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看,那不是早上一直說咱們兩個是登徒子的人嗎?”
忽然,馬周指著前麵,薅了薅李君的衣服。
“嗯?”
一直沉醉於天空的李君,望過去,可不是,那主仆兩人正騎著馬,悠悠閒閒的走在官路上。
不得不說,這家小姐確實好看。
大腿又長又直,騎在馬背上,頗有一絲英姿颯爽的味道。
養眼。
一時間李君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大唐風華啊。
妙哉妙哉。
李君嘴角翹起,伸了個腰,換了個姿勢,和馬周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
而此刻,李君的正前方。
杏兒眼尖的也看見了李君他們。
“小姐,小姐,你看這兩個登徒子!”
“他們又在指點我們!”
“該死的,我要去把他們的眼珠子挖下來!”
杏兒見到李君總感覺氣就不打一處來,也可能是早上先入為主的緣故,總覺得李君的眼神很是齷齪。
她猛地一勒韁繩,衝了出去。
“杏兒,杏兒!”
“哎······”
李笑兒長歎了口氣,無奈搖頭,這個杏兒,人家那不過就是正常的看風景。
就因為自己在前麵,難不成還要讓人家閉上眼睛?
李笑兒趕緊跟上。
杏兒混跡於雲州城習慣了,這脾氣,著實暴躁了那麼一點。
和長安都有些格格不入。
自己得提醒她一下,收斂些。
“你們兩個,登徒子!還看,信不信把你們的眼睛給挖下來!”
杏兒衝過去衝著李君和馬周便大聲嚷道。
李君笑了。
這小丫頭片子········
上來就給扣那麼大的帽子麼?
馬周也是微微一愣,有點不懂她這是要乾什麼。
自己又怎麼了?
自己正和大哥欣賞外城景色呐。
不過剛才瞟了她們兩眼罷了。
可是這在路上,誰能控製的住眼睛,一點不看她們?
著實是·······太霸道了。
馬周都有點氣僨、
大哥堂堂一表人才,竟然讓她們說成了登徒子。
“你閉嘴!”
“我大哥光明磊落,少汙蔑人!”
馬周直接反懟。
李君嘴角翹起,玩味的望著這丫鬟:“登徒女!哼,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們了呐?”
“還不是你先心思不純?”
“少誣陷人。”
“你······”杏兒大怒,對於李君這個詭辯,她一時語塞。
“好了,杏兒!”
這時候,李笑兒驅馬趕到,直接喊住。
“公子,誤會了,不要介意。”
李君斜了她一眼:“好好教育下丫鬟,不要亂叫,我脾氣好倒是無所謂,若是碰見脾氣不好的主,你可就要吃虧了。”
“你······”杏兒聞言,想要發怒。
·
“杏兒!”李笑兒又喝道。
杏兒悻悻,她不善的盯著李君:“登徒子,小姐善良聽你辯解,等我找到了我家姑爺,我讓我家姑爺教訓你!到時候,彆哭鼻子求我。”
“你家姑爺?奧?”
“這麼說你家姑爺也夠倒黴的,碰上你這麼個丫鬟。”
李君笑了。
春香聽到外麵的爭吵,也露出了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你不過一介馬夫,還敢說我家姑爺。”
“知不知道,我家姑爺可是長安最優秀的人,你給他提鞋都不配!”
“好好趕你的車吧。”
丫鬟見到春香,以為李君就是趕車的家丁,不免更是神氣。
“你才馬夫,你全家都是馬夫。”春香一聽,臉色大變:“就你家姑爺那衰樣,也敢和我家公子比?”
“我家姑爺才是一表人才。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就是個登徒子!”
“切,你家姑爺這會不知道在那個人家肚皮上睡覺呐,還在這裡和老娘吵。”
“你·····你······你·······你說話怎麼那麼惡毒。”
“惡毒?老娘罵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敢汙蔑我家公子,撕爛你的嘴!”
春香的戰鬥力直接爆表。
她被李君買走前,一直生活的環境,耳濡目染,讓她練就了過硬的本領。
這雖然是第一次展露身手,但直接把杏兒說的臉色漲紅,半響說不出來話。
馬車慢悠悠的過去了。
杏兒憋得胸膛起伏起來,眼睛通紅,都要吃人了。
“我家姑爺,才不會這樣呐,以為是你家公子啊!”
直到馬車走遠了,杏兒才吼了出來。
李笑兒看著她,忍俊不已。
“小姐,你笑什麼。”
“我看啊,雲州城第一丫鬟,到了長安也不好用咯。”
“哎呀,小姐,我剛才是失誤,她罵姑爺,我·····我沒反應過來。”
“好了好了,回家吧,杏兒,這長安城不比雲州城,你這性子,要改一改了,不然,我讓你伺候娘去了。”
“哎呀,小姐,杏兒下次不敢了。可是她罵姑爺······她說姑爺在人家肚皮上睡覺。粗俗!”
“行了行了,你不也是罵人家公子了麼?平了平了。回城。”
兩人朝長安行去。
馬車朝著官道繼續前進。
相背而行。
緣分,就是那麼的奇妙。
·············
長安城。
程處默回了家,想了下,直接找到了程咬金。
程咬金正在後院拿大頂。
不得不說,程咬金這多大的人了,仍舊虎虎生威,身上的肌肉也是結實的厲害。
“爹,我有點事想給你說。”
程處默走過去,坐到了旁邊。
程咬金一個翻身,重新站了起來,長長呼了口氣。
拍拍手,用毛巾再擦了擦臉。
“臭小子,啥事?”
“我聽你娘說,昨天晚上你又沒回家?”
程咬金坐到了程處默身側,咕咚咕咚喝了兩大杯水。
“爹,我·······昨晚有點事。”
程處默沉吟著,緩緩說道:“爹,有件事我想著還是給你說一聲。”
他要說自己前往水軍的事。
畢竟自己現在是左武衛的校尉,這麼大的變動,必須要提前知會一聲程咬金。
“臭小子,怎麼婆婆媽媽了?”
“有屁快放。”
程咬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是這樣,爹,我想·······我想離開左武衛。”程處默深吸口氣,說了出來。
“離開左武衛?”
“你要去哪?”
程咬金聽到這話,手中的茶杯一頓,他輕輕放下,疑惑的望向程處默:“怎麼突然想著要離開左武衛?”
“這左武衛大軍,乃是咱們大唐最精銳的部隊,就是金吾衛都不能比擬。”
“處默,你想乾什麼?給爹說。”
“是不是想入朝當官?不走軍伍的路子了?”
關係到自己兒子的前路問題,程咬金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我要去·····水軍。”程處默低聲道。
“水軍?”
程咬金懵住了。
他望著程處默,滿臉的疑惑,甚至還沉思了一大會子,才抬起了頭:“咱大唐,啥時候新成立了個軍隊?我咋不知道?”
“這水軍,是什麼軍?”
程咬金眨眨眼,無限茫然。
程處默:········
他突然也沉默了。
大哥要當水軍的主帥,這個選擇真的好麼。
這尼瑪被遺忘的也太遺忘了吧。
“咳咳······就是,咱大唐的水軍,早就成立的那個。”程處默繼續道。
程咬金:??????
他還是想不起來。
“就是·····劉阿三之前擔任主帥的那個軍隊。”
劉阿三,這是程咬金手下的一個兵,現在和他一樣,隻是校尉。
也是從水軍逃走的主帥之一。
但是,到了程咬金手底下,隻能乾個校尉。
程咬金:!!!!!!
他猛地一抬頭,眼睛一亮,說起來這個他就想起來了。
水軍!
對對對,大唐還有個水軍!
“這水軍,還沒撤銷麼?”程咬金自言自語。
程處默:·······
“啥玩意?”
“你說你去水軍?”
不過下一秒,程咬金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蹦三丈高。
“我累個乖乖······”
“我的兒啊,你腦袋沒被驢踢了吧。”
“去那種要飯的地方乾什麼?”
“大好前途,可真的都要被你給丟了啊。”
“水軍能比得上左武衛?屁!放屁!給左武衛提鞋,不,就是給左武衛擦dg都不配!”
“你不能!不能去!”
“兒啊,不要自暴自棄,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程咬金最後都快要吼出來了。
程處默苦笑。
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程咬金會是這個反應。
“爹·······”
“你彆說了,昨天你和誰喝酒去了?給爹說,爹去乾他老子去!”
“uri的,敢糊弄我兒子,活膩歪了。”
“兒啊,你去了那地方,真的是······前程全都廢了。”
“彆人都是去左武衛來鍍金,彆人都是爭著搶著來這些大衛軍,你倒好,你倒好!”
“怎麼跟彆人都反過來了,要去水軍給自己脫一層皮?”
程咬金激動,撩起來衣服就要向外跑。
他覺得是有人糊弄自己的兒子
“爹,爹,爹······”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這是我的一個機會,爹,這個機會我必須抓住。”
“我在左武衛,才是真正的前途渺茫,爹,相信我好不好,爹!”
程處默聲音也提起了起來。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程咬金大叫。
“我說行就行!”程處默梗著脖子反懟大吼。
“這是我的事,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
“爹,你知不知道,今年咱們大唐要和突厥開戰了,這一次機會,我必須抓到手裡!”
“爹,我的事,你不要管了。”
“我意已決!”
程處默說罷,直接轉身就朝外跑去。
他知道,程咬金是為他好。
左武衛,無數人想進都進不去。
可是,程處默知道自己必須做出改變了,不然,此生·······真的就這樣了。
跟著大哥!
這是自己的機會!
必須要跟著大哥走到底!
“你·······你敢走,你敢走你有能耐彆回來!”
“你個小畜生,你彆回來!”
程咬金瞪著兩個大牛眼,他也是快要氣死了。
瘋了!
瘋了!
他還從未見過有人這麼發瘋。
離開左武衛,去水軍?
虧你他娘的想的出來!
腦子這不是被驢踢了,這是被······這是被人挖走了。
這是他娘的沒腦子!
程咬金快要氣瘋了。
聽聽說的這些話,還今年就要和突厥開戰,開戰個屁!
老子是國公,老子是將軍,老子都不知道,你知道個屁!
程咬金望著程處默堅決離去的背影,大叫一聲,一腳直接踹爛了旁邊的桌子。
“祖宗啊!”
“你怎麼派了個這麼一個逆子來氣我!”
程咬金一屁股坐下,憤怒難消。
去水軍!
去水軍!
他娘的,去個屁,老子這就上書陛下,把水軍給撤銷了。
·········
回到莊子。
李君吩咐春香給馬周收拾了個屋子。
李君拿出來賬本,直接把鹽場的事情交給了馬周。
馬周了解了大體情況後,便架著馬車前往鹽場查看實際情況。
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長安城中鬨得滿城風雨的精鹽,竟然出自於李君之手。
現在,更是直接交給了自己全權掌控。
說實話,馬周到現在都有些感覺自己飄起來了。
昨日自己還是個馬夫,今天就·········
定然不負大哥厚望!
馬周心中想著,猛然一甩韁繩,朝鹽場的速度飆升了起來。
李君則是悠閒的取出了莊子周圍的地圖。
他要再買塊地。
大唐鋼廠!
建造的地方自然要隱秘一些。
李君目光掃了下,周圍的土地雖然都很平坦,但是並不適合修建鋼廠。
說實話,鋼廠這種重型產業,還是離莊稼地遠一點比較好。
再說了,這個鋼廠,儘量還是要保護起來。
裡麵生產的精鋼,這些玩意,李君暫時不打算讓人知道配方、
想了下,李君目光落在了長安周圍的驪山上。
驪山就在莊子的東邊,長安,莊子,驪山,可以說是呈三角之勢。
地理位置優越。
更彆說驪山所依托的大山脈中,鐵礦石豐富。
這一片若是可以批下來,倒是建設鋼廠的首選了。
等到明天爺爺來了,和他好好談一談,實在不行,這塊地直接買下來。
李君想著。
到時候,如果機會成熟,火藥廠其實也可以設立到驪山之中。
妙!
李君也忍不住佩服自己。
真的是妙絕了。
晚上,馬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天黑了。
吃過飯,三人閒談了會,便休息了。
明天還有活呐。
地已經耕好了,也曬了一天,該種作物了。
到時候,李君必須要在現場盯著。
土豆,地瓜這些作物,說實話,大唐百姓從來沒栽種過,他們不懂,李君必須指導。
這可不是小事,萬一種錯了,可就麻煩了。
第二天一大早。
李君還有點迷糊呐,這院門,就響了起來。
砰砰砰·······
一陣老拳。
還伴著粗獷的聲音。
“乖孫,乖孫,乖孫········”
“在不在家,在不在家?”
“快點開門,快開門。”
李淵興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春香趕緊打開了門。
李淵,李世民,長孫皇後齊刷刷站在門前。
“丫頭,乖孫呐?”
“爺爺,老爺,夫人你們來啦,少爺還在睡覺呐,我去喚他起來。”春香擦擦手,忙前忙後。
“啊······”
“不用喊了。”
“春香,去,拿水來,我要洗漱。”
李君揉了揉眼睛,站在房間門口用力伸了個腰。
“爺爺,娘,哎呀,今天你們來的怎麼那麼早?”
“坐坐坐。”
李君招呼他們坐下。
“春香,賓王呐?”李君朝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馬周。
“去鹽山啦。”春香端來了水:“賓王說要改造下結構啥的,我也不懂,不過賓王說如果完成了,產量最少能提升三成!”
李君笑著點頭。
果然,招攬馬周回來,真的做對了。
李君簡單洗漱了下。
春香端上來早餐。
長孫皇後笑眯眯的望著李君:“君兒啊,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了。”
“啊?”
“娘,有事麼?為啥?”
李君茫然。
“是這樣,你爺爺給你說了個媒,那家姑娘這幾天說不準啥時候就過來啦。”
“你注意點。”
長孫皇後趕緊提醒。
昨日李笑兒白跑一趟,下次可不能再讓人家白跑了。
“啊?說了個媒?”李君撓撓頭,看了眼李淵:“不是······爺爺······那家的姑娘?”
“咋不提前給我說一聲?”
不過李君絲毫不抗拒。
說媒嘛。
在大唐無比正常。
門當戶對的,李君也不擔心爺爺會坑自己,如此,還省了自己好多事情。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淵賣了個關子:“你先看看姑娘人咋樣。”
“不過乖孫,人我之前見了,算是不錯。”
李淵笑嗬嗬的說道。
“那行。”
李君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也是,自己隻看人就行了,管她是哪家的姑娘呐。
隻是不知道這姑娘長得怎麼樣。
不過李君不知道的是,他在昨日已經見過了。
“對了,君兒,聽說昨天,你去了平康坊?”長孫皇後笑望著李君。
說著,長孫皇後還朝李世民和李淵瞪了一眼。
這兩人,不教好。
一個爺爺,一個阿爹,在這件事上完全采取放任的態度。
這讓長孫皇後有點不舒服。
畢竟當娘的,沒有那個會喜歡讓自己的兒子去那種風月場所。
李淵和李世民齊齊低頭。
不說話。
“啊?”
“這······”
李君老臉一紅。
臥槽,他也是沒有想到長孫皇後竟然提這件事。
“娘,你咋知道的?”
李君見瞞不過去,隻能撓撓頭,認下了。
“還我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全長安都知道了。”
“你戲耍隴西李氏的李飛揚,摟著花魁在眾人注視下上樓。”
“好大的威風!”
長孫皇後哼哼兩聲。
李君訕訕一笑,不敢反駁。
“你啊,君兒,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的好。”長孫皇後苦口婆心。
“還有,明月幾時有這樣的詩詞,你·······你·······糟蹋啊。”
“君兒,梅歡歡她是花魁,出身平康坊,不配進咱家的家門!”
長孫皇後想起來這件事就頭疼。
大唐嫡長子,到時候取個伶人,這叫什麼事嘛。
“我······小的也不行?”李君小聲嘟囔了一句。
長孫皇後又瞪了他一眼。
“哎呀,娘,爺爺,叔,彆在院子裡坐著啦,走,今天種地。”
“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寶貝種子。”
李君趕緊站起來,也不吃飯了,話鋒一轉,不再這件事上和長孫皇後計較。
“寶貝種子。”
“你啊·····君兒啊,你說你圖啥,把好好的莊稼撅了,自己再重新種,這不一樣麼。”
提起來這件事,長孫皇後的心又有點堵了。