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的結果如何?”焱洺好奇問還不忘好心提醒,“若是聰明些選擇現在歸順,尚有一線生機。”
林中一片寂靜。焱洺了然,不甚在意笑了聲。
“既如此,”他抬手下令,“動手吧。”
魔族士兵蜂擁而下,根本不給眾人想方法應對的時間。上一秒還聚在一起的修士,瞬間就被大量魔族士兵衝散開。
多虧了宋季璿的補靈丹,沈玄嶼恢複得比想象中要快。
厄災也無需再壓製自己,氣勢大盛,淩厲劍氣蕩出將靠近的魔族士兵直接斬滅。
宋季璿和牧少離看得咋舌,他們終於能確定宗門比試中沈玄嶼口中的‘隨便打打’並非妄言。
秦枝年倒是第一次在厄災身上見到如此真切的殺意。
沈玄嶼回頭看向秦枝年。
秦枝年挑眉望回去。
沈玄嶼開口:“我恢複好了。”
秦枝年神色微怔,半晌才反應過來沈玄嶼話中的詢問之意,僵硬著點頭應道,“哦…嗯,行。”
沈玄嶼輕勾嘴角轉身握住厄災,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嵐心劍劍光耀眼,宋季璿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幾乎可以碾壓大部分魔族士兵。
牧少離甩出數不清的暗針,回頭又立刻反手召出清月劍將偷襲的魔族士兵捅了個對穿。
風靈,隱。
秦枝年心中默念,氣息瞬間無法捕捉完美隱入暗中。
魔族士兵心寒膽顫,就怕下一刻那冒著寒光的短劍刺穿的是自己胸腔。僵持警惕之時,卻聽耳邊響起少女清脆果斷的聲音。
“召天地雷火,爆。”
黑夜傳出轟隆一聲悶響,下一瞬雷光吞噬潔白月光,急速蜿蜒劈下,與地麵升起烈火相撞後轟然爆炸。
“啊!!!”
爆炸聲響將慘叫聲儘數吞沒。
在上方觀戰的焱洺見狀,麵上懶散的神情再也支撐不住,這山裡的修士被殺的隻剩這一塊的這些人了,卻也是最難搞的一群。尤其在看見下方大殺四方的四人時更是不滿皺眉,立刻吹動手中銀哨引著傀儡往秦枝年那邊去。
和會怕會疼的士兵相比,傀儡果然好用得多。
“嘎吱嘎吱……”忽然耳邊傳來細微異響聲,焱洺動了動耳尖。下一瞬便捕捉到空氣中那特殊氣息的存在,焱洺神色微怔。
這氣息,不是活物。
他眯著眸子轉頭,看見了躲在暗中悄悄啃噬傀儡的大福。
那是…鬼?
焱洺勾唇,像是終於找到了樂子,拋下被雷火炸翻的士兵不顧,俯身直衝大福而去。
大福抱著傀儡啃的歡快的動作僵住,危機感爆發,他頭也不回便想再次隱入黑暗中。
可這次卻被一雙手緊緊抓住,沒能成功。
拘魂陣在焱洺掌心旋轉,暗紅的陣紋灼燒刺痛大福手臂。大福劇烈掙紮著,焱洺挑著眼尾欣賞,目光四下搜尋著。
讓他看看是誰這麼有本事。
另一頭秦枝年若有所覺立刻回頭,便與焱洺目光對上。
捕捉到那人族少女的視線,焱洺歪頭咧嘴一笑,有些驚訝又有些興奮,“原來是你的。”
焱洺掌心用力,硬生生將大福手臂扯斷,鬼氣濃鬱了片刻後瞬間消散。
秦枝年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瘋狂挑釁的焱洺,手中玄月劍尖滴滴答答滴著血。
周遭魔族士兵不敢輕易上前。
見那人族少女沒出現自己預料中慌張模樣,焱洺有些不滿。
“怎麼,不來救救你的小鬼麼。”黑色的尖銳指甲攀附上大福脖頸,無聲警告。
秦枝年沒出聲用口型對焱洺說,你在找死。
下一瞬一隻渾身冒著煞氣的惡鬼悄無聲息出現在焱洺身後冒,張開血盆大口,利齒準確無誤撕咬住焱洺肩膀。
焱洺吃痛鬆手,大福立刻頭也不回地跑入黑暗中,趁亂回到九玄帛中。
收回大福,秦枝年沒再看焱洺,轉身繼續解決沒完沒了的傀儡,身上殺意濃重幾乎要凝成實質。
她最討厭被人威脅了。
牧少離嘗試再次用銀針將那些傀儡體內的蠱蟲帶出,可卻無法次次都成功。那些蠱蟲在傀儡體內四處遊走,而眼下的情況顯然不允許牧少離耐心去捕捉那些蠱蟲的位置。
空氣中的雷元素應念而動攀附在秦枝年手上,秦枝年抬手動作殘暴擰斷傀儡的脖子,驟然暴露在空氣中的蠱蟲渾身一顫,扭頭就要往身體裡鑽,卻被一道靈火窮追不舍。
蠱蟲被吞噬的瞬間,傀儡化為骨灰。可死了一個傀儡還會有第二個傀儡,死了第二個就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傀儡不像人,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一舉一動全部都跟隨那個銀哨。
日升月落,天邊泛白,林中的廝殺仍沒有停止。還活著的人眼睜睜看著昨夜還和他們自報宗門的弟子卻在天亮後變成了傀儡。
“靠。”牧少離怒罵一聲,每每他想衝上去解決那個隻會吹哨子的魔族時就有傀儡阻撓。
秦枝年瞥了眼朝他們這邊靠近的慕容念幾人沒出聲。
沉吟片刻後開口:“我猜,吹那個哨子是需要耗費靈力或是魔氣的。”
否則以他元嬰期的修為不會在斷了一臂後還能忍著不來殺了自己。
雖然秦枝年召來的大鬼被焱洺解決了,可焱洺也因此斷了一臂。
隻不過……那縷從昨夜開始就徘徊在自己金丹周圍的鬼氣還是沒有散去。
秦枝年倒是不怎麼在意,但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捏起。
沈玄嶼神識一路暢通無阻探入秦枝年識海,看到那縷徘徊在金丹附近的鬼氣時,氣血瞬間衝上腦門。
“你為什麼又——”沈玄嶼眉心緊鎖,開口時語氣不受控製變得淩厲。
厄災立刻牢牢擋在秦枝年麵前,隔斷兩人視線。
厄災:主人你可好好掂量著再開口,彆又把女魔頭惹生氣了。
厄災清楚的記得每一次女魔頭生氣遭殃的都會是自己,無論在女魔頭手裡還是在主人手裡,它都逃不過被撒氣的命運。
宋季璿和牧少離不明情況,朝兩人看去。
宋季璿打累了無力思考,胳膊肘搗了搗牧少離麻木地問:“咋了這是?他怎麼又惹師妹生氣了?”
牧少離喘著粗氣機械搖頭:“不知道。”雖然看上去這次生氣的好像是沈師兄。
但應該也差不多吧。
等沈玄嶼冷靜下來,厄災才訕訕地讓開位置。
秦枝年笑著衝沈玄嶼眨眨眼,又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腕,“師兄,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樣不太好吧?”
秦枝年一直以為前世走鬼修一道後,夜夜受鬼泣嘶吼聲折磨侵擾幾度在走火入魔邊緣掙紮的事隻有她自己知道。
畢竟這種事一般情況下旁人也無從知曉。
所以秦枝年好奇沈玄嶼怎麼發現的這麼快,也疑惑他為什麼看上去這麼生氣。
卻忘了想為什麼沈玄嶼進入她識海時輕車熟路地像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