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陛下您說這些詩詞啊！這不過都是臣當初在跟大燕的嫣公主賭鬥時，隨便作著玩的。”
江離此話一出，柳吟嘴角都猛地抽了一下。
隨便作著玩的？裝可以，但也彆這麼裝啊！
她將《春江花月夜》視若珍寶，但現經過江離的口這麼一說，隻覺得有被冒犯到。
“笑話，涼王殿下，您說這些詩都是您所作，我等都未曾親眼見過，怎可作數？陛下，涼王殿下的才情天下皆知，這其中定有蹊蹺。一次性拿出百首詩作，且此前從未聽聞有此等創作，實在是令人難以信服。還請陛下明察，莫要被人蒙蔽了聖聽。”
這次不知又從哪裡傳來了質疑的聲音？實在是江離太能裝了，這讓他們這些臣子如何能忍？
要知道他們這些朝臣，哪個不是勤學苦讀才能站到這朝堂上來的？
江離倒好，聲稱這些絕妙的詩詞不過是隨意所作，這讓他們這些辛苦鑽研學問之人情何以堪？
隻待江離望過去，才看見是戶部官員中的一個瘦老頭。
他不用去想也知道，這是因為魯而畢之事還仇視著他呢。
“哦？這位大人，你如此斷言想來是有什麼證據嘍？”
江離壓根就沒把這話當回事，至於詩仙這個名頭，他也不是很在乎。
“我……我雖未有證據，但……”
“那不就得了？沒有證據的事，本王連辯駁的必要都沒有。”
都不等那瘦老頭把話說完，江離就是直接打斷道。
笑話，證據都沒有，還輪得到這老頭說話？
至於證據，他完全就不擔心。因為詩作真正的出處，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到。
“涼王殿下，您不覺得方才之話太過荒謬了嗎？縱使此番詩詞是殿下所作，殿下這口氣也太過狂妄自大了些。”
見到那戶部之人落入下風，一眾朝臣都是心中不服。
沒證據又怎麼了？他們一樣有理由討伐回去，怪就怪江離實在是太氣人了。
“就是，殿下說這些詩詞是您隨意所為，那今日可否再隨意作上幾首讓我等瞧瞧？也好證明殿下所言非虛？”
這聲音一出，群臣好似一下找到了反擊的突破口。
他們個個眼神中帶著挑釁，都緊緊盯著江離，想看他如何應對。
隻是江離壓根連瞧都沒瞧他們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
“如今爾等不過是井中蛙鏡中月，落問詩詞歌賦，樣樣不行也。當爾等有一日能做出傳世之作，屆時見本王，就猶如那一粒浮遊見蒼天。”
他的這話一出口，朝堂上又瞬間陷入一片嘩然。
“肅靜！”
看見朝堂上逐漸失控的場麵，柳吟皺著眉頭冷喝了一句。
她這一聲效果也是立竿見影，不過群臣明顯還是一臉不甘憤懣的神色。
“涼王，在朕麵前你莫要說如此大話。你既說這些詩詞為你所作，那你便當場再作幾首，也好堵住這攸攸眾口。”
她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說不是朕不給你麵子啊！實在是江離你犯了眾怒。
“陛下，這好說啊！就是不知道您要臣再作幾首啊？又或者是陛下您出題，臣依題而作？”
江離一臉坦然自若，麵上不見絲毫慌亂神色。
而柳如煙從始至終也隻默默站在一旁，聽到江離這話更是在一旁偷樂。
她可謂是見過江離作詩的，絲毫不懷疑江離這方麵的能力。
甚至她都已經能預見，待會柳吟與群臣瞠目結舌的畫麵了。
柳吟也沒想到江離會如此乾脆，她還以為江離會找借口推脫呢。
“要朕出題？依朕看還是讓眾愛卿出題吧！這樣方能讓諸位愛卿心服口服。”
她這話剛說完，還跪在下方的徐高良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涼王殿下，下官國學閣祭酒。不知可否替下官作出一首詩詞？將我國子監的學子再勸回到國子監讀書？”
他雖然也不怎麼相信江離，但他可不像其他人那般有閒心爭辯這、爭辯那。
如今他國子監學子一個都沒勸回來，還不知道稍後自己是個什麼下場呢。
如今好不容易讓他碰見詩仙這個當事人，他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要勸回國子監的學子？”
江離也是剛剛從宣召而來的月翎衛口中，才得知今日朝堂之事的緣由，竟然都是他一首詩鬨出來的動靜。
被徐高良期待的目光注視著，他也沒過多的思考就開了口。
“既然祭酒大人所求為勸回國子監學子，那便這樣吧！詩詞本王就不作了，本王贈國學閣四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就當江離此話剛說完，上方柳吟唰地一下從龍椅上站起身來。
她美眸緊盯著江離，似乎想要把江離看透。
江離坦然地迎著柳吟的目光，朝堂之上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在場大多都是讀書人，隻要是讀書人，就都能知道他這四句話的分量。
徐高良更是傻愣在了原地，口中還在不斷呢喃著江離所說的每一個字。
柳吟此刻真的有被江離這四句話語徹底震撼到。
見江離迎上自己的目光，她輕抿了下紅唇。
“涼王，此四句真乃驚世之語，朕沒想到今日能從你口中聽聞。這等胸懷天下、傳承聖道的話語，豈是輕易能得？你今日說出，是真有此等宏大抱負，還是僅僅為了應對當下之事？”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朝堂上回蕩，那目光中帶著疑惑，直直地看向江離。
她在朝堂之上見過諸多才思敏捷之人，可江離這隨口說出的四句話，卻比之前那些華麗的詩詞更讓她感到震撼。
“回陛下，臣此言既為當下，也為長遠。希望臣這四句話能點醒國子監的學子們吧！”
江離開口回道，他也是一陣錯愕，沒想到柳吟會對這四句話有如此反應。
“好！好！好！徐愛卿，今日這四句真言實乃絕世之語。朕以為，此語當刻於國學閣之石碑之上，永傳後世。讓我朝學子，乃至千秋萬代之讀書人，皆能目睹此等胸懷天下、傳承聖道之言。”
柳吟連說了三個好字後，再次看向江離時，目光中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