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蘇祈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
那一刻他給柳鳶帶來的安全感更是前所未有的。
但……
就在柳鳶覺得蘇祈今天好帥，好像這個人也不是那麼討厭的時候。
蘇祈開口，把一切都毀了。
“小時候尿褲子，爸爸罵，長大了尿褲子，爸爸誇。”
什麼源境？
什麼亡靈軍團？
什麼腐臭肉山？
柳鳶全都拋之腦後了。
她現在被蘇祈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了：“蘇祈，你把照片刪了！”
蘇祈一隻手就按住了張牙舞爪，想要衝上來搶手機的小蘿莉：“不給。”
柳鳶紅溫了。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
“蘇祈，我第一次發現，你怎麼這麼讓人討厭啊！！！”
蘇祈絲毫不覺得何為廉恥：“沒事，我也第一次發現你這臭小鬼這麼好玩。”
【歡愉+666】
哦？
還有點數賺？
手指已經放在刪除鍵上的蘇祈，默默按下了退出鍵。
彆怪哥哥太狠心，隻怪點數太迷人。
……
老李遠遠看著這對打鬨的兄妹，不禁感慨：年輕真好。
兄妹感情也真好。
一般情況下，學生的第一次源境實戰老師都會挑選一些長相比較‘溫和’的源境生物，為了能更快的適應與源境生物的戰鬥。
即便這種教育手段多次被詬病說容易養出一群溫室裡的花朵。
可欲速則不達。
多年數據表明，這未必是最有效的，但也算是最優解之一。
所以老李才那麼擔心柳鳶的狀態，身為源境新人，一上來就是與亡靈軍團的高強度戰鬥，是非常容易留下心理創傷的。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正好這群學生也基本從戰鬥的餘韻中緩過來了。
老李矗立在樹影之下，一身黑色裝扮，麵容依舊冷漠。
嗓子裡吼出一聲：“集合！”
不少學生突然被嚇了一個激靈。
但動作都非常迅捷的朝老李所在的方向跑去。
眾人集合完畢。
"報數！"
“一……二十一。”
然後柳鳶甩開蘇祈一段距離，一路小跑過去：“二十二……”
老李瞥了她一眼：“柳鳶，你今天先休息一天，你的狀態不適合繼續參加訓練。”
老李又不是心理醫生，他估摸不準柳鳶究竟是已經從陰影裡走出來了，還是在強顏歡笑。
看得出來，他們兄妹關係太好了，或許是為了不讓蘇祈擔心才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般也說不定的。
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一句：“今天主要課程就是鼓起直麵源境生物的勇氣，我已經給你成績記優秀了，不必想太多。”
說完，他還豎起一根大拇指：“即便我以苛刻的眼光也要誇你一聲，厲害！”
是的，優秀。
不管戰鬥之後的表現多麼狼狽，隻要戰鬥的時候沒有退縮，戰至最後一刻，那就是最優秀的戰士。
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受傷會疼，會害怕死亡，在正常不過了。
恐懼是生物的天性。
勇氣才是人類的讚歌。
聽到老李這麼說，柳鳶點了點頭，接受了。
她今天確實有些無心訓練，滿腦子想著怎麼讓蘇祈把她狼狽的照片給刪了，倒也算正中下懷。
至於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老李開口就罵：“小兔崽子們，你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全滅一支四階亡靈小隊。”
他嗓子裡擠出奇怪的聲音：“咯咯咯，彆的學校我不敢說，至少在六院你們這戰績是獨一份了。”
“李老師，您是不知道，剛才我一個人就打碎了兩具白骨，我也得有個優吧？”一個同學開口說道。
“就是啊，我也打碎了兩隻，好不容易解決了一隻，結果又來了一隻！”另一個同學附和道。
“老師，我一個纏住了四隻，也有我一份功勞！”更有同學興奮地補充道。
他們紛紛向老李彙報剛才的情況，期待看到老李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誇獎他們的表現。
然而，老李卻麵無表情地說道：“看來你們還挺得意的？”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陣型散亂，毫無防備，一遇到變故就驚慌失措。”
“甚至還有人丟下同學逃跑？”
“那以後上了戰場，是不是要當逃兵啊？”
“也虧得你們的身份是學生，不然我當場就給那位斃了。”
“說好聽點，你們是滅了一支四階亡靈小隊。”
“說難聽點呢？”
“一支四階巔峰的小隊險些被一支四階初級的亡靈小隊打的潰不成兵。”
“身為巔峰戰力之一的徐坤甚至重傷！”
“哪來的臉給我邀功啊？”
“摸摸自己的良心，自問一下，你們和廢物有什麼區彆？”
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老李的側臉上，使他另一半臉顯得更加陰沉。
不少人看了都不禁心生寒意。
不光沒有任何誇獎，還迎頭就是這樣的嚴厲批評！
“而且，讓你們原地待命，都沒有耳朵是吧？”
“這麼愛走？”
“來來來，老子帶你們出去跑五個小時，我沒說話，誰都不許停下來。”
“李老師，可是我們中午還沒吃飯呢！”
有同學覺得老李可能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真的很恐怖的啊……
他們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好麼？
老李依舊麵無表情地回應：“老子吃午飯了？”
或許覺得自己有些嚴厲過頭了，老李語氣稍稍緩和了一點：“以後多的是沒有機會吃飯的任務，就當是提前習慣了。”
同學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終於，對源境最後一絲的幻想也破滅了。
“要麼遵守，要麼離開！”老李的話語斬釘截鐵：“誰還有異議嗎？”
於是，柳鳶舉起右手，但又很快放下了。
不過這一幕被老李看在眼裡：“怎麼了？”
柳鳶有些底氣不足：“老師……我能吃午飯麼……”
老李臉上嚴肅的表情消散了，有些無語的笑了：“吃吧，吃吧，吃飽了然後好好休息。”
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心裡哀嚎，老師搞區彆對待。
隻不過，沒人出聲抗議就是了。
他們心裡也清楚，沒有柳鳶斬殺那個大胖子，他們中間或許就有那麼一兩個人永遠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