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鳶，到你回答這個問題。”
經常被罰站過講台……哦不，下課時候去講台上玩過的同學都知道，講台附近的地勢會稍微高出一截。
可以說站在上麵居高臨下，下麵學生的一些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隻是有些老師懶得揭穿罷了。
柳鳶聽到老李的聲音，連忙把手機塞進抽屜，站起身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老李，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顯然早就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這個問題……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心態’。”
“心態？”老李挑了挑眉：“我好像沒給出這個選項吧？”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心態最重要？”
柳鳶腦子裡仔細回想剛剛和哥哥的聊天內容。
【我想睡覺：我覺得都挺重要的，但也沒那麼重要。】
【我想睡覺：非要說的話，可能心態才是最重要的吧。】
“大夏已知的十二階強者中，有七成的人並無特殊天賦，這七成中有三成的人與我們一般，在武考的前夕還徘徊在三四階。”
“他們若是當初自暴自棄，認為自己低人一等，最後也就不會成為十二階的強者。”
“又或者人類最絕望的時期他們需要以凡人之軀去對麵千米巨龍遮蔽天空的雙翼。”
“若是所有人都覺得天賦，努力，出身在巨龍麵前都不堪一擊……那就沒有後來的尋道者……更沒有我們。”
“大夏自古以來最不缺的就是投身於未知，忤逆著自己的平凡，為後人點燃勇氣的湧流。”
教室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柳鳶，似乎被她的回答觸動。
就連一向喜歡表現自己的徐坤也難得地閉上了嘴，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就連老李也是愣了一下。
他這節課，說難聽一些，其實就是來灌毒雞湯的。
或許他們之前的老師在特訓之前就已經灌過一次了。
可是沒辦法啊。
先不說換做前文明的和平時代也逃不開百日誓師大會。
就說今年的源境實戰政策通知，完全像是上麵喝醉了酒，拍拍腦袋就臨時決定。
可就苦了他們下麵的人。
跑斷腿也無法解決一些問題。
教育資源有限，源境的名額也有限。
不管怎麼分，每個班上總有那麼接近一半的學生獲取不到武考前的源境特訓名額。
獲取不到名額怎麼辦？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學在武考前‘偷跑’，他們卻無可奈何。
焦慮？
自暴自棄？
甚至對學校，對同學產生憎恨的心理。
“憑什麼他能去，我不能去？”
“憑什麼資源都給他花，不給我花？”
“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
這絕非危言聳聽。
人性就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而很多反社會型人格誕生的原因就是因為在學生時期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雖然用這樣的手段對於學生而言卑鄙了一些，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公平一說。
說到底，終歸還是為了大夏，為了穩定。
唯一讓他意外的就是柳鳶的回答。
這種裹挾著大義，讓年輕人聽得熱血上頭的感覺……
以他的眼光來看，幾乎不可能出自柳鳶那種家庭之口……
反倒是更有可能出自某些久居上位的強者之口。
再聯想到與學生資料完全不符的實力，和上課時候老是抱著手機傻笑，還越來越離譜的屬性……
是這樣啊……
和哪家的少爺網戀？
她手機那一頭的聊天對象估計已經把她從頭到腳開發調教過一遍了吧。
這或許是他這一趟源境最不用操心的學生。
“說得好！”
“我們……”
……
柳鳶坐下後，顯然沒有去聽老李嘰裡呱啦在說什麼。
【我想睡覺：妹妹看看腿。】
【鳶尾花：哥哥……我在上課呢。】
【我想睡覺：哦~意思是下課就給我拍？】
【鳶尾花：我沒說！ヽ（≧□≦）ノ】
【鳶尾花：哥哥好厲害啊，我們老師一直在誇你剛剛的觀點，我的同學們也是，沒拿到源境名額的那一批人，原來死氣沉沉的，剛剛我把哥哥的觀點複述給他們，現在他們眼中又滿是鬥誌。】
【我想睡覺：那我沒去傳銷真是可惜了。】
【我想睡覺：他們聽聽就可以了，小鳶尾你彆熱血上頭，源境很危險的。】
【鳶尾花：為什麼呀？我覺得哥哥說的挺對的……】
【我想睡覺：這麼說吧，若是將來的有一天，我成為了強者，大夏麵對無可挽救的危機，我挺身而出，阻止了這場危機，你覺得我是什麼？】
【鳶尾花：那哥哥肯定是大夏的英雄啊。】
【我想睡覺：但我不這麼覺得，那一刻或許在他們眼中我就是英雄，但隻有我清楚，我是確信自己能夠解決危機，我是習慣了大夏的生活，不想遠走他鄉，所以我才出手。】
【我想睡覺：我沒有為任何人，我隻是為了我自己而出手。】
【我想睡覺：但我出手的那一刻，已經有大儒準備開始為我辯經了。】
【我想睡覺：所有人眼中，我就是那比大日還要耀眼的英雄，除了我自己。】
【我想睡覺：當然，我也不否認確實有真正的英雄存在。】
【我想睡覺：隻是……不管是他也好，還是未來假設的我也好，我們的成長幾乎是不可複製的。】
【我想睡覺：似我者生，學我者死。】
【我想睡覺：小鳶尾啊，聽哥哥的話，進源境你隻需要記得兩件事。】
【我想睡覺：第一件事，我們是人類。】
【我想睡覺：第二件事，他們會死，與你我無關，他們是被敵人殺死的，不是你和我殺死的，救不了就跑，無需內疚，更不要上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