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江離穿過一進進院子，沿途的侍女們都是眼前一亮。
一個個的仿佛隻要看到江離安好，就很是喜悅。
隻當他臨近前院時，隱隱約約就聽見了一眾淒慘的哀求哭訴聲。
“王妃！下官真的是不知情啊！此事全因下官用人不當，自知罪責難逃。隻求王妃跟帝君能念及下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趙貴聲音中透著淒涼和無奈，從始至終就沒有停過。
他現在心是要多涼有多涼，江離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不管是因為什麼，他都已經是難逃罪責了。
他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就是，被江離罷官革職，從此隱退，這樣還能留得一個命在。
“你等有沒有罪？帝君來了自會抉擇。跟本宮說這麼多，難道是想讓本宮主持？誅滅爾等九族？”
柳如煙話語冰冷刺骨，動不動就誅滅九族，這是個人聽見都發怵吧！
隻待得江離踏入前院，當即眼睛都看直了。
院裡一排排的跪滿了富寧城各部官員，甚至於還有一眾老人小孩，一直排到了府外。
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外邊肯定也跪滿了。
而且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無一例外全都被上了鐐銬枷鎖。
這儼然一個要滿門抄斬的節奏啊！保不齊柳如煙還真想把人九族給誅了。
“帝君！”
侍女的齊齊見禮聲頓時打破了院中悲涼氛圍，引得所有目光看來。
“帝君！下官失職，下官有罪啊！可下官之罪……”
“住口！帝君他身體都沒好利索呢！你們都不想帝君好過是吧？”
趙貴這叫苦聲剛到一半，就將柳如煙一句話硬堵了回去。
“如煙，你怎麼整這麼大的陣仗？你這是要滿門抄斬啊？還是誅人九族？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王有多殘暴呢！”
江離也沒有搭理趙貴，徑直走到了柳如煙身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他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鬼知道此刻柳如煙美眸中殺氣有多重？
這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更不像小打小鬨。
“哼～夫君昨日鏖戰一天，今日就活蹦亂跳了？”
江離這還想著怎麼接入話題呢，誰料到柳如煙不按套路出牌。
再者說了，他哪有鏖戰一天？最多就是半天。
這半天都要他老命了，差點沒磨禿嚕皮。
不過他也算破了記錄了吧！首個把田都耕壞的牛出現了。
要不咋說辛紫可憐呢！人生的初次嘗試便是地獄級磨練。
彆說辛紫現在還是個普通人，那嬌弱的身板經不起折騰。
就算是武者有內力護身，那也得躺十天半個月。
“如煙，你這話可冤枉我了？是不是有誰在你跟前胡言亂語？你不要聽這些瞎咧咧。”
他能承認嗎？就柳如煙這嚴厲的質問模樣，他打死也不能認。
“這還用有人告訴我嗎？你不會真以為那麼大的動靜，妾身還能睡得著？就一點沒聽到？就算是個死人也都被那動靜吵醒了。連妾身肚子裡的寶寶都聽不下去了，你知道嗎？”
柳如煙是逮住江離一通抱怨，驚到她自己沒事，驚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沒地後悔去。
“啊！那如煙你沒事吧？”
江離整個都懵了，這麼嚴重的嗎？奈何他也不懂這方麵的彎彎繞繞啊！
這邊倆人嘀咕著，可是把院子裡趙貴等人給急壞了。
連江離在柳如煙麵前都沒半點脾氣，還一副挨訓的模樣。
他們這不玩完了嗎？就算江離來了，這小命還是拿捏在柳如煙手上。
“行了！妾身要是有事，還能站在這嗎？現在來說說這些人怎麼處理吧！你不僅是帝君，更是涼州之主，在富寧城被群起而攻，不是謀逆也等同於謀逆了。謀逆大罪當誅九族！”
見江離總是將自己放在首位，柳如煙語氣也是一緩，心中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
而她這會的話也是故意提高了音量，頓時燃滅了在場氣氛。
“如煙，這話是這麼說，可這還是有些太殘暴了。”
江離的聲音傳出，好似又給一眾人照亮了一束光。
趙貴幾乎是要哭出來，自己此前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江離還是記得他的。
“照本王看，滿門抄斬就行了！九族就免了吧！”
江離緩緩轉身，目光掃過院內跪伏著的眾人，眼神中也沒有絲毫憐憫。
就這樣一群禍害，他殺起來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他這話一出，院內頓時死寂一片。
身為富寧城府尹的趙貴更是懵圈，自己這是涼涼了？
他死就算了，認栽了！可江離要抄斬他滿門，他哪裡能服氣？
“帝君！下官確實用人不當，此乃下官失察之過，下官甘願領罪。然，此罪雖大，卻也罪不及家眷啊！帝君聖明，若要僅僅因為此事便決然要治下官的罪，下官自是無話可說，畢竟下官犯下大錯，理當受罰。”
說到這裡，他直接跪行著上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邊爬一邊哭訴。
“可下官的家眷，他們向來安分守己，更與此事無關，實是無辜之人。帝君何故要牽連無辜之人？還請帝君開恩，莫要讓下官的家眷遭受無妄之災，下官願承受雙倍的責罰，隻求帝君放過家眷。”
趙貴這話剛落，便好似點燃了引火線，那一眾官員都是滿臉的悲戚，爭先恐後地求起饒來。
可這一聲聲話語中帶著的不服氣，那是個人都聽的出來。
“說夠了？爾等好似是對本王的決定充滿了不服啊？富寧城府尹趙貴，你來回答本王。”
江離目光一下落到了就近的趙貴身上。
“這……”
可此刻的趙貴哪裡敢明著說不服？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待會再扣個啥帽子不就坐實了？
“怎麼？你不敢說？那好，本王來給你們好好數數你們的罪行！”
江離臉上滿是嘲諷，聲音冷若冰霜，目光掃過最前邊的一眾官員。
風影衛遞交的富寧城情報，他可是看過不少的。
“你們在這富寧城中，簡直是無惡不作！你們像一群貪婪的惡狼，拚命搜刮民脂民膏。看看這城裡的百姓，你們看不到，本王可是親自見過的。一個個被你們壓榨得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如同螻蟻般在生死邊緣掙紮。而你們呢？住著這如同宮殿般奢華的府邸，過著紙醉金迷、荒淫無度的生活。”
說到此處，江離緩緩踱步到了趙貴近前，衝後者招了招手。
“趙貴，你身為這富寧城的府尹，本應是百姓的衣食父母，你乾的那些好事本王都犯惡心？強搶民女的事沒少乾吧？你那九十八房小妾，這裡麵有多少是你用手段搶奪而來的清白女子？不止本王，連先帝都要甘拜下風。這每一個被你搶奪的女子，背後都是一個被你硬生生拆散的家庭。你可知道，你這雙手沾滿了多少無辜百姓的血淚？”
就這都還沒完，江離又在一眾人的目光中指向了趙貴的家眷。
“你現在敢說你的這些家眷都是清白的嗎？據本王所知，你那一眾兒子中最小的才十歲，就已經開始玩弄妙齡女子了。更是聽說你趙貴府上的女人是既當妾？又當祖母？甚至是當娘？反正都已經分不清楚了。好似都因為你最是疼愛兒子了，你的那許多小妾可是沒少賞給兒子。就這樣的一個家門中，爾等告訴本王，有幾個是無辜的？又有幾個是不仗著爾等權勢胡作非為的？”
江離這話仿若雷擊，那被他指著的所在是撲通倒了一片，全是被嚇的。
因為隻他們最清楚，江離所說的一切，幾乎無一錯漏。
這說明啥？江離早就調查過他們了啊！
今天這就是奔著他們來的，不然哪能說的這麼詳細？
“當然了，還有縣丞、縣尉，甚至下到衙役小卒，都無時無刻不在禍害百姓。本王今日隻判你們滿門抄斬，沒有株連九族，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你們居然還敢求饒？還敢不服？”
江離是絲毫沒有給麵前這些人插嘴的機會。
他今天就是要給整個涼州提個醒，也借此敲打敲打隴西上官氏。
隴西上官氏要是收斂點還好，不然他也不會介意西涼少一個世家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