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安置室內,一條黑色大狗在其中尤為突出,尖牙利齒,身邊還有著斷裂的鋼管。
一般的狗拆家,頂多是啃啃桌腿,這條狗直接將鋼管都給咬斷了。
周承與它相遇可以說是冤家路窄了。
這條狗他認識,一人一狗一個月前還是血仇來著。
譚笑解釋道:“銀川百貨發現時,這條狗已經停止了呼吸,但不久後它又活了過來,發生了些變異,上頭發話,誰能夠馴服就歸誰。”
房間裡除了黑狗,沈文也在。
沈文手搖動手中鎮魂鈴,黑狗嗚鳴一聲倒下。
“這條狗受到神秘力量影響,處於異妖化階段。”
沈文眉頭緊鎖,這黑狗死而複生,變成類似於僵屍一類的異妖。
可不同於僵屍,黑狗身上沒有僵化,反倒是力氣咬合力各方麵增長。
這也是頭一回遇見,甚至驚動總部首長到來,推測極為巧合之下,黑狗與詭異力量融合,從而死而複生,步入成為異妖階段。
如果能夠馴化,對於小隊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為此,不少隊伍都過來嘗試。
其中沈文的隊伍多次嘗試都失敗了。
黑狗尚未完全異妖化,可這種狗本就是烈性犬,對外人十分警惕。
剛才他們就試圖對黑狗進行安撫,可效果甚微,反倒是差點讓那名隊員被一口咬死。
他們還不能對狗做什麼,這是第一次能夠直接觀測到異妖誕生的全部過程,上頭下令不能夠擊殺黑狗,將全程記錄下來。
“上頭到底怎麼想的,這怎麼能馴服啊。”
沈文忍不住腹誹幾句,正好譚笑過來聽見了,似笑非笑看著沈文,“讓龍老聽見了,小心讓你去鬼蜮當炮灰。”
提起鬼蜮,沈文打了個哆嗦,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可不想白白浪費掉。
周承定定看著黑狗,這不就是季伯端的那條狗嗎?
雖然大了不少,上次和周承打架留下來的疤痕卻沒有消失。
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辛迪。
季伯端都死了,狗卻活下來,季伯端還不如狗呢。
周承有些感慨,黑狗一看到周承,更加暴躁了。
它一頭撞在透明玻璃上,不斷對著周承犬吠。
玻璃一抖,周承眼皮一跳。
“不用擔心,這層玻璃是防彈玻璃。”沈文甚至敲了敲玻璃,自得說道:“就算是炸彈都炸不開。”
沈文話音落下,玻璃又是一抖。
一條裂痕在玻璃上出現,這下輪到沈文不淡定了,“好家夥,這狗的力氣真大啊,上次遇到的僵屍都沒這麼大力氣。”
周承突然往前走了兩步,沈文要阻止他,被譚笑攔下了。
譚笑對沈文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周承身上。
他覺得周承與黑狗是同一個事件中的幸存者,說不定二者之間會產生什麼微妙聯係。
周承倒不是因為微妙聯係而靠近,而是
“你大爺的,是你,兩腳獸!你以為你能把我關住嗎?!”
傳入耳的狗叫,讓周承不禁陷入沉思。
七竅玲瓏心能與萬物溝通,對於訓狗上麵有著天然的優勢。
能夠馴服黑狗,對自己來說有著不少好處。
周承想了想,決定試一下。
他的靠近讓黑狗更加激動了,不斷狗叫。
“上次一戰不分勝負,再來打啊!”
黑狗好戰十足,還十分記仇。
周承試探性的交流,“辛迪。”
聽到熟悉的名字,黑狗當即罵出聲,“辛你個頭,你狗爺才不喜歡那個破名字!”
叫喚兩聲,黑狗覺得不對勁,“不對,兩腳獸你能聽懂我說什麼?”
周承點點頭,這下黑狗激動了,在外人看來更加瘋狂的大叫。
“兩腳獸,讓他們把狗爺放了,狗爺我就不計較你拿東西砸我的事情了。”
被關在這個房間二十多天了,黑狗想要撒歡都沒地方,都快被憋出毛病了。
周承聞言危險地眯起眼睛,“你還記得你咬我啊?”
他可沒說自己不計較,上次要不是詭異來了,說不定自己都要被黑狗咬死了。
一人一狗間是血海深仇,周承可不打算就這樣放了。
黑狗看他不幫忙氣急敗壞地叫喚,“咬你怎麼了,咬的就是你!彆讓狗爺我出去,否則狗爺咬死你!”
周承從未見過這麼囂張的狗,於是他打算給狗子一點小小的震撼。
隻見周承麵無表情地站起來,對沈文提議道:“剛才那個鈴聲,能再來點嗎?”
“小子,這可是鎮魂鈴,用多了對普通人也有離魂風險。”沈文嘴角一抽,這可是自己的保命法器,你以為是門鈴呢?
譚笑見狀問周承,“這條狗有辦法馴服?”
周承聽著黑狗叫囂的話語,果斷點頭。
能不能馴服是一說,他現在隻想要黑狗見識一下人心險惡。
見他點頭,譚笑就對沈文說:“彆那麼小氣,用多幾次你也不會死。”
沈文一看他玩真的,也沒了好脾氣,“要用你用,我可不想搭上去幾條人命。”
譚笑是真不客氣,順手就將鎮魂鈴拿過來塞給周承。
沈文嘴巴張大,良久後憋出窩囊的一句,“弄壞了你把斬祟賠給我。”
礙於救命之恩,他帶領其他人員出去,留下給周承發揮。
反正上頭隻是說要留黑狗一命觀測異妖化過程,能夠馴化更是大功一件。
譚笑出門留下一句,“搞不定就求助。”
大門關閉,就剩下周承和黑狗隔了一層玻璃。
周承不懷好意地笑了,黑狗看見他手中的鎮魂鈴覺得不妙。
房間裡響起鎮魂鈴聲,黑狗哀嚎一聲倒地。
周承沒有放過它,手中鎮魂鈴搖擺不停。
有靈幻玉和七竅玲瓏心在,周承放肆搖擺,跟在夜店蹦迪一樣。
黑狗痛不欲生,在長達兩分半的折磨後,腦袋一頭栽到玻璃上。
周承停下來問道:“服了沒?”
黑狗也是硬氣,“服你大爺!”
周承陰森一笑,話不多說,開搖!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就是不斷重複這個過程。
經過一係列友好的交流後,黑狗哭了。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狗嗎?”
跟在季伯端身邊作威作福多年,哪裡想過有朝一日會被這樣折磨。
周承爽快了,被咬的仇總算是報了。
隔著玻璃,周承嘿嘿一笑,“你說你,惹誰不好來惹我?”
黑狗服氣了,第一次看見比狗還小心眼的。
它耷拉著舌頭,半死不活之際,就看見周承在房間裡找到一根鋼管。
“兩腳獸你要做什麼?”黑狗有些慌了。
周承甩了甩鋼管,微笑道:“請你吃頓火龍果。”
提著鋼管,周承打開玻璃,朝著黑狗就是一頓毒打。
沈文黑著臉站在門外,譚笑遞給他一根煙,他沒有接過。
譚笑自顧自點燃。
沈文見狀,眉頭皺起,說道:“換做上世紀,你早該死刑了。”
“這些東西,是明令禁止的。”
聽著沈文的話,譚笑深吸一口濃煙,緩緩吐出,神色平靜地說,“比起詭異,這又算什麼?”
“我需要保持著清醒,”他盯著手裡的香煙,眼底閃過一絲自嘲,“沒有這個,我撐不過去。”
沈文默然,過了許久開口,“鬼蜮裡發生了什麼?”
回應他的,是譚笑的沉默。
沈文也沒有強行追問,二人站在門口等了四個小時。
就在快要等不下去時,門被打開。
周承帶著爽朗的笑容走出。
沈文走進裡麵,眼皮跳個不停。
牆麵、地板、玻璃都是血。
黑狗趴在那裡,乖巧得像是小貓咪。
“經過我的一番愛的教育,它表示願意重新做狗。”
周承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黑狗討好地笑著。
沈文瞥了眼彎掉的鋼管,隻是教育沒有虐待?
“坐下。”周承一聲令下,黑狗坐了下去。
這如訓狗一般的畫麵,讓沈文有些自閉。
自己前麵那麼努力,到底是為什麼?
吃了十幾頓火龍果,黑狗現在聽話得很,譚笑見狀敲定下來,寫報告給上頭,決定黑狗的歸屬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