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空間給予藍衣詭異分身能力,隨著手鐲破碎,藍衣詭異再度恢複分身能力。
斬祟全力一劍,不斷撕扯著藍衣詭異的身軀,分裂出無數分身被扯入空間裂縫。
裂縫持續十個呼吸,被消磨的分身成千上萬。
可就算是如此,在不斷的分裂之下,心湖中的藍衣詭異還是撐過了。
分身從心湖中湧出,每一滴心湖之水化作分身。
趙炯大驚失色,手中木牌炸開一道裂痕,七十二道的煞旗也在無邊無際的藍衣分身下被卷入其中失去靈韻。
譚笑狀態十分不妙,密密麻麻的黑色脈絡遍布身軀,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不將所有分身消滅,它就不會死。”譚笑的雙眸緊盯藍衣詭異。
趙炯看向譚笑,他隻恨自己沒有大範圍的攻擊手段。
連斬祟都沒能磨滅藍衣詭異,整個天海就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藍衣詭異分裂過百,先前的空間斬帶給它巨大的恐懼,用怨毒無比帶著忌憚的視線掃過眾人。
作為其棲身之地的心湖,在一陣水流倒灌之後,往外噴射出海量黑氣。
黑氣通往天穹,猶如一座高聳黑塔。
心湖作為核心之地山水不顯露,因為譚笑全力一擊,出現了泄露。
藍衣詭異被壞了棲息之地,卻沒有選擇再度攻擊,反而是分裂四散離去。
“不好,它要跑!”
這是唯一消滅藍衣詭異的機會,趁著藍衣詭異的分身沒有散去,將其集中消滅。
周承麵色一沉,藍衣詭異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帶來危機,被其離開,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消滅。
就在此時,心湖之底爆發一陣強烈氣息。
緊接著,心湖噴射的黑氣被攪亂,一道黑光衝出,擠壓著黑氣炸開成高聳隔絕的鳥籠,將所有藍衣詭異的退路切斷。
藍衣詭異不甘怒吼,回望心湖,一尊骷髏君主屹立。
鳥籠出現不過一個呼吸,在藍衣詭異的拚命攻擊下開始出現崩潰跡象,最多能堅持不過三個呼吸。
但對於周承已經足夠,他扯下披風,使出自己唯一的大範圍攻擊。
“嘗嘗我的揮天披風!”
披風離手,見風而長,揮天披風自成空間,快速籠罩方圓百米。
周承鼻子落下鼻血,藍條不夠開始扣血條。
隨著揮天披風的擴張,藍衣詭異受困鳥籠無法逃離,被披風罩入其中。
韌性十足的披風,任憑藍衣詭異在其中掙紮,也無法掙脫。
周承張嘴咳血,麵上青筋暴起,神色猙獰可怖。
揮天披風罩住百道藍衣詭異,像是皮球般不斷變換形狀。
周承低吼著,掙紮的披風開始收縮,到最後恢複正常人大小,包裹著人形掙紮不斷。
“讓我來!”
譚笑強撐著起身,再度擠壓生命。
趙炯直接一拳砸在胸口,麵色由白轉紅,拿出自己的第三件法器,乙木靈珠。
乙木靈珠綻放綠色光輝,他扔向譚笑。
頭頂靈珠,譚笑身上氣息穩定下來,全力斬出。
空間斬撕裂開三丈裂隙,揮天披風張開,藍衣詭異的分身迎麵撞上。
隨著空間裂隙撕扯吞噬黑氣,一個接著一個分身被吞噬殆儘。
吞噬到最後,隻剩下退無可退的藍衣詭異本體。
周承吐血,譚笑吐血,趙炯吐血。
這是比誰更能撐的角力。
伴隨著三人氣息越來越弱,藍衣詭異終究是無法支撐,被扯入空間裂隙變成黑氣。
藍衣詭異一死,整個血色空間開始失控。
原本停頓下來的血色空間,開始往縮去。
見此情形,在外堅守的750局人員死神地望著,片刻後才回味過來鬼蜮擴張失敗了。
周承一屁股坐下,沒忍住又吐了一口血。
有藍條扣藍條,沒藍條扣血條。
三個人的血都差不多見底,周承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七竅玲瓏心忙碌地跳動,有測心率的話,他的心率恐怕已經超過二百。
周承收回揮天披風,休息幾分鐘後,他在趙炯和譚笑見鬼的表情見證下站起來。
趙炯嘴角抽搐,“這是什麼怪物?”
就連六星人員現在站起來都困難,周承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剛才吐血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有七竅玲瓏心這個強效恢複道具,周承耐力驚人。
心湖失去藍衣詭異,開始失控。
先前那道黑光打穿黑氣,被打散穩定結構的黑氣開始崩潰。
無邊無際的黑氣散落,一起崩潰的還有心湖構建出來的血色空間。
從邊緣開始崩潰,破碎的地方,露出連接不屬於現實世界的所在。
那是如魚卵互相粘連的世界,無數詭異感知到血色空間的崩塌。
長有半邊六翼的存在,在空間破碎後的虛無之處,用貪婪的目光注視血色空間。
不可名狀纏繞觸手的存在,在虛無中傳遞著莫名低語。
蛇尾人身的屍體中誕生出黑影。
僅僅是一道目光,便讓人汗毛炸起,低語聲穿過空間的界限,譚笑低吼一聲,雙眼之中透著黑氣,後背隆起肉瘤,有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
趙炯神色呆滯,口頌可聽不可說的名諱,以虔誠姿態迎接至高的存在。
六星大佬和五星大佬都躺了。
遠處空間坍塌過來,因為他們是在心湖旁邊,所以坍塌還沒有到來。
“不好,孫千。”
周承有著七竅玲瓏心不受外邪侵擾,在這一場詭異浩劫中沒有受到影響。
他想起孫千,連忙去尋找。
在山腳處,他找到孫千。
孫千受到精神汙染,恐懼至雙眼瞎掉。
將孫千抱起,周承看向大禹村。
就見大禹村的那些百姓詭異,一個個站著不動,任憑空間坍塌後被虛空吞噬。
周承見此情形,扭頭跑回山上。
譚笑慘叫一聲,肩頭的肉瘤炸開,一隻畸形的手臂從肉瘤伸出。
趙炯的身上長出羽毛,左手已經徹底變成鳥類翅膀。
周承看向心湖,先前手鐲就是從心湖底部鑽出,這地方又是藍衣詭異的棲息之地。
眼下空間坍塌,周承隻能賭一把了。
將揮天披風當做麻袋套在趙炯二人,用趙炯的皮帶當做繩索,將孫千綁在後背,像是一隻考拉一樣。
一隻手扯著揮天披風,一隻手持劍,周承深吸一口氣,在坍塌抵達花田前,一頭紮入心湖之中。
身體不斷下墜,周承借助孫千胸前的靈幻玉帶來的光亮,朝著湖底加速遊去。
接觸到湖底淤泥那時,坍塌已經來到心湖岸邊。
隨著心湖邊的空間破碎,心湖的水流向虛無世界。
周承在湖底使用青釭劍,不斷地刨開淤泥。
莫名的低語在大腦回響,恐怖詭異的存在,靜待空間崩塌的一瞬。
終於,坍塌徹底將心湖吞沒,一切歸於虛無。
“怎麼樣了。”
“被卷入血色空間的人員全數犧牲。”
“周承呢?”
“據沈文說,中級人員周承與五星人員譚笑一起進入血色空間。”
天海市的上空,源源不斷有直升飛機落下。
救援用的車輛,搜救著幸存者。
這次事件造成百萬人死亡,將半個天海摧毀,造成的損失讓這個曾經繁華的城市再也起不來。
餘老親臨現場,從手下口中得到最終結果,餘老心情複雜。
他看向披著救援車裡失魂落魄的孫女,忍不住歎了口氣。
“小蓮兒,從沈文那裡得到消息,周承也進入裡麵。”
餘蓮眼神暗淡下來。
餘老看到保鏢到來,走過去詢問,“如何?”
保鏢點了點頭,“錯位時空並沒有因為這次事件失落。”
聽到這個結果,餘老神色複雜,“連半域級事件都無法將其摧毀。”
保鏢沉默點頭。
錯位時空的存在對於餘家,並不是一件好事。
難以控製的法器,常常意味著災難。
錯位時空的強大是保鏢親身經曆過的,連已經死亡的結果都可以逆轉,稍有不慎,所釀成的災害隻會比如今更加可怕。
因為錯位時空的不確定性,所以餘老才會選擇將其留在天海。
這東西,就連作為持有者的餘家都為之懼怕。
很快,天海750局的傷亡統計結果出來了。
精英人員存活三人,高級人員存活不足十分之一,中級人員負責疏散,存活不足三分之一。
初級人員全部死亡。
五星人員,沈文、林小方重傷,譚笑、張英犧牲。
六星人員,趙炯犧牲。
聽著傷亡報告,饒是餘老年邁蒼老的心,都忍不住刺痛。
天海750局基本可以宣布覆滅。
坐鎮的六星犧牲,五星隻剩下二人,精英剩下三人。
“又是十大拜鬼者弄出來的鬼蜮事件,真是該死!”
餘老麵色陰沉。
保鏢已經和他說了情況,拜鬼者一手操控了這次事件。
十大拜鬼者有兩個在華國,這不是好消息,局裡已經成立追捕隊,對兩人進行抓捕。
隻是上一次成立追捕隊的結果還曆曆在目,要對付一名十大拜鬼者,就需要一名七星人員坐鎮。
兩個人,就意味著最低有兩位七星人員要離開。
原本正在對付的三個鬼蜮最近內部出現變故,再分散戰力,讓情況變得更加嚴峻。
“希望與外國的交涉能順利,這樣壓力也會少許多。”
餘老歎息。
至於天海750局的人,大概率需要重新組建。
大禹村在一夜坍塌。
外來的救援人員進入村子救援後,發現這裡沒有一個活人。
空蕩蕩的,曾經生活氣息也在廢墟中消失。
村裡走出去的人回來,在救援隊驚恐目光下,逐漸消失。
離奇一幕,讓救援隊不敢妄動。
心湖的水像是抽水馬桶一樣,中間的漩渦不但旋轉,直至整個心湖的水被抽乾。
淤泥處,周承四人躺在那裡。
“咳咳,哇”
周承被水嗆到,張口吐出水。
從淤泥爬起,周承解開孫千手上的皮帶,讓其從背上滑落。
周承終於可以順暢呼吸,他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一屁股坐下後,看向被甩出的譚笑和趙炯。
淤泥底部還有一具女屍,隨著周承走近,屍體風化成粉末散去。
抬頭望天,逐漸升起的日光,照耀出藍色的天空。
周承賭對了,從崩塌的血色空間跑了出來。
撿起披風和青釭劍,劫後餘生的周承大聲呐喊,宣泄出壓抑了一整夜的情緒。
“啊——!”
“彆叫了。”
“咳咳——”
被口水嗆到,周承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岸邊的老人。
藍衣老人背著棺材,一支古老黑幡插在地裡,不斷吸收著心湖殘存的黑氣。
周承覺得老人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似乎上次在大禹村見過。
看上去似乎是個人,但是這背著棺材的造型,還有庫庫往外冒黑氣的古幡,怎麼看不像是正道人士會用的東西啊。
“放心,我不是拜鬼者。”
看出周承心中所想,藍衣老人自我介紹道:“老夫吳法,算起來,是你的長輩。”
“長輩?”周承可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取名這麼囂張的長輩。
吳法瞥了眼剩餘的三人,淡淡地說:“750局的人越來越廢物了,倒是那用斬祟的小子,是小木頭的學生?倒是有幾分本事。”
小木頭?
周承默默看向譚笑,他記得譚笑的老師似乎是七星人員。
那可是元老級彆的存在,眼前的老人竟然喊他小木頭?
周承咽了咽口水,這是哪來的老怪物?
將泥潭的三人搬出去,周承想起那道從心湖底部刺出的黑光,問道:“先前是前輩出手?”
“嗬嗬,有幾分眼力。”吳法淡然一笑,“不錯,之前正是老夫出手。”
“也是因為你們幾個小東西,讓老夫錯過殺死那畜生的機會。”
說罷,吳法打量著周承,“你倒是有幾分東西,在虛無的汙染下竟然還能全身而退。”
他看向周承的眼神有幾分驚訝。
虛無指的應該是血色空間崩塌後露出那些存在。
周承虛心說道:“還行還行,就是扶大廈於將傾的億點點功勞。”
“你倒是不謙虛。”吳法欣賞地說,“不過老夫也不喜歡那些虛偽的。”
他不掩飾自己對周承的欣賞。
就在一老一少要深入商業互吹時,譚笑悶哼一聲,吐出黑色血液。
周承想起來還有三個傷患,也不繼續吹牛了,忙將人送出去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