想要寶藏的人很多,你爭得過他們嗎?比如血衣侯白亦非。”
“打不打得過,試了才知道。”周元沒有輕易下定論,這個世界並沒有十分明確的實力劃分,所謂“境界”也不能完全決定戰力。
這個時代對於武者的劃分大致上:剛入武道(入門),打通部分經脈(三流,二流),全身經脈貫通,內力已小有所成(一流),功力深厚,內力大成(絕頂宗師)返璞歸真(絕世大宗師)。
再往上,恐怕在某些方麵已經超越了凡人的層次,周元見過的人當中,大概隻有師尊北冥子達到了這一境界。
但境界並不能代表一切,有些天之驕子憑借過人的天賦,對招式的超凡運用,以及堅定的意誌力,戰力可遠超同境,甚至越境界而戰。
比如衛莊他年紀輕輕,功力未必達到絕頂宗師的境界,但這世上絕大多數宗師恐怕都打不過他。
焰靈姬沒想到他如此自信,不禁麵露詫異。
“十六年前,白亦非便是韓國大軍統帥,憑一身武力殺我百越高手無數,道長雖然天賦卓絕,但畢竟年歲尚輕,功力隻怕難以企及。”
“貧道的功力絕對勝過所有同輩。”周元語氣平靜,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但,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世體質特殊,可以直接吸納天地靈氣,功力增長速度遠超常人,否則當日也不敢硬接焱妃的聚氣成刃。
焰靈姬想了想,忽然笑道:“奴家現在還不是道長的人,如果你真能做到讓主人轉贈,奴家自然什麼都告訴你。”
“你恨白亦非嗎?”周元問道。
“道長這是什麼意思?”焰靈姬不解。
“今晚我們去找他打一架。”周元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建議。
焰靈姬懵了。
“道長這是要向奴家展示實力嗎?”
“是有這方麵的考量,但還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
“什麼目的?”
“偷師。”
——
深夜,焰靈姬迷迷糊糊的被拉著前往那座神秘的城堡。
時值盛夏,血衣堡卻處在冰天雪地,仿佛已違背規則,超脫了世俗常理。
二人並肩站在吊橋前,焰靈姬扭頭看去。
隻見身旁的男人抬手取下發飾,將滿頭長發披散肩頭,又披上一身黑衣,戴著街頭買的鬼臉麵具,心中更加困惑。
他到底要乾嘛?
“白亦非,給我滾出來受死!”
“膽敢謀害吾家兄長,今日定叫血衣堡片甲不留。”
周元放聲大喊,以內力加持,聲音幾乎傳遍方圓幾裡。
哥哥?
焰靈姬一臉疑惑的看向某人。
周元低聲道:“我現在的身份是天澤的弟弟天賜,此番前來是為哥哥報仇。”
這是欲蓋彌彰,未必能瞞得過,但總好過直接撕破臉。
城堡上,一眾白甲士兵麵麵相覷。
自從他們的女侯爵在崛起後,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來到血衣堡挑釁,一時竟有些無措。
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準備出堡拿下這狂徒時,白亦非已聞訊趕來。
“死亡並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一身血衣,胯下白馬,仿佛神明天降般在城堡上方行走,威嚴不可侵。
不得不說,白亦非很擅長營造出場氛圍,這般景象在尋常人看來,果真與仙神無異了。
但周元洞若觀火,對方是憑借寒冰之力在空中構築階梯,兼之座下寶馬具有靈性,才能完成這一盛況。
若是此時有人對他出手,隻怕難以為繼,但大多數人目睹此景,多半會被吸引注意力,自然不會趁勢出手。
但周元不同,他既已勘破原理,又怎會放任對方在他麵前耍帥?
當即怒喊:“惡賊,還我哥哥命來!”
語罷,施展輕功縱身躍起,攻向半空中的男人。
白亦非眼神微閃,手中血劍驟然出鞘。
轟!
劍掌相交,空中傳來雷鳴般的巨響。
周元為隱藏身份,並未動用與道家有關的武學,而是僅憑一身內力,用最蠻橫的方式出手。
白亦非功力亦是深厚無比,自可從容應對,胯下白馬卻非神獸,無法承受兩大高手的內力博弈。
但見下方寒冰寸寸破碎,戰馬失去著力點,頓時難以抑製的向下方跌落。
白亦非始料未及,再想製止已為時已晚,他被對手牽製,已分不出精力凝聚寒冰,隻能舍棄胯下白馬,與對手一同向地麵降落。
又是一聲巨響,煙塵滾滾,兩人依舊處在內力對抗狀態。
不遠處,白馬因為從高空自由落體,可謂四肢儘斷,血濺三尺,哀嚎不止。
“你在找死!”
白亦非的臉色冷到了極致,似他這等貴族,最忌諱的便是失了風度,麵前這個男人卻讓他在手下麵前顏麵儘失,心愛的駿馬也因此殘疾。
“我要殺的是你,倒是可惜了這馬兒,跟錯主人毀終生。”周元暗自歎息,倒是沒想到白亦非會如此果斷,為了自己的風度連坐騎都能舍棄。
“你到底是誰?”白亦非冷然開口。
因為周元是臨時起意,又刻意隱藏了武功路數,他縱然有情報渠道,一時也難以分辨。
當然,白亦非絕不相信天澤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弟弟,僅從內力來看,這人的功力已勝過天澤。
“姓白的,還我哥哥命來!”
周元憤怒嘶吼,過多的解釋隻會露出破綻,他隻需扮演一個為兄報仇的弟弟。
白亦非眸光一動,陰寒內力向四方蔓延,腳下地麵不覺已被冰麵覆蓋,仿佛要將對手封印。
周元以內力抵禦寒氣,心中有些遲疑,是否要直接吸納這寒冰屬性?
遠處,焰靈姬臉色古怪。
這人演得太真,連她都險些信了。
所以,她決定加入這場好戲,扮演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
“二王子,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