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順了下胡須，他望著程咬金，忽然開口：“老程，你知不知道，水軍主帥，現在是誰？”
···········
水軍主帥現在是誰？
李靖問的這個問題，讓程咬金秦瓊和尉遲敬德都是一愣。
這個·········
嘶·········
自己還真沒有注意過。
水軍現在有主帥麼？
程咬金一直氣惱於程處默不聽自己的話了，什麼時候關注過這樣的事情？
再說了，一個破水軍，主帥不過就是和左武衛的校尉一樣，他壓根用不著關注。
是誰不是誰的，和他有個屁關係！
但是李靖這麼一問，他疑惑了。
“藥師，是誰？”程咬金順著話問道。
他還真不知道這水軍主帥現在是誰，難道是程處默這個臭小子？
“水軍現在有主帥？”秦瓊皺了下眉頭，也有點茫然。
李靖笑笑。
他是兵部尚書，當然知道些許內情。
當初，李世民就是找打他，取走的水軍主帥大印。
李靖點點頭。
“之前是沒有的。”
“這水軍大印，已經無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但是前不久，陛下找我，給我要走了。”
“是陛下親自登門要的。”
李靖緩緩說道。
這········
陛下親自登門要的？
這個消息，他們還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陛下怎麼突然關注水軍了？
“陛下要的水軍大印？那陛下把水軍大印交給誰了？”程咬金眼睛一緊，動了動屁股，手扒拉著李靖的胳膊，有些凝重了。
這件事，難道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處默這孩子·······
“現在我們兵部，隻知道水軍主帥叫李君，但是，也僅此而已，隻知道一個名字，其餘的，絲毫不知道。”
“陛下還特意交代我，水軍的事情，兵部不要插手，讓水軍自己搞去。”
“我這個兵部尚書，現在都不知道水軍內部變成什麼樣了。”
“裡麵有多少人，或者內部的任命情況！”
“這些都已經不經過兵部和吏部了，而是，直接由這位水軍主帥說了算。”
李靖望著程咬金，說出了現在他對水軍的情況了解。
兵部的權力，似乎已經管不到水軍了。
水軍，也好像是成為了一個獨立的部門。
程咬金聽到這話，也是再吸了口氣，有點不敢置信。
“陛下·····這是真的？”
“水軍不歸兵部管了。”
程咬金自言自語。
這對他的震撼，可以說是相當大的。
不僅是他，秦瓊和尉遲敬德也都有些駭然。
要知道，大唐對軍隊的管理是很嚴格的。
軍隊的任何情況都必須向兵部和陛下詳細稟告。
除非是李世民的親衛，比如親自掌管的玄甲軍，除此之外，任何軍隊都要上報，審查。
可是，水軍，這一下子就成為了一支孤軍。
一支，遊離於大唐體係之外的孤軍！
有貓膩！
肯定有貓膩！
“這個李君······是誰？”程咬金再次疑惑的問道。
這個名字，他有點熟悉。
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了。
“弘文館門前的那塊石碑，上麵刻著的名字，就是李君！”李靖說道。
這件事，全城都知道。
秦瓊和尉遲敬德聞言，也輕輕皺了下眉。
難道，這位不出世的大儒，就是水軍主帥？
這·······身份跨界有點大吧。
一個儒林，一個軍隊。
不是說，儒林大能，最看不起的就是士兵麼。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是民間諺語。
“我想起了，好像，背後一直主持著精鹽的真正掌櫃，也叫李君！”
程處默忽然開口。
他眼睛鋥亮。
剛開始李君的精鹽一直出售給程家鋪子、
程咬金聽掌櫃的提到過這個名字。
他也知道，程處默和這個人關係不錯。
如果這麼說的話·······這兩個人應該就是一個人。
這樣也能解釋為何程處默突然要去水軍了。
“這三個李君，是不是同一個人？”秦瓊問道。
氣氛一下子就詭異起來了。
這位叫李君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但是我能可定，賣鹽的李君和水軍主帥李君應該是同一個人。”程咬金說的極為堅決，斬釘截鐵。
“嘶······”
“那這個人，和陛下有什麼關係？”
尉遲敬德咽了口唾沫。
雙眼瞪得像是牛蛋。
酒也顧不上喝了。
似乎，聞到了一股神秘的氣息。
李靖搖搖頭。
程咬金和秦瓊也都各自搖頭。
和陛下的關係?
他們不知道。
這個名字，似乎也就是這一陣才出現的，之前絕對沒有聽說過。
“要不，咱們去看看水軍？”
“大家同為衛軍主帥，去學習學習水軍，應該很正常吧。”
程咬金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
“對啊，我們帶點人，一起演練比試下，也很正常吧。”尉遲敬德搓搓手。
各大衛軍之間，是經常舉行一些訓練，演戲，比試這種活動的。
水軍······可也是和十六位齊平的編製。
比試比試，似乎也說的過去、
“走！”
李靖直接站了起來。
他也有點亢奮。
對於這個神秘的水軍主帥，他不好奇是假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身披甲胃的家將衝了進來。
臉色不妙。
步履蹣跚。
“尉遲將軍，不好了，小公爺提交了千牛衛的退軍神情，他········他要加入水軍了！”
話音未落，又一人衝了進來。
“秦將軍，不好了，小公爺退出了右武衛，去·····去參加水軍了！”
刹那，房間中安靜無比。
秦瓊和尉遲敬德都愣住了。
李靖錯愕無比。
可程咬金卻雙手抱著肚子，大笑了出來。
秦懷道和尉遲寶林都去水軍了？
這兩個傻子還安慰自己呐。
哈哈哈·······
“怎麼會這樣！”
“我兒他腦子被踢了？放著好好的千牛衛不待，去水軍乾什麼！”
“我兒·······我兒已是右武衛的偏將軍了啊。他······他·······”
秦瓊和尉遲敬德都說不出來話。
“藥師，老程，走，去水軍巡查去！”
兩人異口同聲的大吼，匆匆朝外走去。
李靖和程咬金相識一眼，大笑著跟了上去。
一下子，程咬金的心情就開闊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當一個人慘的時候，總覺得慘，但是一群人一起倒黴的時候，倒覺得沒什麼了。
就是那麼奇怪。
現在程咬金還有點高興。
我兒······我兒比秦懷道和尉遲寶林加入的時間都要長，起碼，起碼也得是個隊長啥的
···········
水軍大營。
陸戰隊的人現在已經擴展到了二百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招兵，實力增加了不少，海龍陸戰隊，也終於慢慢有了一股勢。
畢竟之前二十多人的時候，就算訓練起來，總顯得單薄無比，給人的印象並不像是一支軍隊。
但隨著人數增加，一切都在好轉。
程處默帶著秦懷道和尉遲寶林在軍營門前，下馬。
立馬有後勤處的士兵把戰馬牽走，統一管理。
水軍大營，和數日前，也有了變化。
隨著馬周不斷的運送物資，柵欄，尖刺，軍帳·······
全都出現了。
雖然規模還不太大，但已是五臟俱全了。
“上將軍！”
“上將軍好！”
“拜見上將軍！”
“·······”
但凡程處默走過的地方，隻要有站崗的士兵，總會大聲吼出來。
精氣神，十足！
不過那些休息的士卒見到程處默，都顯得很輕鬆，打聲招呼，時不時還會開句玩笑。
再往裡去，一片空地上，有一個百人方陣，正在訓練！
程處默站到了點兵台上。
秦懷道和尉遲寶林緊隨其後。
他們兩人望著訓練方陣，有些疑惑。
這訓練的方式，有些奇特。
每個人就站在原地，雙手錯開，一個腿站著，另一條腿高高抬起。
不過，看上去著實壯觀。
動作一模一樣。
而且身體緊繃，四肢，充滿了力量感。
“處默，這是什麼訓練法子？”秦懷道問道：“在右武衛，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訓練方式。”
“是啊處默，難道訓練不是要訓練刀法或者槍法什麼的麼？”
“這是什麼?”
尉遲寶林也疑惑。
“他們是剛剛入軍的新人，這是，隻要參加水軍必須要訓練的。”
“每個人都必須訓練！”
“你們兩個，等下我親自訓練你們。”
“這叫正步！你們不懂，不過慢慢的你們都知道了，這些，全都是帥爺教給我的。”
程處默笑著解釋。
正步！
這是李君特彆強調過的。
必須練！
入伍第一課就是正步！
“走，我帶你們這裡看看。”程處默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秦懷道和尉遲寶林好奇的望著正步方陣。
正步？
這是什麼步？
他們不知道，不過看上去似乎，挺好玩的樣子。
“衝！衝！衝！後麵的跟上，該死的，上一次一圈是一分零三秒，這一次怎麼到了一分三十秒！”
“下一組準備，咬著牙，給我往前衝！娘的，中午是不是沒吃飽飯！”
“不要管旁邊的人，在這裡，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對手，給我上，給我衝！”
薑山站在一片訓練地前，大吼。
旁邊，有書記官拿著毛筆在本子上點著點，每點一下，就是一秒。
“一分三十秒？這是什麼？”秦懷道又疑惑了。
“這是我們陸戰隊中所使用的計時方式，秒，分。也是帥爺告訴我的。”程處默說道。
三人站在訓練地前，當看清了前麵的畫麵，秦懷道和尉遲寶林皆是倒吸了口涼氣。
這········
這是什麼訓練方法的？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
兩人都感覺從腳底板升起來一股涼氣，直衝天靈感。
他們看見了什麼·······
五個人一組，赤裸著上半身。
每個人的腿上，胳膊上，和腰上全都捆綁著負重物。
正艱難的······闖關！
沒錯，就是闖關！
有大坑，有高山，有獨木橋，還有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片沼澤地，沼澤地上係著一個個用鐵蒺藜編製成的網，每個人隻能趴著過去········
兩人皆是倒吸了口涼氣。
目光閃爍。
肌肉緊繃。
這也太難了吧！
“這訓練地有些簡陋，新的還在修建。”
“不過，也彆害怕，你們兩個，還沒有資格享用這片訓練關卡。”
“你們好好練自己的正步。兩個新兵蛋子，嘿嘿嘿······”
程處默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走，前麵看看。”程處默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前麵，有三十多人坐在地上，最前方有個教官正在教習格鬥技巧。
不過，秦懷道和尉遲寶林不過看了一小會，就發現有很大的不同。
這些動作，這些技巧，他們從未見過。
“這叫自由搏鬥術，是帥爺塞給我的。”
“和咱們大唐的武功有相似之處，但是，也有很大的不同。”
“我陸戰隊的搏擊術，隻求對方死！能一擊斃命，絕對不追求第二次！”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
“那邊，就是平常鍛煉自己的地方，那是杠鈴，那是單雙杠，算了，這些到時候再給你們演示。”
“怎麼樣？這就是我海龍陸戰隊！”
程處默轉身望向兩人。
“是不是和十六衛不一樣。”
“明白我為什麼給你們說，來了，就是新兵蛋子吧。”
程處默咧嘴笑了。
這幾天，李君給他說的一些理念，還有各種訓練法子，讓程處默可以說是從上到下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他覺得自己之前當兵學習到的東西，幾乎都用不到這裡來。
一切都是重新開始。
“這·······”
“呼·······”
秦懷道和尉遲寶林也著實被驚到了。
這些東西，他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兩人深吸口氣，用力點了下頭。
“處默，我們聽你的。”
“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新兵，之前的官銜，全部沒了，想要往上爬，那就好好訓練，讓大家信服你們！”
“我海龍陸戰隊，可不是十六衛這種臭魚爛蝦能比的。”
程處默傲然。
十六衛？
算什麼東西！
“開始訓練！”程處默大叫一聲。
不過話音未落，突然，有士兵快速跑了過來：“報告上將軍，有人叩門！”
“號稱兵部尚書，右武衛大將軍，千牛衛大將軍和左武衛大將軍！”
程處默一愣，但緊接著就笑了。
爹來了？
還有李伯伯，秦伯伯他們。
秦懷道和尉遲敬德眼神微變。
“你，帶他們兩個入列訓練！”
“我去看看。”
程處默朝這人喝道。
然後自己朝外走去。
軍營大門。
程咬金很氣憤。
不讓進！
這裡竟然不讓進！
大唐還有衛軍自己進不去？
“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程咬金，我是程處默他爹，你們給我閃開！”程咬金覺得自己的臉真的是掛不住了，想要強闖。
門口值守的六名士兵，手中的長槍，齊齊對外，封鎖了大門。
“此地乃是禁區！”
“沒有將軍的命令，外人誰都不許進！”
這六名士兵仰著脖子，挺著後背，絲毫不怵。
甚至長槍還朝外刺了些。
完全不把程咬金他們放在眼裡。
“你們······”程咬金傻眼了。
自己去任何衛軍，誰見了自己不是爭著搶著伺候。
這屁地方，想乾什麼！
李靖在後麵，緩緩走了過來。
“我是兵部尚書，視察軍營，怎麼？我都不能進去？”
李靖皺了下眉，露出了威嚴。
怎麼說他也是大唐軍神，竟然被水軍攔到了門外麵，臥槽，這也太丟人了。
簡直不敢相信。
“尚書大人，不好意思，這是規定！”
“想要視察軍營，請先聯係將軍，有帥爺手令方可入內，軍情在此，請恕我等無禮！”
又有士兵喝道。
仍舊絲毫不退。
李靖無語。
秦瓊和尉遲敬德也都是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