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廂後,聞溪安安靜靜坐在沈硯知身邊,與之前開懷大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她笑時,鮮活、明媚、靈動,能牢牢抓住眼球。
她憂時,清麗、冷豔、純白,抓的更是人心。
蘇翊一下明白了沈硯知吃窩邊草的原因。
換作他,也想吃。
“張建陽的媳婦,11月底結的婚,”陳方靖平靜地說,“新婚不過兩月,估計是頭一次發現,多發現幾次就沒戾氣了。”
傅司昱八卦了下,“被打的是不是那個北舞的女學生?他之前帶出來過。”
陳方靖點頭,“是,張建陽把人安頓在港城,以為一南一北相安無事,結果……”
北舞的學生很受權貴富豪歡迎。
貌美如花、身姿柔軟,帶出去有麵兒,私下用更爽。
尤其是剛入學的那一批,純白的茉莉花,天真地相信愛情,難追一點,但成就感高。
聞姝之曾經也想讓聞溪考北舞,但她骨頭太硬,不是練舞的料子。
聞溪努力學習,高考分數一出,居然超了京大線。
這是她第一次遵循自己意願選擇了建築。
或許,這就是藏在她骨子裡的,對命運的抗爭。
蘇翊沒忽略聞溪眼中的恐懼,想上前,但被沈硯知的眼神逼退了。
沈硯知摟住聞溪的腰,牢牢護住,“彆人的私事,我們有什麼可聊的?聊點彆的!”
太子爺發話,大家自當聽從。
“來來來,下麵我為大家獻唱一首《富士山下》,”蘇翊活躍著氣氛,“帥哥美女們,為我陶醉吧。”
音樂聲下,蘇翊一口標準的粵語,唱得肝腸寸斷。
沈硯知飛去白眼,眉頭始終緊縮。
楊韶柏是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也是唯一結了婚的,心性最為成熟。
他從進門起就沒說話,一直留意著身旁的宋蔚。
聽著歌,宋蔚紅了眼,用指尖彈了一下眼角。
楊韶柏輕聲問:“嚇到了?”
“那不至於,你放心,你要是金屋藏嬌,我肯定裝聾作啞。”
“那你也放心,我沒有這種事。”
宋蔚拿起酒杯淺抿一口,笑得淡然,“現在沒有,將來未必。”
楊韶柏一挑眉,亦拿起酒杯,與她的輕碰,“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想說,將來也不會有。”
返回酒店。
聞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將港城的夜景儘收眼底。
沈硯知從身後抱住她,陪她看儘這一城的繁華。
“你不是那個女學生,我也不是張建陽,不要自動帶入角色。”
“周時與……”
“她更什麼都不是!”沈硯知打斷。
他圈抱著她,拿起她的右手看上麵的凍瘡,原本像胡蘿卜的手指,消腫了,留下一大塊黑黢黢的印子。
耳朵上的凍瘡不再流血,周圍起了一層白皮。
“腳上的呢,抬起來我看看。”
聞溪聽話地脫了鞋,抬起腳丫子給他看,原本凍傷的腫塊都癟了下去。
沈硯知低下頭,吻她的頭發,吻她的耳朵。
兩人都心平氣和。
“你彆衝動,惹怒我媽隻會讓事情更嚴重,你就專心學習,其他不用管。”
“我衝動?我有你衝動?”
沈硯知箍緊她微顫的身子,知道她還心有餘悸,“你不惹我我不會衝動。”
“我……”聞溪委屈,扭著身子,低頭踩他腳尖,“到底誰惹誰?”
沈硯知用了點力,淩空抱起她往玻璃上貼。
“啊!”驟然撞上玻璃,下麵那麼高,聞溪嚇得出聲,雙手雙腳打他、踢他。
忽然,沈硯知咬她的耳朵,“想不想我?”
“……”
沈硯知將她放下,讓她踩在自己的腳背上,“你有秦懷陪,一點都不想我是不是?”
那天在動物園門口,國賓車隊最後那輛紅旗國禮,果然是他的。
“我做方案,他是甲方,做方案要以甲方的需求為前提,他願意陪我跑來跑去,難道我還要拒絕?”
沈硯知唇角一勾,將下巴埋入她細白的頸子裡。
“我和秦懷是朋友,普通朋友……誒你……”
他的短發,磨得她太癢。
還有他新冒出來的胡茬,短而硬,像鋼針一樣紮著她的皮膚。
聞溪一直縮,一直縮,癢得不行,“沈硯知,你彆這樣……你……你快訂婚了……”
沈硯知身體一頓。
而後將她掰正過來,麵對麵看著。
聞溪的皮膚很白,稍有一點情緒就會泛紅,生氣時鼻頭會紅,委屈時眼眶會紅,害羞時臉頰會紅。
動情時,他摸到哪裡,哪裡就會紅。
沈硯知很想要她,“至少目前是單身。”
話音落,他強勢而又纏綿的吻,也落了下來。
密密麻麻,針針紮紮,酥酥麻麻。
聞溪晃動身體掙紮,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占有欲,他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
到底白天睡飽了,沈硯知像打了雞血,不知疲憊一樣,幾乎掏空。
京城,周家。
周時與萬萬沒想到,自己為過年去沈家而準備的這些行頭,全都白費了。
周文禮說沈硯知回京了,還接待了一次外賓,可她就沒見著人。
沈硯知回京一趟,馬不停蹄又出差港城,連沈家二老都突然出國公乾,沈家就剩下一個老爺子在,她無名無分去耍猴嗎?
沈夫人說得那麼好聽,說認定了她這個兒媳,還說她兒子是外冷內熱,等相處相處就會對她好。
可是,相處呢?
“挑什麼日子挑?!沈硯知都沒點過頭,你們就這麼上趕著要把我塞過去?”
方蕾特意買了明年的老黃曆,一張一張地翻選,挑黃道吉日。
在他們老家滬城,訂婚儀式與結婚同等重要,需要提前準備,馬虎不得。
“老子都點頭了,兒子不會不點頭,”周文禮很有把握,“沈委員長作風嚴謹,鋼鐵一樣的紀律,容不得兒子說不。”
方蕾也附和,“硯知從小怕他爸,隻要沈委員長一個眼神,他就不敢動。相處是讓你們互相了解,既然他忙,沒時間相處,那婚後相處也一樣。”
周時與不會忘記見麵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三個小姑娘,其中一個說“沈博士,聞溪我們會照顧好的。”
女人敏感多疑,隻這一句,她就聽出了異樣。
她不怕沈硯知現在心不在她身上,她是怕沈硯知心裡已經有了人。
周文禮說了句公道話,“這都是工作,你也要理解,硯知沒空回京,那你就去港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